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封推]》第288章


陶氏默默从抽屉中拿出谢三的书信交给曹氏,又忍不住叮嘱:“你不要把话说得太重,这会儿她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我省得。”曹氏点点头,拿起厚厚的信封,大步流星走向西跨院,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曹姨娘,你有什么事。”何欢从书桌后面抬头。
“大小姐,谢三爷已经死了,死了!”曹氏把信封重重撂在书桌上。
何欢抿嘴看她,并不言语。
曹氏走近一步,指着信封说:“我没读过书,都明白信上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谢三的意思,如果他死了,你可以另嫁他人……”
“曹姨娘,请你把它拿走。”何欢的声音就像是从屋檐的冰凌上滴落的水珠,冰冷刺骨。
曹氏已经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嚷嚷:“就算你再生气,我也要说。没错,我是打过你,骂过你,那是因为我怨,我恨。我心里难受。十多年前,我明知道你父亲死了,还是踏进了何家的大门,因为我无处可去,我无路可走,可是你还有选择。你还有大半辈子!”
“曹姨娘,请你出去!”何欢的脸色愈加难看。
曹氏只当没听到,捶着胸口说:“你当守寡那么容易吗?无论春夏秋冬,屋子里就你一个人,冷了没人问你。病了没人知道,有时候就是想找人说句话,也只能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够了!”何欢猛地站起身,“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的。”
“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
“不会的,他找沈经纶,就是想兑现承诺。替我找回念曦……”
“十二月的海水,就算他会游水,也早就冻死了……”
“住嘴!”何欢歇斯底里地摇头。“他没有死,他一定正在回来的路上。他答应过我,就一定会做到。”
“他死了,他也不想的。”
何欢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向曹氏,大声叫嚷:“不许你胡说。再过四个月我们就成亲了。只有四个月了,我得早些把事情办妥。我得重新合计林沈两家的生意,找到妥帖的掌柜。我还得替诺言找一个好先生。替林老太爷找一个好大夫,再给你们盘一间南货铺子。你们好生经营着,以后才有银子送靖弟上京赶考。对了,我已经和沈老太太说好了,她答应让念曦认我做干娘,我会带着念曦一块上京。他答应过我,我们可以收养念曦……”
“大小姐,你醒一醒,谢三爷已经死了,不可能带你上京,和你成亲的!”
“你胡说,我不会相信你的。”何欢用力摇头,“你们不明白,不,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大小姐!”曹氏上前一步,指着桌上的信封说:“让你另嫁他人是谢三爷的意思,难道你不想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吗?”
何欢仿佛没有听到曹氏的话,她失神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一开始他虽然救了我,我却很讨厌他。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我看到他,我的心就跳得好快。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我高攀不上他,于是我自私地对他说,我不想知道他是谁,我和他就是谢三和何欢……
“那段日子我们经常吵架,可是我很高兴。我可以对他说任何话,他都会认真听着,他也会对我说他的心里话,我们仿佛真的只是谢三和何欢。那时候我以为他就像一朵昙花,不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最多就是让我记得,曾经有那样一个他……
“为了念曦,我只能嫁给沈经纶,于是我和他成了陌生人。我以为他回京城去了,可是我却在陵城又一次看到他。那一天,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可是我忍过来了。我努力逼迫自己忘记他,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结果当我误以为他快要死了的时候,我才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他……
“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一边说,我只能嫁给沈经纶,一边贪恋着他的温柔。我信誓旦旦,我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却从来没有真心推开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我总是第一个想起他。我甚至想对沈经纶说,我不能嫁给他,因为我无可救药爱上了别人。”
曹氏震惊地看着何欢。屋子外面,陶氏更是泣不成声。
何欢呆呆地坐着,似游魂一般低语:“当我知道,他可能会抗旨;当我知道,他冒然出海剿匪十分危险,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我死了,他也要活着。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多等些时日。”
曹氏不明白何欢口中的爱情,她低声嘀咕:“这不是多等些日子,少等些日子,是根本等不到,没有尽头……”
“怎么会没有尽头呢!今年的合|欢花谢了,还有明年;明年的谢了,还有后年。每一年都有花开花谢,每一年都有新的希望。”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何欢逼回眼眶中的雾气,轻轻笑了笑,“或许五年后,或许十年后,又或许二十年后,当我不再期待合|欢花开的时候,我或许会嫁个鳏夫,找个人合伙过日子,至于现在,让我另嫁他人只会害了别人。”
ps:呜呜,我没脸面对大家。本来昨天已经写到沈经纶死了,今天写完最后一段就能放出大结局了。结果我今天左思右想,最后把那段重写了,一个人在书房,一边写一边哭,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戳中我的泪点,我明明更爱谢三的。唉,总之写完沈经纶的死,我完全没办法继续码字。我现在也不敢保证,明天一定能把最后一点写完,现在就像是抑郁症了…
好奇沈经纶怎么死的同学,可以去渣浪看,我被其他作者插刀无数,唉~~~~
第287章 大结局
曹氏离开了何欢的房间,却忘了带走桌上的书信。何欢没有追出去,只是怔怔地盯着书信发呆。
她没有勇气打开信封,她怕自己看了书信会更加爱他,思念他。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信封的边缘,自言自语:“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问一问你,你为了自己的诺言跳下冰冷的海水,为什么反而要我不守承诺?”
院子内,曹氏看到哭肿了眼睛的陶氏。“大太太,你都听到了?”她回头朝何欢的房间看去,“大小姐一定是入了魔怔。”
“算了。”陶氏摇头,“以后休要再提今日的事。若是再有媒人上门,就说阿欢已经定亲了。”
“大太太!”
“就像欢儿说的,现在逼她嫁人,只会害了她,害了别人。算了,等过几年再说吧。”陶氏擦干眼泪,转身往外走。
曹氏无法理解何欢的爱情,她却是明白的。她和何柏初虽是婚后才认识,但她爱他。即便他已经死了三年,让她另嫁他人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无关守节,而是当一个人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怎么可能与别人同床共枕。
第二天一早,当陶氏看到何欢像没事人一样与何靖说笑,高高兴兴送他上学。她忍不住劝说:“欢儿,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不必强颜欢笑的。”
“大伯母都听到了?”何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陶氏一下握住何欢的手,感同身受般说:“你大伯父过世三年了。可我心里还是难受,每天都堵得慌,怨他丢下我先走了……”
“大伯母,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难受呢?”何欢反手握住陶氏的手掌,摇头道:“我没有强颜欢笑。他说过,看着我笑。他就很开心。我想,他也一定希望,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能过得好好的。”
“你心里就不难受吗?”
“有时候吧。不过总不能让所有人跟着我一块难受,不是吗?前几天靖弟对我说。我已经不会笑了。其实仔细想想,我和三爷在一起,大半时候我都是高兴的,就是生气吵架,事后想想也是高兴的。不好受的时候,想想那些高兴的事儿,心里就不难受了。”
陶氏怎么都没料到,自己居然听到这样一番话。不管何欢这是故意规劝她。还是出自肺腑之言,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傻了。何柏初对她的好,她心知肚明。她一直生不出儿子。他本可以纳妾的,但他没有。他过继了何靖,就是想让她的生活有一个寄托。如果不是何靖羁绊着她,她大概活不到今日吧?
忽然间,陶氏觉得眼前的迷雾慢慢散开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本就是世间常态。他们无法控制,那就只能坦然接受。她与其怨恨丈夫先一步离开。还不如好好活着,为他。也为自己。
自那天之后,陶氏没再终日躲在房内。她虽仍旧身穿素服,但不再反对何靖在她的房内插一支红梅。平日里她也会与曹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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