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长媳》第233章

屋里则静了下来，安谧无声。
楼梯口，掌柜的亲自带着小二端着早膳僵在远处，目光不时往东边的屋子瞧去，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转头为难的看向西面廊间的平丘。
东家不是还饿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唤人？
掌柜的满心匪夷，想着要主动过去好好表现番，偏生平丘小哥还不让自己等过去，说是会打搅了主子好事。
琢磨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是……
掌柜的眼神了然的朝东廊撇去，就恨不得凑过去听个墙角才甘心，这脑袋总探着，引得上下走动的住客纷纷侧目，视线都随之朝那看去。
平丘实在看不过去，暗道若这不是想弄得人尽皆知吗？虽说若自家主子和楚姑娘重新和好了，好事不担心外传，但若是没成呢，不是丢人颜面吗？
提步过去，三两句就交代了掌柜的，说都冷了得重新备份，自己却忍不住离开了德馨姑娘的门外，脚步猫着就朝那挪去。
还没近前，就见自家主子拉门往向楼梯处，将他给逮了个正着。
大爷原还想找人问早膳的，突然就看到鬼鬼祟祟又因被撞破后满脸讪意的平丘，脸色微沉，“让你守在李姑娘屋外，到这来做什么？还有，去厨房瞧瞧，这儿的厨子手脚也恁不麻利了！”
虽说是沉着脸责怪的话，但那意味间，明明透着几分难以遮掩的喜悦。
平丘被抓有些心虚，忙连声应着，“李姑娘还没醒呢，至于早膳，奴才去厨房看看。”满脸讨好，在转身的时候却是难得失礼，好奇道：“爷，您和楚姑娘……”
大爷见他这挤眉弄眼的暧昧眼神，斥道：“你越发多话了！晨儿饿了，快去将早膳送来。”
“是、是。”
虽没得到个明确答案，但平丘跟了大爷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这回主子是马到成功，心里也高兴，往后终于能伺候个正常的爷了，不必再提心吊胆的！
大爷关门坐回原位，景晨只端庄茶杯凑在唇边，没有看他。
她自然是听到了主仆俩的对话，心想这到底是客栈，人来人往的，她方才怎么就……出神间，手中的茶杯已经脱手，听得温柔的声音响在耳旁，“已经凉了，别饮了。”
“哦。”
景晨望了他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收回，此刻的气氛似乎极好，大爷没有再问那些话，只是笑看着她。
以她方才的表现，他哪里还不知晓个意思？
掌柜的领着小二再次送了热食进来，先是特地将脚步声放得极大，而后又重重的敲门，恭敬的语气里则难免透了几分颤音，似乎很担心坏了东家的好事。
大爷让他进屋，似乎也知晓对方在想些什么，难得的没有怪人擅自揣测，很自然的与景晨用起早膳。
奇迹的是，等早膳撤走，景晨都没见到德馨过来找她，不免就有些奇怪。
大爷虽很想与她一块儿静处，但到底也不会阻拦她，只是终究男女有别没有进屋，只侯在了门外。
景晨进去许久后方出来，脸色颇是恼意，却又似不太好意思，迎上大爷询问的目光，她讷讷道：“馨儿没事，只是怕还得再睡会。”
“怎么，不会是身子不舒服吧？我让平丘去请大夫。”
她的妹妹，不就是他的小姨么？
这招还是从窦俊彦那学来的，明知晨儿特别在意这个妹子，他竟然先哄乐了让德馨替他说话，这回这姐夫怎么也得好好表现。
景晨却摇了摇头，边下楼边道：“她、她昨晚竟然背着我在房间里贪酒，醉了，喊了她许久都没反应。”
大爷这方点头，随着她往下，建议道：“我陪你去街上走走。”
“嗯。”
大爷眉梢都染上了喜色，暗道命运总算是眷顾了他一回，终于有了进展。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遇
此刻时辰尚早，除了街边叫卖的小贩，便只有几个零散的行人。虽说不热闹，但当见到容姿过人的男女在大清早从客栈里走出，都难免会好奇凝望，路人眼神或充满好奇或隐含暧昧，别有深意的打量着他们。
男子衣着华贵，温和的脸上笑意盎然，不时柔情的看向身旁的人；而女子，虽装扮普通，却胜在气质非凡，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让人生出几分深思来，有羡慕祝福的，亦有误会鄙夷的。
瞧他们的举止，虽相近却不亲密，显然是顾着人前。且女子青丝尚未挽起，这即说明尚待在闺中，表示两人并非夫妻！有八卦多事爱嚼舌根的，已经私下议论了开来，指指点点说定又是出富家子弟在外偷腥的戏码。
闲话入耳，大爷先是朝结伴而立的人群处沉了脸，转而意识到景晨，便忙凑近说道：“都是些爱搬弄是非的人，晨儿别放在心上。”
那等轻视侮辱的言辞，高傲如她，必然是接受不了的吧？
顿了顿，景晨抿唇摇首，目光依旧直视前方，“我知晓。”似根本没听见般，语气是那般的轻描淡写，甚至连转头的动作都不曾有。
追上前，小心注意着她的脸色，见其当真无恙，虽依旧迷惑，但整个人，显然放松了很多。
他是真的害怕她疏远，所以但凡有几分可能让她动摇的因素出现，他都分外紧张。
两人缓缓往前走着，出来的时候谁也不曾选目的地。现在便只有这样漫无目的的逛着。
终于，在大爷又一次仔细探视她表情时，景晨开了口，歪着脑袋好笑的说道：“不过是路人之言。听了也就罢了。否则，即便管得住人家的嘴巴，但难道还能阻断他们心里的想法？左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路人。何必互相为难？”
有些事越描越黑，虽说被人指点议论不好，但无关紧要的人士，何必去浪费时间？
这世上，有太多以偏概全的例子，她自问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哪怕，自己是话题的中心。然从他们的角度思考，其实，有这样的怀疑并不过分。
更重要的是，与身边人之间……莫名复杂，连她都说不出个具体。
而大爷听了这话。很是心疼的望着她，柔声道：“晨儿……”口中似涩了许多，她个单独女子在外，想来遭人背后碎语的场景并不少。
委屈后表现得这样的无谓，是习惯了容忍吗？
他心里很不好受。
而景晨显然没料到旁边男子的心理，她只是觉得谣言止于智者，不纠缠坦然面对，比让人觉得狡辩从而越发激烈要好的多。更何况，这些人她不认识。往后也不会有交集，她的事，根本没必要与他们解释！
只是当触及男人温柔如水的目光时，心底仍是止不住起了悸动。
“真的没事。”
大爷的目光定了会，片刻后才挪开，知晓她不愿谈沉重的话题。便改言道：“晨儿怎么突然来了京都？”
为何而来，算作故地重游？
其实也称不上故地，她与德馨都不曾走出皇宫的那座牢笼。
只是，站在这儿，或许还是会有些熟悉的。诚如乐观如德馨，昨晚亦是醉了……前尘往事，终究非容易能忘了的？
“你有事，不必瞒着我。晨儿，以你我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先早在客栈里，她显然是默认了接受。
景晨看着大爷，不想再无情撇去与他的关系，既然已经敞开，就不能再犹豫不决，否则对他或者窦俊彦，都是不好的。
自己，亦不能再退缩了！
“你知道我想要的。”
客栈的房间里，大爷说了会想法让楚家认了她的身份，然后光明正大以楚景晨的身份，嫁与他为妻。当时她虽没说什么，但大爷能感觉到她的喜悦，他知道她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你知晓的，我待你，从来都是认真的。”
想让她安心，不要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景晨张口，然正欲说话，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声少女娇软的“浠哥哥”。她身子微颤，循声望去，是张熟悉的容颜！
来人不顾街上目光，跳下马上就朝这快步走来，是白纤琦！
她匆匆，赶来了！
大爷亦很惊诧，暗道她怎的知晓自己来了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面的少女就到了他跟前。胳膊被人揽住，清脆欢快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浠哥哥来了京都，怎么不来我家？是昨儿就到了这么？”
说着余光撇到旁边的景晨，面色如纸，颤抖着松开大爷就连连后退，“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景晨先是愣住，继而想到君家说是要替大奶奶办丧，两府是亲戚，自然会有通知，倒也不怪。
“表妹！”
大爷面色微沉，绷紧了脸色顿了会方道：“这是楚家的二姑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