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第157章


郑夫人摇了摇头,“你不回去也好,这长安城里头可像是唱大戏的,四皇子妃有孕了,这长安城里头的风向又变了,你有了身子,别回去受气了。”
十八娘觉得今天晨起可能没有睡醒,郑夫人说什么?李子君有孕了?
四皇子明明就是女子,李子君怎么可能有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她到底是假孕?还是同别人有了牵扯,所以才有了身孕?
不管是哪一个,简直不敢想!
接下来的几局,十八娘因为有心事,又一连输了好几次,直到把卢国公夫人给她的珠子,全都输光了。
郑夫人赢得红光满面,拍了拍十八娘的肩,“小十八莫沮丧。一会给你送羊羹吃。明儿大家都去我庄子里头玩儿,我那庄头,做全羊宴,是一把好手。羊肉温补,现在吃正好。”
大家说说笑笑的便散了场。
因着都住得近,也没有用马车,十八娘披着蓑衣,穿着雪履在南枝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西屏想要伸手,却被东珠见缝插针的挤了出去。
她垂下手去,闷不吭声的跟上了。
十八娘正走着,却见身后一个男子追了上来,十八娘一看,竟然是郑慧流。
上一次见他,还是在福应禅院,他替十八娘算了一卦。然后就悄悄地从长安城里头消失了。
“我娘让我送羊羹。我送你一程吧。”
十八娘瞧着他,穿着长长的锦袍,身后披着毛茸茸的披风,看起来就像一头熊,忍不住噗呲一笑。
“慧流公子看起来身子好了许多,只不过还是比常人怕冷些。”
郑慧流愣了愣,突然手忙脚乱起来,一把解下自己的披风,想要递给十八娘,刚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你都是双身子了,怎么穿这么少?我那里有不少好皮子。”
十八娘笑了笑,“穿多了,看不着路,我怕摔了。南枝给我准备了暖炉,热乎着呢。而且也没有多远。倒是你们,这么大的雪,亮堂着呢,怎么还提着灯笼?”
郑慧流一看自己手里的灯笼,也忍不住笑了。
“我身子不好,雪天甚少出门,竟不知道这个。不过雪是冰的,灯却是暖的,还是灯好。”
两人再没有说话,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没等郑慧流回过神来,十八娘的庄子已经到了,徐窦正站在门口冲着她拼命的招手,“十八娘快来看,我抓了一窝兔子,咱们可以做指套!”
郑慧流听到她的声音,住了脚,将羊羹放到了西屏手中,“我就不过去了。羊羹还是热的,替我诊治的大夫,特意开了一些安胎药,炖了很久,你莫要不吃。比上次在禅院见你,你清减了不少。”
十八娘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阿窦在等我,天寒地冻的,慧流公子快些回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去,径直的走向了徐窦。
而郑慧流提着灯笼,站到雪地里,直到看着庄子的门关了,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十八娘回到屋子里,搓了搓手,南枝已经将羊羹端了上来,“小娘,这羊羹没有问题,你趁热吃吧。”
十八娘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雪粒子。她将蓑衣斗篷一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儿来,恰是今日一直未见的北流。
“小娘,都按照你说的办好了,鱼儿已经上钩了。很快咱们就可以收网了。”
第二百零七章 风雪夜归人(一更)
雪越下越大了,郑慧流提着灯笼,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
自打他出生以来,别说像这样踩在雪地上了,就连开一下窗,也会立马有人上前关了,提醒道:“小郎别着了凉,待会儿又咳嗽了。”
他摘掉自己的斗篷,伸出手去,雪花俏皮的落在他的手上,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就融化了。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十八娘,那种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再这样,我的那些珍稀药材,可就喂狗了。”
在黑暗的拐角处。
一个年轻的穿着红衣的男子,倚着墙,懒懒地斜站着。数九寒天,他却敞开了衣襟,露出白白的锁骨。
“别说得好像你是济世神医,你的药,我和子期都已经付过代价了。”
那男子笑了笑,像是午夜里的银铃铛。
“你还提子期?也不知道是谁,趁着李子期不在长安,就来挖兄弟的墙角。你在指责我不讲义气之前,何不看看自己的丑陋模样。”
郑慧流拍了拍手上的雪,扯了扯斗篷的帽子。
“你的眼睛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崔闽,难怪世家都说,嫡庶有别。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庶子,即使把你放在阳光之下,你也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臭老鼠。”
他说着,用脚尖踩了踩路边的雪,感觉到鞋子里头冰冰凉的,袜子都湿润了,心中满是欢愉。
快活是一天,堵心也是一天,所以比起让自己难受,他更喜欢看着别人难受。
崔闽被踩到了痛处,果然直直的站起了身,目光冷冷地看着郑慧流的背影。
“你就不怕我在你服的药里头下毒?我可是神医。”
郑慧流突然回过头来,笑了。
“反正我迟早也是要死的。你若是真的神医,也不会治不好沈十八了。你不敢对我下毒,因为我若是死了,明日长安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四皇子他压根儿就是一个女……孩……子!而你最爱的阿姐,就是一个大……骗……子。”
他每说一句,崔闽的脸色就黑了一分。
他咬着牙,愤愤的抓起一把雪,猛地往郑慧流的头上一扔,雪顺着他的发丝落进了脖子里,冰冰凉的。
郑慧流却还是带着欠揍的近乎完美的微笑,“你看,这就是没有好好教养的结果。作为世家子,怎么可以露出这么愤恨的表情,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呢?我们只会微笑着,把刀扎进你的心窝子里。”
他说着嫌恶的摇了摇头,“只可惜啊,这些你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郑慧流说完之后,又一深一浅的走了起来,雪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一曲欢快的小调。
崔闽一拳砸在墙上,愤恨的翻身上马,快速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奔去,“我不下毒,罚你三日没药吃”。
等他一走,郑慧流顿了顿脚,冲着天空摆了摆手,悠哉悠哉地晃悠着灯笼,朝着郑家的庄子上走去。
在茫茫的雪地之中,一个全身雪白的身影悄悄地摸进了十八娘的温泉庄子里。
如今已入夜,庄子上并无太多的乐趣,总是早早的便熄灯落锁歇了。
十八娘坐在烛光之下,一针一线的缝着一顶虎头帽,她身旁的碳火红彤彤的,时不时的发出嘭的炸裂声。
屋子里闷闷地,南枝在小桌上放了一盆金桔,去味儿。
突然之间,她看了屋顶一眼,一个翻身,抓起了床头上搁着的清越剑。来人脚步轻盈,是个高手。
十八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窗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快速的出手,将剑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之上。
来人一头乱发,像是鸡窝一般顶在头上,头上的雪如同一顶白色的帽子,穿着一身腥臭哄哄的羊皮衣,双眼发青,嘴唇开裂,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十八娘一看,将清越剑收回鞘里,又坐回了火盆子旁,拿起虎头帽继续缝了起来。
“你不是去太原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子期看着她的脸,鼻头一酸,想要过去抱住十八娘,可是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雪,又住了脚,将那破羊皮袄子脱了,蹲在火炉子前边,将自己烤得热热的,冒出一道道白色的烟雾。
“你靠那么近,头发该烧着了。”
李子期将头挪得远一些,“我身上凉,怕冻着你,想要快些把自己烤暖和一些。”
十八娘一愣,手上的针不小心扎到了手指,流出了一颗圆滚滚的血珠子。
还没有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被李子期含在嘴里了。
那天夜里,他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也是蹲在炉子边,将自己烤得热烘烘的了,才靠了过来。
李子期松开十八娘的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十八娘的肚子。
“我一接到西屏的传信,就立刻赶回来了。他有没有长大一些?”
十八娘点了点头,“应该有吧,不然南枝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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