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第73章


银杏前来复命:“班主、乐师与戏子一起二十七人,全部查过了,行礼也检查了。”
“行,查过了,那咱走吧。班主莫觉着颜府是故意争对你们,实在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也没辙。你们慢走,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唱大戏!”客套地说完,年绛珠转身,回院子。
“行了,大家伙儿上车!还有下个场子呢!”
在班主的催促下,另外二十六人包括花旦、武生、老生、乐师等,簇拥成团,跨过年府大门。
突然,一道黑影一闪,差点儿撞上年绛珠的后背。
班主眉头一皱,回头对着那人呵斥道:“六幺儿!你又想干嘛?给我回来!”
被唤作六幺儿的男子武生打扮,脸上涂着油彩,看不清本来面目,但一双狭长的眼睛贼亮,听了这话微微眯成两条细缝儿,笑了笑,乖乖地朝大门口的班主走去。
年绛珠拍了拍胸口,“那么大声,吓我一跳。”
“站住!”
一声男子的厉喝,年绛珠又是一惊,手里的帕子掉了下来,正欲开口斥责一顿,就看见颜宽与华珠火急火燎地迎面而来。
“父亲。”年绛珠诧异地行了一礼。
颜宽没理她,径自走向大门,站在门口与班主正面相对,班主忙拱了拱手,语气谦卑:“颜大人!”
颜宽粗略地看了一眼街上的马车与尚未卸妆的戏子,沉声问道:“把所有了都叫过来,给我卸妆!我要检查!”
华珠凝了凝眸,颜宽是怀疑冷柔混在了戏子里,或有人强迫冷柔混在了戏子里,这样的猜测不无道理。毕竟就目前而言,戏班子是唯一能够离开颜府的人群。
心思转过,华珠发现那名哈着腰、身高与冷柔相仿的武生,眼眸一眯,行至他跟前,推了他一把。
没胸,不是冷柔。
六幺儿古怪地睨了华珠一眼!
另一边,班主很是为难地说道:“颜大人,我们还要赶钱家的场子,卸妆之后再上妆,怕是来不及呀!四奶奶,您刚刚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还要检查什么?”
年绛珠的心里不大舒服,公公这么做有些打她的脸了,她想替班主讲几句,却被华珠制止。
华珠朝她摇了摇头。
年绛珠会意,怕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儿!
颜宽不怒而威道:“这是命令,必须给我卸妆检查!把外面的人,统统叫进来!”
“什么呀,这是?”
“还让不让人活了?”
“卸妆上妆最麻烦了,又得来一遍,皮肤受不受得了?”
……
乐师与杂役尚可,戏子们却是怨气横生地嘀咕开了。
但嘀咕归嘀咕,他们仍旧不得不乖乖就范,用颜府的热水卸了妆,整齐划一地站在颜宽面前,等候他的检阅。
颜宽犀利的眸光扫过二十七张陌生的脸,大概是记起了柳昭昭的案子,又对华珠说道:“查一下他们,看是否有易容。”
“好。”
从班主开始,到六幺儿结束。
华珠认认真真地检查了每个人的脸、脖子和耳朵,最终摇了摇头:“一切正常。”
颜宽又与华珠逐一清查了他们的箱笼,百分百确定,没有藏人!
“省亲别墅丢了一只玉麒麟,丫鬟看到小偷的左脸有一颗黑痣,所以才对你们进行了排查。”颜宽脸不红心不跳地歪了一个由头,又转而轻声吩咐年绛珠,“每人给二两银子压惊。”
二两?这么多?
年绛珠眼神一闪,暗自扣下了一两!
颜宽命最精良的侍卫搜寻了省亲别墅,也搜寻了府邸的其它角落,依然用的是丢失玉麒麟的借口,但令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丝毫发现。整个过程,他都将华珠带在身边,连颜博都没这等待遇。
末了,颜宽双手负于身后,站在碧水凉亭里,举眸望月:“你怎么看?”
华珠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若说柳昭昭一案是千头万绪,这个就是毫无头绪了:“实不相瞒,这是我见过的最棘手、最诡异的案子。明明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三奶奶出现在了紫竹林,而我、红菱、颜旭之又全都看见她落了井……在这种情况下,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她化成了一滩血水和一堆碎骨。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颜宽面色凝重地望向微波粼粼的湖面,夜风自侧面而来,吹起他衣摆,露出褐色长裤与黑色素面短靴,一如他的性格,刚正、坚毅、厚重:“听你口气,似乎……不太相信她化成血水了,但除了这种解释,还有别的可能吗?”
“有。”
颜宽转身看向她,只见她稚嫩的小脸、清澈的眼,写满了孩童一般的固执。
华珠缓缓抬眸,迎上颜宽探究的眼神,笃定道:“她消失了,像一缕青烟一样,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颜宽一掌拍上亭子里的廊柱,阖眸,隐忍住某种不安与难过的情绪,叹道:“早些休息,真相如何我会查明的。”
华珠行了一礼,轻声道:“那我先走了,舅舅安。”
*
回到清荷院,颜博在书房内拼骨。
银杏抱着褥子入内,为颜博铺好床,然后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出了房间。
华珠进来,看了一眼铺着褥子的单人床,疑惑地问:“你打算拼一夜?”
颜博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可怜兮兮道:“你姐夫我啊,被赶出来了。”
活该!
谁让你跟年绛珠吵架的?
又谁让你娘得罪了年绛珠的?
婆婆啊,千万别给儿媳气受,因为这气最后一定会转撒到你儿子身上。
华珠伸了个懒腰,走到桌边,纳闷地问:“你干嘛拼得这么认真?”
颜博的眼眶有些发红,捧着一排牙齿哽咽道:“三嫂全身被毁,只剩这么一个脑袋,我说什么也得给她拼凑完整,不然,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三哥交代?”
华珠扶额:“说了它不是三奶奶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颜博背过身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一想到三哥、三嫂都不幸辞世,他……他忍不住:“我都知道了,你们搜过戏班子,也搜过整座府邸了,没找到三嫂的踪迹,她是真的死了。”
“她只是不见了!”华珠的音量拔高了一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一个活人弄不见,你试试?”颜博转过身,幽怨地瞪着她,虽然他很喜欢二妹,但二妹对三嫂不敬,他还是不开心。
华珠知道今儿不给他露一手,他是不会相信这不是冷柔的尸骨了。
“你等着啊。”
华珠去了年绛珠的卧房,不多时,踅步而回,手里多了一副叶子牌。
华珠取出八张叶子牌捏在手里,双手捋成扇形,把正面对向颜博,“从中选一张记住,不必告诉我。但你记牢了,万一忘掉,你可就不知我变走的到底是不是你那张了。”
颜博狐疑地瞟了华珠一眼,尔后眸光扫过她手里的牌,非常用心地记住了一个“六筒”!
华珠双手一合,将牌对齐。再宽袖一拂,双手自空中画了一个太极圈。最后,将牌放在桌上,一张张滑开:“你再找找,有没有你记住的牌。”
颜博睁大眼睛,在一堆花色夜子牌里找六筒,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颜博惊到了,双手压着脸道:“你……你……你也会法术?天啦!三嫂不会是你变不见的吧?!”
华珠好无语,按住额头道:“姐夫啊,你是朝廷命官来的嘛,怎么会这么迷信?我做这些,不是要你‘误入歧途’,而是想告诉你,许多我们在看起来很玄乎的东西,其实都只是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颜博不信:“那……那你到底怎么把我的六筒变走的?”
华珠从宽袖里取出另外八张,“这才是刚刚那副牌!”
颜博瞠目结舌,搞了半天,原来她手快地换掉了所有的牌啊!他因为一心一意记六筒,下意识地就会忽略其它的牌,乃至于不是原先那副牌了他也没察觉。
吞了吞口水,颜博又问:“三嫂又是怎么消失的?难道有大罗神仙把整个颜府都换掉了,所有我们找不着?”
晕了晕了,没法子交流了!
华珠决定对他放弃治疗。
“你慢慢拼,我去睡觉了,希望你能从……”华珠顿了顿,看着碎得七七八八的头骨道,“从三奶奶尊贵而美丽的头骨里找到一丝宝贵的线索!不用谢!”
“呜呜……”颜博捧起头骨,“三嫂——”
*
冷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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