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脱下大氅加入他们父子的堆雪人队伍里,笑着站在刘宇轩这边,柔声的道:“轩儿别怕,你父皇是在逗你玩的。”
刘宇轩瘪着嘴巴,:“父皇不厚道,吓唬儿臣!”
刘黍心情极好,给了他一记眼神,:“朕不吓唬你,哪能引得你母妃来袒护你。”
话音落下间,他便见上官瑾停下刨雪的动作,仿佛是很有默契的,他和她都不自觉的想起封后的这件事情。
是他当初被白水瑶与他之间的感情蒙蔽了心眼,所以才会认为眼前的女人是虚荣的,她不过是在换个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当了皇后虽只有名份无夫妻之实,却也强过儿子是庶出的身份。
接受到刘黍投来的灼热目光,上官瑾将脸转到这一边,继续刨雪堆雪人。
刘宇轩感受到氛围有些怪异,他道:“父皇,母妃,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上官瑾回过神来,含糊的道:“说什么?”
刘黍:“母妃在想今天晚膳要吃什么,不如轩儿自己想吧,你要吃什么,朕今晚再陪你用晚膳!”
“好耶!”刘宇轩捧起积雪朝空中洒去,残雪落了他满身都是,他兴奋的嚷嚷道:“父皇,儿臣要吃脆皮鸡,清炖肥鸭,还要吃海棠酥,一品官燕……”
他越说越多,刘黍直接皱眉,:“你能吃这么多?”
刘宇轩点头,想了想,道:“儿臣一个人吃不完,可报的这些都是自己想吃的……”
上官瑾含笑,:“太傅没有告诉你米饭来之不易,要珍惜粮食吗?”
刘宇轩理直气壮的道:“如果儿臣都节俭了,那方凌姑姑她们可就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儿臣吃剩下的还可以送给她吃,要是儿臣刚好吃完,方凌姑姑她们只能吃青菜米饭了。”
听起来就像是他还在做善事一样,上官瑾有些哭笑不得。
刘宇轩见她不信,拉着小菊过来,:“母妃不信可以问小菊姑姑的,您不在的时候小菊姑姑经常犯错被管事的姑姑惩罚她不准吃饭,儿臣将吃不完的食物分享给她们,这才把她们一个个养得白白胖胖的。”
居然用上白白胖胖一词,想来也是平日里她们这几个宫娥念叨得多了,刘宇轩听进耳中这才顺口拈来的。
小菊满脸通红,想要制止却又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做什么,垂着头跪在雪地里,:“奴婢万死,请皇上娘娘恕罪!”
上官瑾:“你又没犯错,何来的罪,起身吧。”
小菊将目光投到刘黍这边,就好像是在等他发落一样。
“起身吧!”刘黍道。
小菊站起身,怯生生退了下去。
刘宇轩的小肥手拍打着雪人,嘴巴里嚷嚷道:“父皇,那贵妃娘娘生下小皇子以后您还会陪着儿臣和母妃一起玩耍吗?”
这个话题很有冷场效果,原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两个人如今是更加的尴尬。
“会,你也是朕的儿子,朕一视同仁。”
听到刘黍的回答后,刘宇轩依旧闷闷不乐,堆起雪人来也有些兴意阑珊,:“父皇现在这样说,等小弟弟出世后就不见得了。”
刘黍的目光投到上官瑾身上,仿佛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又见人家一脸平静,大约也是他多心了。便道:“你是朕的太子,朕怎么会不要你,别多想了!”
太子?!
上官瑾有些诧异,停下刨雪的动作看着他,脸上写着:你在说什么?!
刘黍郑重的道:“上官瑾,你说得没错,朕答应你的事情是该还你个公道的,明日朕让监天司去处理此事,大约不会很久便能够选到封后的日子,你耐心等些时日。”
上官瑾点头,继续着方才的动作,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传来儿子兴奋的呼叫声音,看得出来轩儿今日很兴奋,他仿佛有许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一样。
第345章下毒
翌日,刘黍将公文批阅好,准备要去紫宸殿同上官瑾一道用晚膳,未料,临出门时被白水瑶的宫娥满月拐去了。
白水瑶一袭白衣委地,有如仙一般脱俗超凡,几缕秀发垂落在两腮边,脸上未施粉黛,清新动人的眸子挂着浅浅的笑意,施施然走过来,:“你来了!”
她圈着刘黍的手臂。
“你不是说朕的伤势已经大好,怎么还有余毒未清?”刘黍低声询问她。
白水瑶:“当日见你着急国事,我只好撒谎,同意你回燕国来。其实停留在你身体内的毒素到底是彻底清了没有,我还需要再诊脉一次才能确认。”
刘黍点头:“那你测吧!”
白水瑶停住脚步看着他,:“你来到现在也没问我今日身子可有不适,这孩儿有没有欺负我,刘黍,你变了!”
听她这么一说,刘黍的瞳孔猛然一缩,:“你今日身子可好?”
白水瑶清澈的眸子洋溢着亮光,:“还好,皇儿待臣妾很好,都怀孕三个月余也不见他闹腾过,想来日后出生也是个安静的皇子,同你一样。”
刘黍的薄唇勾起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如此就好!”
白水瑶敏感的听出来他在敷衍,蹙着眉骨想要说什么,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不早了,想来皇上也没用过晚膳,正好臣妾也没吃,留下来一道用晚膳可好?”
她如水雾般的眸子凝视着刘黍,垂云鬓上斜插的那支珍珠碧玉步摇在烛火下晃动着,发出悦耳的声音,更衬得她面若芙蓉。
刘黍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许久,今日细听到白水瑶将称谓搬来弄去时,方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每回同她相处总觉得缺少什么。原来彼此间缺少的就是这份真心实意,她太过客套,那些礼节搬来搬去的始终不敢丢弃,如此反倒让他同她的感情更加生疏。
他不动声色的配合着对方坐在一旁,由着白水瑶布菜。
白水瑶浅浅一笑,道“臣妾近来学了一首曲子,一会弹给你听可好?”
刘黍点头。
白水瑶又念叨了几句,见刘黍依旧是敷衍,脸上顿时有些惆怅,幽幽叹息,道:“皇上坐在臣妾此处,心却早已飞离了……”
“别多想,先吃点东西,一会朕还留在你这。”刘黍说着夹了一块红肉放在她的碗里。
白水瑶眼底闪过冷冽之意,却是转瞬即逝。
紫宸殿
上官瑾坐在那里等着,饭菜热了几回,也许是她想明白了,站起身来往寝殿走去。
方凌担心她会自己憋坏了,匆匆吩咐了婢子们几句话后就追着上官瑾过来。
寝殿里一片沉默,上官瑾拿着刘黍命人送来的书正认真的翻阅中。
方凌犹豫了许多,试探性的询问道:“娘娘可是不开心?”
上官瑾将书本挪了些位置,看着对方,:“怎么说?”
方凌如实道:“今早是穆监公公传的话,说皇上过来用晚膳,而皇上到现在都没来,娘娘您也直接不吃了,奴婢猜您是在生气,所以就过来陪您了,想同您说说话。”
上官瑾嗯了一声,期间便再无第二句话了。
翌日,守门的宫娥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皇上昨儿留宿在贵妃娘娘那了,原本还期望皇上能够多宠爱娘娘几日的,哪知竟是这样快便又回到她的身边。”
“是啊,真让人不甘心!”
……
“都不用干活了?没事做就把长廊的栏杆再重新擦一遍,闲的慌就去找事情干!”
最后一句是方凌的声音,她在斥责这几个宫娥,上官瑾笑了笑,继续习字。案桌上依旧摆放着刘黍那日教她写的几个字,对比之下,她的字迹确实挺丑陋的。
门扉被人推开,方凌道:“娘娘,贵妃娘娘求见您。”
上官瑾:“眼下是什么时辰?”
“娘娘,眼下是皇上早朝期间。”
来者不善!如今她地位比自己高,不管她怎么做都会留下话柄,横竖对方是算准了时间过来的,由不得她去搬刘黍回来。
“让她在主殿等会,本宫马上就到。”
“是!”方凌转身离开。
半盏茶功夫过后上官瑾领着刘宇轩来到主殿,她是特意去找的刘宇轩过来做挡箭牌,也庆幸这几日太傅告病,否则她哪里能这么快找来儿子帮她挡事。
“轩儿参见贵妃娘娘。”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白水瑶坐在主位上,意气风发,端着白瓷碗品了口茶才道:“起身吧!”
“今日本宫来是想同你讲几句话的,怎么将小皇子也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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