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解甲归甜》第28章


卫子楠瞟了一眼,暗笑,未做任何表态。看来程氏也知拦不住,再拦下去谁也控制不住场面,只得妥协了。可眼睁睁看着宝贝孙儿走,她却又不舍,于是便用这些来收买卫祯,望卫祯知道,祖母有多么疼他。
可惜卫祯差点丧母,不过经历两三个时辰的心理折磨,心智便已生了大变,满脑子都是习武保护母亲,这些小玩意哪里还入得了眼。
他将东西给春香拿着,不咸不淡地说:“我会时常回来见祖母和母亲的,我不在的时候,就只能麻烦祖母多多照顾母亲了。若是谁敢欺负我母亲,来日我定饶不了他!”
妙荷原以为小少爷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不想却见他是这种平淡反应,当即僵了嘴角,因那一身冷气的卫将军也在,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屈膝行了礼就回去找程氏回话了。
卫子楠牵着他,迈过门槛,卫祯突然迟疑着问:“姑母,我若跟你走,真的能练得一身好武艺吗?不会来不及吧。”
离开自己的家,离开母亲和所有熟悉的一切,若不能得偿所愿,辜负母亲的期许,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卫子楠行在前面,并没有停下来宽慰他一番的意思。要想成就大事,最忌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卫祯的小心思,她虽懂却不想安慰。卫祯这孩子,当养成凡事自己做主自己操心的习惯,而不该从别人身上找答案。
“能不能练就一身武艺,问题在于你能不能吃苦,而不在于我会不会教。”
本是透给卫祯一个道理,哪知这孩子却是笑了:“那可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姑母的手好冷,听母亲说姑母受的伤很重,想是还没有痊愈。以后等我学好了武功,保护母亲,还要保护姑母的。”
这孩子……真会说话。
卫子楠摸摸他的小脑袋,抬眼见恒王府的马车还停在门口,笼罩在渐深的夜色中。她原以为是秦傕回去后派来的空车,不想撩开帘子,却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里头。
她脑子里一时回响起宋氏的话,那一瞬间恍恍惚惚觉得端坐车中的他人模狗样,确实有那等非凡的气度。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秦傕便嬉皮笑脸扬起他招牌似的笑,那笑像把扫帚似的,蓦地将她不切实际的感觉一扫而空。
“夫人辛苦了,本王等得肚子都叫了几百遍——祯儿,快过来姑父这里,姑父一会儿带你吃好的。”
毕竟是小孩子,又真的还饿着肚子,加上秦傕那天生带着亲切感的笑,卫祯看看喜欢绷着脸的姑母,见她没有反对,也就扑向了秦傕。
卫子楠在车中坐下,吩咐车夫赶车回府后,便由着秦傕逗卫祯,自己只闭眼休息,觉得有些疲累。
今日她将镇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让程氏气得痛碎了一颗心,又让宋氏母子几乎和程氏决裂。往后,程氏除了她的亲女儿太子妃,可就没有什么人和她相亲了。
今日这一出,她早就计划好了,镇国公府要好好的,程氏却万万不能好。卫祯这孩子是程氏的命根子,给她抢走了,程氏那日子必然是一日不如一日痛快。
程氏手段强硬,宋氏若今天不狠下心来这么一出,自己不会这么顺利就将卫祯带走。她原本是打算等宋氏有所表态以后,借秦傕的面子,再拉上自己的强硬,生生抢走卫祯的,结果事态并未如她设想的那般发展,而程氏也还来不及请太子妃出面干涉。
但愿宋氏的眼睛还能好吧,她那长嫂也是个命苦的。
“在想什么?”秦傕冷不丁地问道,一面捏着卫祯的小脸,一面转向她。
她半睁开眼,并不想多说:“没什么。”
“唉,何必如此苦大仇深,祯儿的事不是办妥了吗。”他道,“我约了太子明天午后去醉月楼一聚,夫人既然想去,记得腾出时间来。届时你自去玩乐,本王亲自解决那两个高北美人的事。”
“可是方才等我时约的?”卫子楠诧异道,对他突然的主动出手,略微有些吃惊。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么,一想夫人的大事还未办妥,还不得赶着约人么。只是约在这个时候,恐怕明日太子要来当程氏的说客了。”
“他想说服你我放祯儿回去,门儿都没有。”
卫祯这孩子突然接话,愤然道:“对,门儿都没有。大姑母总是瞧不起我母亲,将来我也要瞧不起她!不学好功夫,我是不会回去的!”
看来,这孩子今天是给气进心窝子了。
三人不多时便回到恒王府,秦傕似是笃定了卫子楠能抢来卫祯,早已吩咐人打扫出一处院落供孩子起居。采薇今日没有随行回去,留在府里刚听到消息时又惊又喜,心里头把程氏骂了个痛快,觉得实在解气,故而亲自盯着下人收拾院落给镇国公府的小少爷。
卫祯毕竟是孩子,乍一到了陌生的地方,不免要思念母亲。满桌子的菜没吃下几口,草草刨了半碗饭,便央求着要姑母耍长刀。
卫子楠为求他个安心,便如他所愿,将卫家刀耍了两遍。卫祯看得心情澎湃,自顾自回味了许久,这才收拾了心情回去睡觉,迎接明日即将到来的刻苦训练。
待收拾了兵器,卫子楠琢磨着,春香一个伺候必然是不够的,明日还得给他再物色个丫鬟才是。
是夜,她心绪良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倒是秦傕睡得踏实。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兄长被俘后高北送回来的首级,一会儿是瞎了眼睛茕茕孑立的宋氏,只觉得自己处事不够妥当,若没有伤到宋氏就好了。
昨晚起,两人便各自一床被子,互不相干躺在一张床上睡。不知又过了多久,忽觉肚子一阵疼痛,惊而坐起,竟是葵水忽至。
看看睡在外面的秦傕,这……
☆、第24章 夫妻夜话
葵水突然来了,差点弄脏床单,卫子楠忍着痛蹑手蹑脚翻下床,去净室收拾了自己。如此一折腾,又更是睡不着了。
她自小吃穿短缺,亏了身子,后来边关苦寒又受了凉,每回信期头一天必定疼得死去活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睡觉更是不能。
她就这么挨到了三更天,不想弄醒秦傕,只轻轻翻了两回身,胸中烦躁无半点睡意。
终于,在她翻第三回身的时候,耳边传来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响起秦傕还未睡饱的慵懒嗓音:“怎么,睡不着?”
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嗯。”卫子楠蜷缩着身子,疼得额头冒了汗,不想说话,只简短应了他一声。
“今天做了亏心事,所以睡不着?”他侧过身靠进了些,清清嗓子,比方才清醒了几分。
亏心事?也不算。又不是她逼宋氏撞柱子的,顶多觉得自己处事不周。只是一想到镇国公府后宅的事,想到要为自己和生母讨债,便总容易心中苦闷。她不善表达内心,亦不会排解,凡事憋在心中折磨自己,外表冰冷天塌了也不怕的样子,谁又知她其实也有脆弱。加之今夜来了葵水,免不了心绪烦躁,才会这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没有回答秦傕的话,只想安安静静挨过今晚,默然片刻,咬牙撑坐起来,抱起枕头和被子,丢下一句:“你睡你的,我去外面榻上睡。”便要下床。
秦傕觉出不对劲,撑坐起来打开灯罩,揉了下眼睛,发现她已做好了下床的准备。烛光中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泛着水光,整个人看起来虚得不行,被突然亮起来的光线晃得直皱眉,身上的阴冷气更浓了似的,一副压着火的模样。
偏秦傕就不怕她的火气,不等她下床便猛地抓住她的手,用了些力道将她拽住:“手这么冷,像个死人似的,还瞎折腾什么。”
卫子楠想甩开他的手,不料被他用力一拉,摔倒在床上,只觉肚子猛然一阵疼,下意识的捂住小腹。这要放到平日,哪个能轻易摔了她,她也是未防这厮,这才顺势栽倒。
她皱皱眉,没心情开腔。
秦傕见她虚弱,又看看她捂在肚子上的手,顿时了然,当即笑得灿若阳光:“嗐,还当是怎么了,原是葵水来了。做什么还要去外面睡,仔细着了凉就更疼了。”说着便不由分说将快要脱力的她推回去躺着,又为她盖好被子,将灯罩重新盖好。
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黑暗。
卫子楠本想出去图个清静的,就算翻身也不碍着谁,谁知秦傕那么懂,只好放弃挣扎:“……王爷怎么知道。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又将你弄醒可别怨我。”
她素不喜欢麻烦人,也不奢望别人迁就她,翻身频繁的事还是给他说清楚好。
秦傕笑笑,不紧不慢道:“你们女人的事,还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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