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第112章


刘德喜端了水回来,朱翊深起身,叮嘱道:“刘公公好好照顾皇兄,我们先回去了。”
“王爷放心,奴分内之事。您慢走。”刘德喜恭敬地行礼。
朱翊深点头,拉着若澄头也不回地走出乾清宫。刚刚有一刻,他甚至想要掐死那个人,但拼命忍住了。他买通司礼监的一个太监,终于将当年赐死他母亲的遗诏拿了出来,那笔迹一看就不是父皇的手书。他已经能够确定,母亲就是被他的这个皇兄所害。
母亲一向温和,与人无怨。恐怕到死,心中还在怨父皇吧?
他也一直以为是父皇狠心要母亲殉葬,哪怕他真心爱母亲,想要她陪伴,也不该剥夺一个人活着的权力。所以他登基以后,立刻废除了人殉的制度,因为他痛恨父皇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可他在心里怨了父皇这么多年,原来只是个误会。
若他当时留在京城,母亲也许就不用死。她死前该多么地无助和绝望?儿子不在身边,最相信敬爱的夫君要她的命。他最该怪的人不应该是父皇而是他自己。若他心中不是只装着天下,装着国事,成日在外面跑,也许当年不会让皇兄占尽了先机。
他只顾想心事,步子迈得很大,若澄几乎跟不上他。
“王爷!”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朱翊深回头看她:“怎么了?”
“您走得太快了,臣妾跟不上。”若澄喘着气说道。
朱翊深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若澄的手。他走到若澄的身边,陪她一起慢慢地走。这一段路,他们两个都没有在说话。等出了宫门,坐上王府的马车,若澄才问朱翊深:“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好吗?”
朱翊深想像往常一样略过此事,但他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很想有人能够听他说一说。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东西,摆在两人面前。若澄捂着嘴惊道:“这是……圣旨?”
“这是赐死母亲的那道遗诏,上面的字迹不是父皇的。我今日才知道,害死母亲的人,就是皇兄。”
若澄听后,更为震惊。她曾央沈安序将这道遗诏从司礼监偷拿出来,不知是沈安序官位太低还是他不愿她涉险,此事一直没有成功。今日看到朱翊深拿出这道遗诏,她瞬间明白了他刚才眼中的杀意。
这道遗诏果然是假的。她那日无意间听到的对话所说的内容全都是真的。
若澄下意识地握着朱翊深的手:“王爷,我知道你恨皇上杀了娘娘,我也恨他。但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已时日无多,无需你动手,他就会死。盛年暴毙,也算是他的报应。而且他是他,太子是太子,你不要混为一谈了。”
“我知道。”朱翊深轻轻一笑,“不过你真的以为,是报应么?”
若澄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你,你的意思是,皇上变成这样,是你下的手?”
朱翊深看到她害怕的模样,抬手放在她头顶:“从前我不跟你说这些事,是因为你太干净了,沾不得这些。而且我不想污了你的耳朵。都忘掉吧。”
若澄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没关系,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也该我们两人共同承担。就算是你做的,那也是皇上咎由自取。太子知道这件事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跟你一样。但皇兄会如此,并不是我下的手。我知道是谁所为,但我们有过约定,所以不能告诉你。”朱翊深将遗诏重新收回袖子里,“但愿皇兄死后,我们这些人真的能得到安宁。”
若澄靠在他的怀里,柔声安慰道:“会的。你也别难过了。娘娘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俩都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何况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你别再耿耿于怀了。”
“嗯。”朱翊深拥抱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到他的那丝情绪。他的小姑娘当真长大了,也可以让他靠一靠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东宫迎娶新的太子妃。皇上在病中,没有露面,所以行仪都是皇后和宁妃操持的。这场婚礼,比前一次更加隆重,迎亲的队伍足有几里,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路上看热闹。教坊司盛大的乐舞,如同节日一般。宫人在队伍的最后撒喜饼和金豆子,引起百姓一阵哄抢,场面非常热闹。
到了苏家,苏见微盛装华服,盖上红盖头,上了太子妃的凤轿。她坐在轿中,视野被盖头蒙住,只能看见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红甲,道旁百姓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她个人的兴衰荣辱都跟来娶她的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
她不由得昂首挺胸,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又算什么,将来母仪天下的至尊荣耀,那个人根本给不了。
朱翊深今日去宫中帮忙,不在府中。若澄正坐在自己屋中看账本,隐约能听到大乐的声音,想必是宫中迎亲的队伍经过这附近,便望着窗外略略出神。
从前朱翊深无官无职,一直隐在王府,跟朝中大臣既没有利益相关,也没有冲突。但随着朱翊深被任命为京卫的指挥使,成为了执掌京城门户的人,想必接下来的麻烦会层出不穷。她也要小心应对才是。
她正想着,素云从外面跑进来,对她说道:“王妃,陈玉林来了,说有事要见您。好像是有人向表姑娘提亲了。”
第95章 
陈玉林很快到了若澄的面前; 他除了来交两家铺子的分成; 主要是发生了一件事; 他听到实在坐不住,就跑来告诉若澄:“原本这件事是姚老板的家事,也轮不到小的管。但是小的打听了一些那媒婆说的人家,乃是京城李府的表公子柳昭; 此人是不是风评不太好啊?虽说李府是高门,能看上表姑娘是表姑娘的福气; 可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若澄脸色一变,柳昭去求娶表姐?这怎么可能呢。
可转念一想,柳昭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名声在京中的圈子算是彻底败坏了。就算李青山把事情压下来,但总会有点风声透露出去; 苏家也不会真的当此事没有发生。柳昭不能再参加科举,就是苏家对他施加的惩戒。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后族苏家; 又知道舅舅跟她的关系,想要把表姐娶过门去拿捏着; 慢慢对付他们。表姐如果真的嫁给他;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心头不安,舅舅肯定不会拿表姐的婚事来麻烦她,若不是陈玉林告知,她还蒙在鼓里。毕竟她那个舅母一心攀高门; 可能都不会管柳昭的品德如何; 只求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了; 好给自己长脸面。
“素云,帮我换身便装,我要出府一趟。”若澄吩咐道。
“王妃,今日街上人多,王爷和萧统领又不在府里,还是等改日再去吧?”素云建议道。
“等舅母答应这门亲事就晚了。萧祐不在,不是还有府兵吗?你让碧云去挑十几个人跟着我就是了。”若澄起身说道。
陈玉林连忙说:“那小的先回去了。”
若澄点了点头:“有劳你今日来告诉我这些。我人在王府中,舅舅那边难免照拂不到,你多帮我照拂。碧云,帮我送他出去。”
“王妃说的哪里话,都是小的应该做的。”陈玉林说道,跟着碧云往外走。他喃喃着:“我总觉得王爷回来之后,王妃近来做事越发沉稳了,越有气势了。”
碧云在旁边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王爷把府里的大权一律交给王妃决断。王妃身后有王爷撑腰,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自然底气足。现在王府上下,大到李公公,小到下面的管事,哪个不是对王妃毕恭毕敬的?时日久了,王妃自然也有信心了。别看王妃现在还小,处理中馈的事情已经有模有样了。”
“那是那是,不仅是王府,生意上的事情也十分有见解。”陈玉林笑道,“我跟着王妃,都赚了不少银子。王爷知道这件事了么?”
碧云摇了摇头。“哎,王妃也想找机会说,可是王爷最近太忙了。你也知道京卫指挥使是个多重要的职务,不敢出一点差错。有时候都忙到不见人呢。”
陈玉林叹了一声。
两个人聊着也到了府外,陈玉林告辞,碧云去点了十几个得力的府兵,等着若澄出来。
……
姚家现在所住的院子,正是若澄买给自己的,独门独户。虽然不大,但环境清幽,结构齐全,姚家住的十分满意。姚庆远的儿子送到京中的书院读书,平常不住在家中,日子好过一点以后,余氏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照顾家里,也算过得十分体面。
早上媒婆上门,提到是李府的表公子要求娶,余氏就双目放光。若不是姚庆远想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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