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东宫_陆小凰》第86章


聂音冲他爽朗一笑:“我有夫君的。”
阿史那乾毫不在意,只顺口道:“突厥人不会在乎那些,只要喜欢,即便有夫君抢过来便是。”
聂音忍不住地笑:“你们癖好还真是相同,王爷那会子也是将我从前夫手上抢去做夫人的。”
“王爷?”阿史那乾这就觉得有些尴尬,“哪个王爷?”
“喏。”聂音冲朝遇安努了努嘴,“你眼前的王爷。”
“多有冒犯。”阿史那乾觉得十分尴尬,“便当我随口胡说。”
朝遇安却是不在乎:“上马罢。”末了,微微回头看向红绣那边,她只同身边的人低着头说话,并没有看过来。
聂音在场上游刃有余,很久没有这般畅快地痛玩,更是助朝遇安赢了几个漂亮的球。
最后阿史那乾自认不如,还未到一个时辰,已是认输。
一方头筹,一方获胜,都不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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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却很是欣赏聂音,叫他们三人上前说话。
皇帝问:“听景辰说你病了,现在看来生龙活虎的。”
“臣女谢皇帝关心。”聂音垂下眼眸,换做一副女儿家的姿态,“臣女只是摔到头,除了有些事情不记得,其它与往日无异。”
阿史那乾微微侧目看她,却不多言。
毕竟是未来儿媳妇,皇帝还是很满意:“下月你们成婚,还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尽管说。”
聂音犹疑了一会儿,才似是撒娇地看了朝遇安一眼说:“臣女别无他求,只希望万岁爷别赏赐侍妾给王爷便好。”
皇帝呵呵笑,觉得他们还算恩爱:“王府没有女主子,过门后你最大。”
聂音盈盈笑:“谢皇上。”
皇帝又道:“承滇都能跑了,还叫我皇上么?”
聂音斜睨了朝遇安一眼,见他没有反驳什么,便怯生生地说了句:“谢父皇。”
朝遇安脸上虽然微笑着,心里早是一把怒火烧得旺盛。
问完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自然问询阿史那乾:“不知贤侄想要何等赏赐?那日朕说得话算数。”
既是贤侄,又是说话算数的。阿史那乾怎会不知他的想法,仍旧环顾四周仔细地看,两边皆是王公贵女,越靠近皇帝的身份越高,只要他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她们的余生。
喻潇将手上装药的瓷瓶往地上一抛,滚到红绣的脚边,红绣低头拾起来,看他。
喻潇冲她笑:“手疼,没拿稳。”顺势走到红绣身边,挡住身后的一切,“不知怎的,手特别痒。”
红绣低头看他的手指:“伤口自愈当然会痒,我……”臀部也一样,还好没说出口,多丢人,便换做另一句,“我帮你上药罢。”
第七十三章 ·赐婚(中)
七年,看起来时间久远,可红绣待在后宫里已有八个年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光景,仿若剃发还是昨日之事。
如今还要让她再等上七个年头,才能与喻潇成亲,觉得是一种刁难。她不是不能等,只是心有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是要别人替自己安排?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现在只能用——当自己还在司衣房,要等到二十五岁时才放出宫的理由来安慰自己。这么想,也算她赚了一年,七年后,自己才二十四岁。
喻潇却是另一番心情,至少,红绣终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不用担心何时皇帝再将她指给朝遇宣,他已很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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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夙玉即将要启程回燕国,虽然慕容铭已经安置在皇后身边,可她还是想在额外的时间里,将他托付给喻潇,希望由喻潇呵护他的成长,美其名曰:“唯有喻卿能让我最为放心。”
喻潇只道:“臣略尽绵力。”
夙玉自嘲道:“原来你已经不再爱慕我了。”
喻潇面上淡淡的:“臣曾经爱慕的,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夙玉公主,而不是温国公主,亦不是燕世子妃。”他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曾掩饰自己年少时的情窦初开。
夙玉一怔,虽然心中极不是滋味,仍旧长叹一声:“我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叫喻潇的男子,不论他是何等爵位,有无娶妻,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喻潇只微微一笑:“臣恭送世子妃。”若是原本心中还有一丝对过去的美好回忆,现遭已经烟消云散,他笑的是,唯有岁月才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慕容铭自然会安排在凤引九雏中,根本不必喻潇过问,皇帝自会安排好一切,平日里将他安置在蓬莱殿,由皇后照顾,待他适应未央宫里生活,再送去国子监学习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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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国子学堂教射艺,可以在远处观临。
因着承滇的原因,国子学凤引九雏里的学生年纪普遍不大,最年长的也就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刘子逸,刚满九岁。所谓的射艺,会从弹弓先学起,这根本不必教,信手拈来的玩意,只是准头上有所差异罢了。
红绣和喻潇站在校场边的凉亭中,远远看去,入目的全是天真无邪、活泼好动的孩童们。
时间在变,不变的永远是对权利的追逐,眼下的他们就像是刚破壳的雏鹰,总有一日羽翼丰满、利爪初现时,又会卷起怎样的风起云涌,不禁让人期待又敬畏。
不一会儿,是课后自主活动时间,那边好像有孩子同长朔发生争执,红绣欲过去一探究竟,被喻潇拦住:“由他们自行解决罢。”
红绣抿嘴道:“可长朔年纪小,我怕他吃亏。”
喻潇看向远处围着的几个孩子:“你看见的能护得了,若是你看不见的呢,又能替他解围几次?”喻潇顿了顿,沉声道,“他总要学会独自面对困境,并想方设法解决。”
这样的场景,喻潇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是多年前的自己。
长朔一直同承滇在一起玩,别的孩子说他是马屁精,攀龙附凤等云云。小孩子哪懂这些,还不是有大人在背后议论,叫他们听见了,自然用同样的话语来讽刺长朔。
长朔觉得委屈,承滇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倒是花慕容红着脸先行呛那几个孩子:“长朔能和皇孙殿下同案那是他的本事,若是你们自恃清高,又为何要挤破脑袋地进凤引九雏,还不是想同殿下做朋友。”平日里,虽然他与承滇的关系不咋地,却是对长朔另眼相看。
“讨厌。”刘子逸捏着嗓子学花慕容的声音取笑他,相比之下,刘子逸最能挑别人的短处挖苦,“花慕容,我看你和长朔最是般配,都是不男不女的娘们腔。”吏部和户部暗地里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两家的孩子自然好不到哪去。
这么一说,惹得众孩童开始哄笑。
“那又怎样?”长朔不以为然,反问道,“即便你这么说,又能代表什么?有本事年底考试时一决高低。若是你赢不了我,你也不过是娘们腔都不如,不配为国子学的学生。”
这句话他是从陆佩君那学来的,原本只是红绣随口和陆佩君抱怨,说有人私底下说她多管闲事,还是因为赈灾款募捐的事,“区区女流,焉能司晨”,陆佩君便道:你能想到这个法子是好事,那些人连你都不如,根本不配同朝为官。
刘子逸很是不服气:“比就比,谁怕谁!谁输了,就要滚出凤引九雏。”
结果年底刘子逸夹带小抄作弊被抓了个现行,这便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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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长朔自然同红绣叙述了一番,红绣想了想,才说:“其实你不必同承滇走得那么近。”
长朔觉得很诧异:“他不是我的好朋友么?”
红绣语重心长道:“可他毕竟是皇孙。”
长朔沉默了一会儿道:“长朔日后会是什么?进宫的时候,那个阿叔说,以后我只能在宫里做内监。”对于内监一词,长朔总会明白。
红绣微微叹气,准备安慰他,喻潇却将他揽过来:“有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长朔也可以做宦官中的头头。”红绣早已告知他长朔与别的孩子不同,很是让人怜惜。
长朔不明白:“比如呢?”
喻潇刮他的鼻子:“记住了哦,从文,你可以司礼监提督为目标;从武,则有东厂督主,各个都是让人敬畏的职位。”他稍作思忖,又说,“若是你当自己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也可以去考文武科举,只要你肯努力,想做状元不是难事。”
长朔似懂非懂:“无论是督主还是状元郎都很威风么?”
“对。”喻潇嘴角含笑,“督主让人畏惧,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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