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笙》第743章


不,眼下不也是大事么?
督察院御史有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之责,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天子有错都纠得,何况还只是储君的太子呢?
可是,拿还未查明的案子来弹劾太子失德,是不是也有点儿过了?
御史被杀一案,案情尚未明朗,这些人便借着这件事弹劾太子德行有失,这也太急躁了些吧?
不过,急不急的,主要要看的,只怕还是皇上的态度。
那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思及此,众臣不由全都去看皇上的反应。
可皇上的反应,却有点儿不清不楚。
皇上没管弹劾太子的折子,而是先去问刑部尚书王忠肃:“王爱卿,昨儿那件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王忠肃被单独点名,只好先站出来回话:“回禀皇上,案子正在查,因刘大人被杀之时,并无目击证人,只凭一个伤口,臣等还不敢断案,如今正在寻找更多的证据,力求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
这话多少有那么点儿搪塞的意思,但因为是从王忠肃嘴里说出来的,这搪塞的意味便不明显了。
王忠肃是忠君派,深得皇上信任,所以,皇上听了他这话也并没有生气,更没迁怒,只说:“既然如此,爱卿等就尽快破案吧。”
王忠肃等主理御史被害案的几位大人们闻言,皆俯首称是。
皇上这才又点了太子出来:“太子,几位大人说你不堪为储君,你怎么说啊。”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皇上这么直接,不由都有些吃惊。
太子倒是很镇定,出列一步,朝皇上揖手一拜,尔后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不敢认下这种罪名,儿臣自认问心无愧,绝对没有因私怨迁怒刘大人的想法,还请父皇明鉴。”
皇上闻言,捋了捋胡子,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点了两位相爷,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左相和右相闻言,口径倒是挺一致,都说案子还没查清楚,不宜过早下定论。
皇上听了点点头,说:“朕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就等案情有了进展,再议此事吧。”
然后,就叫了退朝。
大皇子一直在等着皇上问自己的意思,不想皇上压根儿就没问他,而是直接叫了退朝,脸色不由一变。
正要说话,被兵部尚书汪德蒲一把拽住了,“殿下慎言!”
这么一耽搁下来,皇上便已经走了,群臣三呼万岁,大皇子也只能甩开汪德蒲的手,跟着拜了下去。
汪德蒲被大皇子当众甩了胳膊,脸上也是颇挂不住,但当着众臣的面,也只能咬牙忍着。
皇上走后,百官陆续出了大殿。
大皇子不顾汪德蒲的阻拦,快步跟上太子,声音不低地讥讽道:“太子真是好雅兴,居然还有心思体验什么民间之乐!”
这是讽刺太子昨日说出宫体察民情一事呢,但更深层的,只怕是要讥讽太子谎称自己出现在云华楼只是巧合。
太子闻言倒是淡定,也不生气,转头朝大皇子微微一笑,端方持重:“皇兄过奖了,本宫身为南诏储君,自然有体察民情之责,父皇曾说过,治国之道,当以民为本,本宫自然不敢忘记。”
大皇子听太子拿皇上说的话来堵他,双眼一瞪,厉色尽显,但到底也没说出个反驳的话来,反倒自己气个够呛。
太子呵呵一笑,朝大皇子微微揖了揖手,“若皇兄没有别的事,本宫便先走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大皇子,转身走了。
大皇子从太子的表现中读出了浓浓的不屑跟嘲讽味儿,气得胸前一起一伏,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汪德蒲在后面见了这一幕,不由大失所望。
真是竖子不堪与谋啊!
他忍不住怀疑,就大皇子这样的,难道真能担得起储君之责?就算他们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他就能守得住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从汪德蒲心底冒出来,让他心里越发的没底。
“汪尚书怎么站在这里呢?”
正疑惑间,忽听身后传来右相的声音,汪德蒲立刻回过神来,收敛了心神,恢复高深莫测的模样,摇头说:“没什么,相爷这是不忙了?”
右相闻言捋着胡子笑了笑,说:“哪能呢,事可多着呢,不过见汪尚书愣在这里,以为有什么不妥,便来问问,汪尚书没事就好。”
“劳相爷挂心了,汪某无事,”汪尚书客气地拱手道谢,“既然相爷事务繁忙,那汪某就不打搅相爷了,请。”
“汪尚书客气了,汪尚书先请。”右相也客气道。
第1030章 天意难测
因听闻安笙昨日吓着了,护国公夫人林氏今日便亲自登门来探望。
林氏到底是小辈,徐氏也不好亲自接待,更不好跟着林氏去玉笙居,只好打发二夫人沈氏和三夫人宋氏去招待着。
不过大抵是徐氏话没说明白,沈氏和宋氏又逗不想讨那个人嫌,就只在花厅里招待过叶氏,并未跟着去玉笙居。
徐氏听说沈氏和宋氏的做法之后,又是一番生气,在房里骂道:“都是不长脑子的,少说了一句话都不行!”
徐嬷嬷等见徐氏生气,也只得先好言好语地劝着。
徐氏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却也明白如今已经不好再打发沈氏和宋氏追去玉笙居了,也只得作罢。
……
玉笙居。
林氏直接进了安笙的卧房,在安笙要下床见礼的时候,一把将人按住了,“跟我你还拘什么礼呢,别管这些,你身子要紧,就这么说会儿话吧,怎么样,这会儿可好点儿了吗?我原是想昨儿就过来的,不过铮儿拦着说不让,我就没来。”
“世子说得对,”安笙笑着答说,“昨儿家里头乱的很,您不来是对的,况且,我到底有没有事,世子知道,想来您也是知道的,不过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安笙装病,自然是不会瞒着陆铮和林氏的。
她装病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但也不是谁都要瞒着的。
林氏听了安笙的话便也笑了,但随即又有些气闷,“你这家里啊,可真是……不过也好,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等开了年,我就跟老太君说,请普云达海给批个日子,将你跟铮儿的婚期定下来,十月里,你就及笄了,及笄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对了,这及笄礼,你们府上说了什么安排没有?要是没有安排,你看我来给你办这场及笄礼,如何啊?”
林氏是真拿安笙当自己的孩子来疼,没一点儿外心。
可这及笄礼,也确实不适合林氏来办。
安笙只得摇了摇头,跟林氏直说了,“要是您能替我办这场及笄礼,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您也知道我家里这种情况,老夫人要面子,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肯叫您来做这个主的,不过一场笄礼,我倒是不大在意,隆重还是简单,都无所谓,我也不是靠着这个成活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女孩子家总也只这一场成人礼,”林氏说着,不由叹了一声,“要是我能主持这场及笄礼,定要给你办的热闹隆重,才不负你长大一场,可如今……也罢,你这府上的事情复杂,我也知道,也不要紧,往后我们家好好待你,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主宾人选你可别跟我推辞,我定是要请人来的,原本我是想自己亲自过来,可到底不合适,不过这人也不难找,文国公夫人和我娘子嫂子,或者杜御史夫人都使得,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这到时候她们三个不会抢起来吧,那我可怎么办呢?要不你自己挑挑,愿意她们哪个来,我就叫哪个?”
说到这里,林氏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笙也笑个不住,但嘴上却说:“三位夫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无论是哪一位来做这个主宾,都是我无上的荣光,哪里还敢挑挑拣拣呢。”
“倒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话也就咱们俩私下里说说,没事,她们都不知道呢,咱们娘俩自己偷偷商量,不告诉她们,等定了再告诉她们就是了。”
安笙被林氏话里不加掩饰的亲昵说的心头一暖,“夫人待我之心,我真是,无以为报。”
林氏哪能听不出安笙语气里的不稳,遂故意朝安笙挤了挤眼睛,打趣说:“哪里还用报答什么,你接收了我们家的老大难,我这心里啊,感激着呢,如今想起来还总偷着乐呢,嘿,你不知道,当初我这个愁啊,真怕铮儿就这么被难在家里了,如今可好了,总算推出去了,我也放心了!”
林氏这话凑去,听得安笙忍不住笑个不停。
她是真喜欢林氏。
待她真心不说,人也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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