《盛宠令-北倾》北倾-第19章


想错了?她略一沉思,蹙了蹙眉,“哪里有错?”
他略一沉吟,“这画舫并不是烟花之地。”
他仅就这一句,就让苏锦棉心生不满,“哼,八皇子敢说这里没有寻花问柳之人吗?”
八皇子抚了抚被水沾湿的袖口,漫不经心地抬眼回答:“你也说了,只是寻花问柳。本皇子手下哪有上不了台面的人,这里既然是雅座,必然有歌妓伴舞。那么谁在这里看上了本皇子的人那也是自然的事情,但人要带走必须付给本皇子赎金,这哪里有错了?”
苏锦棉差点被他绕了进去,当下眉一皱,“可你分明就没有管他们把人要去做什么。”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不是买卖基本的形式?”见她抿了唇不说话,他继续道:“那人家付得起赎金,我也得交人。至于怎么使用又岂是我们所能控制的?难不成棉儿卖了一个花瓶,只许人家当物件摆设用,不让人家当夜壶用么?”调侃完,见苏锦棉面色抽动了下,他笑得开怀,“付了钱拿了货你管人家怎么做。”
苏锦棉却只留意了他说的那句“花瓶只许人家当物件摆设用不让人当夜壶用”当下唇角抽了抽,冷汗直冒。这种比喻,估计也只有他说出来才能让人觉得半点猥亵的感觉也没有了。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苏锦棉再不答应也不可能了。但她却知道的清楚,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忙得抽不开身去管理画舫了所以才把这交给她。与其相信他的这句话还不如相信他突然开窍,懂得尊老爱幼了。
苏锦棉是聪明人,在某一种程度上她是知道八皇子对她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而是和当初的皇帝一样。
只是当初的皇帝是让她进宫陪读来牵制苏家,他却是让她嫁于他为妻用苏家的势力来一起牵制皇家。
苏家早年因为苏锦棉的这件事,和皇家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上。如今太子人选未定,皇子党派之争惨烈,堪称你死我活。只有这个人一直置身事外,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经有这个能力选择对手。
试问,就连当今皇上都要忌惮几分的暗帝八皇子,谁能与其争锋或者比肩而立?
结果也明显的很,自然是无一人。
但苏家在京城却是占了一个很大的位置,一旦别人拉了苏家去做其的后盾虽然不动其根本,却也是一股大势力,有了苏家自然是如虎添翼。
但苏家和皇家不和,早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当年苏锦棉被皇子推下水差点死于非命的事情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苏遮木痛失爱女几年,更是让人看的分明,这个苏锦棉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宝藏。说得了苏锦棉就得了一整个苏家的话倒是也不尽然,毕竟苏家还有两位公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存在。但有了苏锦棉,就有了苏家的全力撑持倒是铁打铁的事实。
一来,苏锦棉未及笄;二来,苏家不与皇家人打交道;三来,还从未有人见过苏锦棉。这三个原因让皇室所有动着歪脑筋的人都望而却步的时候,独独便宜了先下手为强的八皇子坐享其成。
那么这一切都可以很好的解释了。
苏锦棉不是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家,她早年懂事起,林素心就在边上教着她为人处事,如今长大了更是明白事情轻重。
既然已经被八皇子招惹了,那么不论你再怎么不乐意,在别人的眼里都已经把你划分到了八皇子的党派里去。就算哪一天能从八皇子那里全身而退,想必也会陷进这个皇朝的更替当中去,生命堪忧。
既然八皇子一手遮天,那苏家自然是不妨一试的。
成之,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虽然这些苏家如今便有了。败之,满族灭门或流放,再轻也不过隐姓埋名,风光不再。
苏锦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陷进了什么地方去,八皇子在依附苏家的同时,苏家也在依附他的势力。
他不成王,谁人成王?
鱼和水,莫不过于是这种关系罢了。
想到这里,她干脆地说道:“你便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苏锦棉聪明这件事八皇子打小时候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但如今却能那么快的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当下还是诧异地挑了挑眉。但表面却是稳如泰山,“如这一事办好了,本皇子重重有赏。”
苏锦棉挑了挑眉,突然对他口中的这件事有了分外的好奇和期待。踌躇半晌,她舒展了眉头,“八皇子且说。”
第十七章 冬日的夜 (补全)
他坐在软塌上,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正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皇子不过就是想让棉儿帮个忙,把画舫是本皇子的这件事掩盖过去罢了。”说罢,眼神一飘,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人。当下勾起唇角,指着门口又解释道:“你看。”
苏锦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三三两两的生意人正往里面走来。
屏风外面的丝竹声已然换了另一种曲调,似是江南烟雨三秋薄凉的调子,棉棉细雨,走在青石板上似乎都有水珠子溅起,落下。那声音似是珠子掉落了珠盘,清脆得像是要入了人的心里去。
苏锦棉侧耳听了一会,差不多已明了现在往里走来的这些人的身份。怕是不是什么简单的商人,而是江南巨甲吧?
八皇子邪佞的一笑,拿起杯盏凑近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办大事自然是在自己的地盘里才能更加安心,如棉儿所见,这些人都是北上的盐商。若本皇子要和他们合作,那定是一单大生意,那么肯定是在这画舫里才让本皇觉得把握又重了几分……”顿了顿,他眼光微转,“但若是让他们知道这画舫是本皇子的囊中之物,那他们岂不是会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揣揣不安?处处受制,谈起事情来哪还有那么豪爽,必定是多了几分节制的。但本皇子想控制这些盐商,必然是要一举成功的。”
苏锦棉暗暗心惊,他此番说得那么透彻,想必是让自己不答应也要答应了。她苏锦棉不站在他那边的话,今日想必是不用出折扇门了。
话说到这里,她虽然明白,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表露的好,当下微微一哂,“八皇子说这些做什么?”
“棉儿那么聪明怎么还会不懂,你若是不想往那里猜那本皇子便告诉你——本皇子需要一个人替这画舫出面。”
苏锦棉饶是再笨这话再装傻那就过了头,当下只能无奈至极地苦了一张脸,他倒是说得轻巧,只需她出面就好。
但这话说得那么分明,想必是有了让她长期做这画舫名面上的主人的打算。
她想说,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是不是有些晚了?
等马车行到苏府的时候依然天色黑沉了,苏府后门还留着一盏灯,想必是阿萝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后门守着了。
驾车的小厮挑开帘子,笑眯眯地说道:“苏小姐,到了。”
苏锦棉点点头,只觉得他撩开的那块地方冷风不停的钻进来,凉飕飕的感觉只让她打颤。尤其马车上这个暖炉正烧得旺,暖烘烘的让她一动也不想动了。
她拉了拉披风,裹好自己正要下车,似乎是感觉到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迟疑了下又回过头来,点点头道:“殿下,锦棉先行告辞了。”
那人正坐在里面,离暖炉最近的地方。闻言一直看着她的那双眼里光亮微微一闪,随即面无表情地别开头去,状似不知。
但随即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目光又转了过来看了看她,又越过她的肩线看向她身后那暗沉的天空,“怕是这天要下雪了。”
苏锦棉正要下车的脚步又是一顿,随即心不随口道:“殿下路上小心。”
苏锦棉也懒得跟他计较,刚下马车就看见阿萝抱着狐裘跑了过来,等给她披好拉紧了又转身去拿给苏锦棉捧在手里暖手的笑暖炉。
车上瞬间空了一个位置,他顿了顿,还是挑了窗帘往外看去。
才这一会功夫,她的鼻尖就已经被冻得通红,此刻正抱着暖炉站在门前看着这里。
记忆中那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怕冷,大冬天的还跟着那个名唤小西的婢女坐在屋前绣那劳什子的香包。那双手被冻得僵住了这才缩进袖口里,等暖和一点了就抬起凑到唇边哈一口气,然后拿着针线又开始瞎捣鼓。
那时候她倒是不知道冷,虽然她也是畏寒的。
韶华殿那时候除了他的寝宫之外,别的地方都是没有暖炉的。他一下学了就会回去让路公公把暖炉升起来,那时候她就偎在他边上靠着暖炉读着医书,习着字。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眼底的光瞬间暗沉了下来。他缩回手指,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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