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负之愿成双》第175章


蓝衣啜口粥:“挺好的呀,我在这里待习惯了!”她看看菲雨:“倒是你,现在有了身孕,要多吃些才好!”
菲雨面上一抹绯红,手轻轻抚摸腹部:“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蓝衣想起自己的女儿盈盈,鼻子一酸:“会的,一定会的。”她给菲雨的盘中夹了一块鸡蛋:“你回潞州以后,到公玉府上去,帮我看看盈盈。”菲雨问:“你不回去接她吗?”蓝衣低下眼眉:“会的,一定会的。”语气中的不确定让菲雨的心咯噔一下。
吃罢早饭,佑仁来接菲雨了,菲雪和蓝衣将她送到门外。菲雪将一包银子和一盒珠钗细软递到菲雨手上:“知道你成亲,姐姐也没什么送你的,这也算是姐姐给你的陪嫁吧!”菲雨接过来。
蓝衣问:“佑仁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潞州?”
佑仁答:“再过几日吧,还有一笔款子,明日我亲自去收一趟,回来后就动身。”蓝衣默默的点点头。
扶着菲雨上了马车,佑仁轻摇马鞭,马车缓缓的离开飞红阁,菲雨忽然生出一种永别的情绪,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菲雪和蓝衣似的。她探出头,看着站在飞红阁前的两人,突然就红了眼眶。
第二天一早,正在梳洗的菲雪接到徐知诰的信,午后有车接她去广陵城外的锦云寺,让她在飞红阁候着。锦云寺?菲雪心里一惊。
果然,刚刚用罢午饭,侍女来报:“车到了!”菲雪走到铜花镜前,描眉画眼,镜中的美人,眉如翠羽,肌若莹雪。菲雪将最艳丽的金步摇戴在发髻上,换上最美丽的碧霞云纹雪绢纱裙,将白狐狸毛的棉披风披在身上。她轻轻的呵了一口气,一团白雾瞬间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中,她将暖炉往怀中抱了抱,不急不缓的上了马车。
她撩开车帘,看了眼雕梁画栋的飞红阁,隆冬午后的阳光直射在飞红阁的门楣之上,将飞红阁三个字映照的金碧辉煌,她心中一片冷意,放下车帘:“走吧!”
锦云寺在广陵城外,马车不疾不徐的载着菲雪往山里去,虽已是寒冬腊月,广陵的冬天少了萧瑟,仿佛还留存着许许春意。山间空灵青翠,树木也未见凋零,马车走在还一片葱茏的山间,冷风从马车的四周的缝隙中钻进来,菲雪打了个寒战。
山中除了马车吱吱呀呀的车辙声,一片静寂,偶尔有一两只鸟扑棱着翅膀从树梢掠过,菲雪透过车帘看那青黛的群山之中,树荫遮蔽的掩映下,仿佛藏着无数双冷冷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去往的是一个没有归途的幽冥之地。
马车停下来,车夫一挑帘:“到了!”菲雪愣了愣神,缓缓弯腰下了车。马车掉转头,吱吱呀呀的走了。
她抬头望着山岚浓深处数十台阶之上的锦云寺,乌顶乌墙乌门的锦云寺就像凭空出现在叠翠山峦间的一团乌云,压迫感十足的俯视着山脚下的一切。与远远就闻得念经诵佛、悠扬钟声的寺庙不同,锦云寺死寂一片。
菲雪心里蔑笑:“叫什么锦云寺,应当叫黑云才好!”这个地方她无意间听宫里的宫女说过,具体是个什么去处,她们都讳莫如深,只是说起的时候,眼中的惊恐十分的骇人。
吱呀呀,厚重的山门被打开了,门后并没有人。菲雪提着长裙,拾阶而上,踏进山门,身后的门又诡异的关上了。
眼前依旧乌黑一片,十数间的乌黑禅房整齐的排列在两旁,前方不远处就是正厅。院中密密麻麻的种了十余棵的槐树,这里的槐树长的格外的枝繁叶茂,更诡异的是,这些槐树都种在坛口约二尺宽半人高的一个个坛子里。
坛子都十分的漂亮,坛外画着七彩的祥云,在乌黑一片的锦云寺里格外的鲜亮和扎眼,也有说不出的诡谲。
冬天的山风格外的刺骨,一踏进锦云寺,菲雪就感觉出彻骨的寒意。她将手中的暖炉紧紧抱在身前,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一只扑闪着黑色翅膀的乌鸦忽然呱呱的大叫,菲雪一个激灵,正厅的门开了,徐知诰满面堆笑的走出来:“来,雪儿!”菲雪头皮发麻,僵硬着双脚一步步的穿过槐树林,挪到徐知诰身边,颤抖着声音:“大人!”
徐知诰上下打量着她,笑意更甚:“一路颠簸辛苦了,进来吧!”说完,引着菲雪进了屋。
屋里灯火通明,跟屋外是完全不同的景致。朱红的柱子上沥粉金漆的盘着龙,雕梁间色彩绚丽,鲜艳夺目,金龙飞舞,祥云夺目。
大理石的地板锃光瓦亮,屋子的正北方高高的白玉台阶上,安放着金銮宝座,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在宝座两边熠熠生辉。
一个身着锦缎华服,金线绣出灿灿祥纹,白玉束冠面色灰白眼神阴冷的男子,嘴角抽动着,牵出一丝琢磨不透的微笑,哼了一句:“雪儿,好久不见!”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十一)
更新时间2015…8…18 13:15:08 字数:2561
菲雪定睛一瞧,一身的冷汗,那高高在上的不是旁人,正是杨溥。她手中紧紧抱着暖炉,僵硬的给杨溥行了个礼:“主上!”杨溥虚着眼睛,语气中听不出是冷是暖:“起来吧!”
菲雪缓缓起身,杨溥用手在桌案上闲闲的画:“怎么伤好了,也不给朕个信儿啊?”菲雪身体一颤,那令人窒息的焦糊皮肤的味道又回来了。
杨溥坐起身,轻笑道:“你当日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将油灯倾覆在自己身上呢?那如玉一般的身子,啧啧啧,”他皱着眉头,摇头叹息。
菲雪站在堂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她走不出去了。这么一想,反而坦然起来。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婉婉抬起美目,轻露贝齿,笑道:“是啊,那日奴婢还真是太不小心了。”
杨溥眼角捎了站在一旁的徐知诰:“也多亏了齐王啊,听说齐王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让雪儿恢复原貌的啊!”
徐知诰面不改色:“臣知道,主上对雪儿甚是喜爱,自当为主上分忧!”
杨溥朗朗的笑:“齐王当初愿意割爱,将雪儿送于朕,朕还真是感激呢!”菲雪冷冷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徐知诰对菲雪笑道:“雪儿,主上对你一直很是挂念,得知你伤痊愈了,赶紧让我找了你来,主上对雪儿风艳紫蔷薇的曼妙舞姿甚是想念啊!”说着他走上前,亲手将菲雪的披风褪了。
菲雪抿嘴一笑:“不知今日主上看罢奴婢的舞蹈,是要接奴婢回宫呢?还是……”
杨溥道:“雪儿还想回宫吗?”
菲雪媚眼如风:“入宫陪王伴驾是奴婢的本分,从那日奴婢踏入宫门,奴婢就知道了,生在丹阳宫,死也得死在丹阳宫了。”
杨溥点点头:“这话我听过无数遍了,每个女人都这么对朕说过。”他用手指指外面:“看见那片槐树林了吗?不过五年时间,瞧他们长的多好;那么的郁郁葱葱,你知道吗?那些槐树的肥料很特别。”
菲雪冷笑了声:“想来,那坛子里都是各位姐妹的骨血吧!”
杨溥抚掌大笑:“好聪慧!雪儿真是聪慧啊!”他转头对徐知诰说:“这么聪慧的女子,齐王真是调教的好啊!”
徐知诰一施礼:“不敢!”
杨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朕想,也就是雪儿这样聪慧的女子,才有那样的智慧趁乱将重要的东西藏了去吧!”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菲雪,菲雪心里一惊。
徐知诰说:“雪儿,看着这个可还眼熟?”说着,他拿出一张包袱皮。菲雪心里咯噔一下,这包袱皮就是当日她用来包银子给当时在青郎山,趁乱拿到羁縻的那个人的,怎么会落在徐知诰的手中?
徐知诰轻描淡写:“人得了财,就怕贪杯得意忘形,这一喝多了酒,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可惜啊,有命挣了,还是无命花呀!”
杨溥呵呵笑着:“雪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了羁縻,不就是想助齐王一臂之力吗?怎么连齐王也要瞒着呢?”
菲雪心一横:“奴婢不知道什么羁縻?”徐知诰冷笑着:“那泼皮可什么都说了,还有她。”说着,他手一挥,不一会儿,四个人抬着一个白玉的坛子走进来。
菲雪一看,惊得大叫一声,差点跌倒,坛子里分明装着一个人,脸部血肉模糊,没有头发,眼睛被剜去了,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骇人的窟窿。鼻子、耳朵皆被削了去,一张嘴张的甚大,只发出嘶嘶的声音,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一股恶臭从坛子里散出来,杨溥和徐知诰都掩住口鼻,菲雪惊得浑身冷汗。
杨溥厌恶的一挥手,几个人抬着坛子下去了。他掩着口鼻问:“雪儿可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