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第71章


姚庆远连忙从钱袋里数了钱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掌柜的清点完毕,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快上楼吧,你们来客人了。”
姚庆远心下疑惑,不知道是何人找上门来。等进了房间,看到李怀恩,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晋王身边的那个太监吗?可是房间里的气氛看起来并不怎么融洽。
余氏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回来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夫君回来了,您还是跟他说吧。”
原本李怀恩到了客栈,看到他们住的的房间还不错,以为他们过得并不算差。但他刚开口讲了来意,余氏的脸便变了下来:“五百两?晋王是打发叫花子吧?”
李怀恩知道姚家原本生意做得很大,五百两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姚家如今不过是个破落的,连祖业都卖掉了。王爷也根本没这个义务给他们银子,还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
对方却不是很买账的样子。
他正想拿着银子离开,余氏却一定要他留下,说等到姚庆远回来,有话要说。
第61章 
姚庆远接受到余氏的目光; 额头沁出一层汗水; 将一双儿女先打发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们此番进京; 最主要的目的是来讨债的。之前,余姚来了一位姓冯的商人; 据说认识京城里不少的达官显贵。余姚知县请他吃饭的时候,刚好姚庆远也在酒席上。姚庆远听他说; 京中的贵人喜欢江南的字画,愿意为姚家牵线搭桥,姚庆远便有几分冲动。
自从宸妃离世以后; 姚家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以前看着宸妃的面子关照姚家的各商户; 莫名都断了往来。余氏看家里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就选了几家备厚礼上门拜访; 但都被人冷嘲热讽地驱逐出来。她那性子又受不得委屈; 索性与人撕破脸面。
所以姚庆远便有意与这冯姓商人结交; 想托他的关系打开京城的门路。
可没想到那冯商人拿走不少名贵字画和钱财以后; 居然一去便再无音讯。这对姚家的情况来说; 无疑时雪上加霜。姚庆远实在没办法; 为了打听消息; 就举家进京来了。
但是京城这么大; 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余氏便跟姚庆远商量,之前姚庆远给外甥女送了不少钱,如今外甥女已经贵为晋王妃; 应该是不缺钱用; 便想从她那儿借出一笔; 用作在京城周转之用。
姚庆远满口答应,却觉得送出去的钱,不好再向人要回来。这才有了晋王府门前的那一幕。
余氏盯了姚庆远半天,见他一声不吭,就清了清嗓子,自己说道:“我们到京城来,也不是特意过来要钱的。这五百两,还请您拿回去还给王爷。改日,我跟我夫君会登门拜访的。”
李怀恩一听说他们要登门拜访,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夫人当我们晋王府是什么地方?亲王府邸,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余氏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位公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王妃的亲舅舅和亲舅母,难道我们上门看望王妃,你们王府也要拦着?我可没听说过,有这种道理!”
李怀恩冷冷道:“王妃要见谁,我们做下人的自然管不着。但我这一趟来,是王爷以为你们遇到了难处,好心叫我拿钱过来,也想帮一帮你们。可这位夫人不领情,我就先说一句丑话在前头。王爷不希望你们去打扰王妃的生活。”
在没来驿站之前,李怀恩对这个余氏还只是有所耳闻。跟她面对面了之后,发现她颇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王府是他们普通的一户亲戚,任由来去的?
“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姚家这些年给她的钱,都不算数了?不让我们去可以,倒是把那些钱都拿出来啊,少说也有几千两吧!我们姚家富贵的时候,也着实看不上这些钱!若不是遇到难处,谁愿意做上门要钱的事情!”余氏的泼辣劲上来了,扯着嗓子跟李怀恩理论。
姚庆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那可是王爷跟前的亲信,我刚才回来,看到下面的马车前还站着不少人那!万一将他们惹急了,我们俩也就罢了,你不想想智儿和慧儿?”
余氏刚才想着这些年的遭遇,一时怒上心头,也忘了对方的身份。此刻经姚庆远提醒,幡然醒悟,便不再做声。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对方是天潢贵胄,要弄死他们太容易了。余氏原本也不打算跟对方交恶,只是李怀恩一见面就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作势要打发他们,她便不乐意了。
姚家在余姚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们?
姚庆远恭敬地送李怀恩下楼,大致说了下此番进京的主要目的。将李怀恩送出门外后说道:“那姓冯的商人拿走我们不少家财,说要在京中为我们打通门道,但后来就没了音讯。我就算想重新开始,也得先将那笔钱讨回来。可现在毫无头绪,也想着在京城探探行情,所以才暂时留下来。公公放心,我们不会去打扰王妃的。”
李怀恩看到这个姚庆远还算个明事理的人,不知怎么找了那么个妻子,便将银票放在他手里:“王爷本意也是要帮你们,这钱你先拿着吧。至于姓冯的那位商人,待我回去问问,看能否帮你们探得消息。”
“多谢公公了,但这钱我实在不能收。”姚庆远推拒。
李怀恩摇头道:“王爷叫我拿来,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刚才是被你夫人气着了,说的气话。眼下这光景,多点钱傍身也总是好的。你还打算继续做字画生意?”
姚庆远点了点头:“听说京中有天南地北的客商,都好附庸风雅。琉璃厂一带的生意日渐红火。我家中几代经营字画,有些薄底,又有这方面的经验。偏偏内人在余姚时得罪了县令,我们实在待不下去了……”他苦笑道。
李怀恩叹了一声,与姚庆远告辞,返回了王府。
留园之中,朱翊深正站在舆图前,凝视着地图上的卫所标志。前生差不多这个时候,鞑靼忽然向边境发难,倾兵力十万。他们的不臣之心,也从上次瓦剌使臣团来京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瓦剌使臣团离京之后,呼和鲁承诺会帮忙暗中盯着鞑靼的动向,刚刚传来消息,鞑靼果然有了异动。他们可能会联合奴儿干都司的朵颜三卫,发动南下的战争。虽然现在还没有纠结兵力,但春天的放牧一结束,可能立刻就会发难。
眼下温嘉和徐邝都在沿海抵御倭寇,国中暂无可用之人。前世,便是朱翊深披挂上阵。
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亲。这场仗需持续一年半载,等他回来之后,手中有了部分的兵权,朝中没有人再轻视他。而后又继续在川陕一带平乱,在军中的威望日隆,甚至能够与徐邝和温嘉平分秋色。所以他这个功高震主的王爷,很自然地遭到了未来皇帝的猜忌。
他不知道今生是否会走同样的路。按理说今生与朱正熙的关系已经大大不同,应该不会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帝王家的无情,他亲身经历过,任何事不到最后,都说不准。
幸好没有端和帝相迫,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他甚至可以推脱掉这次领兵之事。因他刚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之时,抛下娇妻出外一年半载,着实有些残忍。
但他也承诺过父皇会保江山,这江山靠朱家的子孙世代相守,无数将士流血流汗,才有了今日的版图,绝不能再被侵蚀掉一分一寸。他肩上的责任,重如泰山。
只是不知要如何向她开口。
李怀恩走到他身后,说道:“王爷,我已经去见过王妃的舅父和舅母了。据他们所说,在余姚的时候,被一个姓冯的商人骗去了不少积蓄,这次进京主要是来找他的。我已经把五百两留给姚庆远,他答应我不会来找王妃。”
“姓冯的商人?”朱翊深皱眉重复了一遍。
李怀恩点头道:“是的。当初余姚县令还亲自为他接风洗尘,姚庆远就是在那场酒席上认识他的。那人自称是京城人士,还认识不少达官显贵。他不仅骗了姚家,还骗了当地许多富商。这件事在余姚引起不小的影响,但后来不知被什么人给压制了。”
朱翊深下意识地想到,那位姓冯的商人,背后肯定是朝中的高官。就如同上次卖名帖给落榜的试子一样,他们为了敛财,坑蒙拐骗无所不为,这吃相着实难看。
朱翊深从舆图前转过身来,淡淡道:“你让萧祐去查一查,他在锦衣卫里头有朋友,应该能查到线索。查到之后告诉我,先不要声张。”
李怀恩领命出去。
到了晚上,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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