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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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朱翊深听到她的声音; 回过神来:“澄儿; 你说什么?”
若澄干脆坐到他的身边; 展着那卷轴说道:“王爷是为了这卷轴上所说的事情烦心?我看这卷轴上所述; 应是前线的密报。可瓦剌最边境的城池到京城; 流星快马也需要半个月以上,这卷轴却是最近几日才写的。”
朱翊深将那卷轴拿过来; 又仔细看了一遍; 没发现什么异常,立刻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不怪王爷不知道。这卷轴上所用的墨十分特别; 原料产于山西,因跟一种赤褐色的矿石常年深埋于地下; 所以写出来的字初时带有细微褐色; 那褐色随着时间流逝才会消失。另外纸上会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一般是军中所用。”
朱翊深将卷轴放到鼻子地下闻了闻; 果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火/药味。若澄这丫头的感觉非常灵敏,一般人若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
若澄继续说道:“还有啊; 这写密报的人应该不是汉人,或者不经常写汉字。这上面的字写得太刻意工整; 完全没有自己的写字习惯,不像是常年握笔之人的风格,倒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我想朝廷的探子应该不会只有十岁吧?”
朱翊深被她一语点破。他们都只关注密报的内容; 没有人关心这些细节。
“澄儿;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她脸颊上亲了口; 拿着卷轴站起来,“我现在就进宫。”
若澄跟着站起来,扯住他的袖子,抬头说道:“夫君,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李怀恩说,四川平乱的事情,朝臣都推举由你去,皇上却偏偏选了平国公世子。这卷轴上的内容,如果皇上一早就知道,他故意用瓦剌的事情来试探你呢?你到他面前去戳破,他到时候要是下不来台,你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紧张了?”
朱翊深被她住,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可这万一不是皇上的试探,而是别有用心的人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是骗他们出兵,好趁京城防备空虚的时候,伺机而入,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若澄看出他的为难,叹了口气道:“你带我进宫吧,由我来跟皇上说。如果皇上有意试探你,我说破了,他不会为难我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我们也能把消息传达给他。你看这样好不好?”
“澄儿……”朱翊深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不想把她牵扯到这些政治漩涡里面来,太危险。
若澄伸手抱着他的腰,低声道:“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吧,你最近真的瘦了很多,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至少这件事,由我出面是最好的。答应我。”
朱翊深低头亲吻她的发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他的小姑娘已经开始要保护他了。尽管她的双肩孱弱,她的眼神却有着如磐石般的力量。
……
朱正熙在乾清宫的明间批阅奏折,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照在地面的青砖上,一封奏折拿在手上许久,却迟迟未动朱笔。他还在想那份密报上的内容,这个时候送过来,一定是天意。
刘忠进来,体贴地说道:“如妃娘娘派了宫女来,说是准备了皇上最喜欢吃的几道菜,请您晚上移驾她宫中。”
朱正熙神色淡淡的,先皇孝期还在百日之内,去了也不过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做不了别的事。而且只要想到方家那日的算计,他心里便不是太痛快。何况方玉珠骄纵,性格实在不为他所喜。进宫没多久,据说就把除了皇后以外的嫔妃都得罪光了。
皇后倒是经常劝他在后宫雨露均沾,可没有真正喜欢的人,他连后宫都不想去。
刘忠似乎看出他所想,低声道:“皇上,要不等先皇的百日一过,还是多择选几位妃子入宫吧?”
朱正熙不置可否。现在后宫不过几人,已经十分热闹,再添几个女人,他必定头大。这个时候,小太监在门外叫了刘忠一声,刘忠回来禀报:“皇上,晋王和晋王妃求见。”
“快请。”朱正熙立刻说道。有种想见的人,忽然就出现在眼前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前也见过她数次,心中都没有生出别的念头。可那日看她穿着素服的模样之后,竟然像是镌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了。而且这种念头,就如一颗黑暗的种子。不能被人窥伺,却能疯狂地生长。
朱翊深和若澄进来行礼,因为在先帝丧中,未出百日,还是穿着素服。
“起来吧。你二人有何事要见朕?”朱正熙的目光在若澄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不经意地问朱翊深。
若澄将朱翊深带回去的那封奏报拿出来,说道:“臣妇先请皇上恕罪。臣妇无意干涉朝政,只不过王爷回到家中,臣妇刚好看到这封密报有几个疑点。王爷听了之后,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带臣妇一同来面圣。”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轻风细雨的感觉,十分舒服。
“无妨。这封密报有什么问题?”朱正熙温和地问道。
若澄上前呈递密报,然后将对朱翊深说过的内容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臣妇只是一介女流,见识有限。听闻阁老之中,除了前首辅苏大人,现任的首辅杨大人,也精通书画。皇上不妨请他来一辩真伪。”
像这样的军机密报一般是直接呈递给皇帝,不通过内阁的。所以内阁的阁臣还没有见过此密报。朱正熙觉得十分震惊,倒不是密报上的内容,而是若澄有这样的本事。以前倒是小看了她。
“你如何知道这些?”他不禁追问道。
若澄恭敬地回答:“不瞒皇上,臣妇的母家是做字画生意的,有些家学的渊源。恰好这人所用的墨比较特别,臣妇这才能辨认出来,不过是全凭运气好。”
她回答得十分谦虚,神色温驯。她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很乖顺的女孩子,不同于皇后的端庄,也不同于方玉珠的骄纵。说她大家闺秀也不是,但毕竟从小养在宫里头的,进退有度,总之让人十分舒服。朱正熙便想,为什么这样的女子不能陪在他身边呢?他一定也是如珠如宝地疼着的。
朱翊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扮演的就是个完全不知情,然后被妻子撞破玄机的局外人。也许这样,才是对他和朱正熙都最好的方式。他守这片江山,是因为曾经对父皇的承诺。他对朱正熙称臣,是因为两人曾经的交心。
他的确有弱点,所以上辈子才没办法做个合格的皇帝。
朱正熙心念百转:“若……晋王妃,若你所说的事情属实,你可就是立了大功。朕这就叫几个阁老进宫来商议。等事情有了结果,就派人去晋王府通知你们。天色已晚,你们出宫吧。”
若澄听到他这么说,反倒松了口气。因为如果是皇帝故意的试探,不会再专门叫几个阁老进宫。虽然这话也可能有搪塞的意思,但好歹没有让皇上和王爷起正面冲突。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朱翊深夫妇走了之后,杨勉,李士济和王骥很快都到了乾清宫。朱正熙将那封密报给他们看,他们也都是关注密报的内容,起初谁都没发现端倪。在朱正熙提醒之后,杨勉才将密报又放在灯下仔细看了一遍。
“没错,皇上说的没错!”他终于看到不对,“臣等险些误了大事啊。还是皇上英明。”
朱正熙想说并不是他英明,而是若澄发现的。但这么说出来,却有种宝珠被人窥探之感,所以他没有说。
李士济凑过去看,跟杨勉认真讨论了一下,一致认定这封密报应该不是从瓦剌发回的。可能真的那封密报在半路被人劫了,临时换上这封。可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瓦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王骥在书画方面的造诣自然没有杨,李二人高,他试着从政事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瓦剌应当是真的出事了,因为阿古拉可汗遇刺那么大的事情,早晚会传到京城来,他们瞒不了多久。而密报上所隐藏的内容,据臣推测,有可能是阿古拉可汗,或者呼和鲁王子向我们求救或者示警的讯号。若当真如此,瓦剌可能已经落入贼人的掌控之中,阿古拉可汗的处境十分危险。瓦剌原本与我们隔着鞑靼,就算他们内斗,对我们的影响也不是太大。但若继任者有南下侵略之心,加之上次鞑靼被晋王打得元气大伤,他们再要越过鞑靼的国境侵略我们,就轻而易举了。”
杨勉和李士济听了连连点头,若果真如此,现在不仅京城需要戒严,就连奴儿干都司和开平卫等地也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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