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第27章


宁素没好气的又说:“你还说!你看看小妹的气色,让你看着她喝药,你做什么去了?”
沈离经正边吃糕点边兴致勃勃看两人斗嘴,突然被宁素提到,惊得被糕点噎住,咳了两声连忙灌口茶水,拍着胸口说:“师姐,我真的有好好喝药……”
崔远道:“是啊,丞相每天看着呢,喝不下去是要抄书的。”
后半句多是调侃,却被宁素当真了,皱着眉说:“这丞相有什么毛病吗?”
崔远道笑得颇有深意,“是啊,我也觉得他有毛病,可能病得不浅。”
沈离经咳了两声,扭过头去装作听不懂。
虽然她不相信,但来回这么几次的试探,再加上这么多传闻,连她都忍不住怀疑闻人宴是不是真的另有所图。
作为崔琬妍的这几年,注定是要抛弃过去,闻人宴的真实想法如何她不在乎,如果能利用她就利用,如果拦她,无论是谁都必须铲除。
现如今对她而言,情意是最不值钱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宁素和崔远道在一个院子,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好好的屋子被莫名其妙分割成了两间,外间设了软榻,从此就是崔远道的地盘。
崔远道为了表示不满,稍微抗议了几句,宁素连软榻都给拆了,最后他不得不跑上前去服软赔罪。
他们二人自从沈离经从净源醒来就一直在争吵,宁素心高气傲脾气差,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崔远道油嘴滑舌吊儿郎当,总是因为各种事和宁素呛起来。
整个净源只有他们识不清彼此的心意,旁人看破不说破,他们就真的像这样僵持了几年。
第二日,李恒陈的事有了结果。
不久前才关进青云寺的李太师独子李恒成,在狱中突然暴毙了。
李太师在朝堂上当场晕死了过去,醒来后怒不可遏,要拿青云判王鹤问罪,彻查李恒成死因。
若是不查还好,查了才是真的闹笑话。
李恒成在狱中的半个月吃好喝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淤青和鞭痕,显然是没有王鹤公报私仇一说的。
反而是仵作把衣服掀开,眉心一跳,强压着恶心和厌恶,说道:“贵公子是死于花柳病。”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李太师当场吐了一口血,最后是被抬回府的。
这件事他们有意压下去,可偏偏也有人有意传出去,李恒陈死于这种难以启齿的病,就像是狠狠打了他爹的脸,同时让整个太师府都抬不起头来。
李太师就算事后想找人算账也找不到王鹤头上,参他的人是徐御史,是太子那边的人,王鹤他爹是中书令,对太子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这个时候与他结仇是自己找不痛快。
太子不是傻子,就算想给他些警告也不会做这种傻事,这明显是被人当枪使了。
无论李恒陈是不是死于意外,这笔账他都要算在御史头上。
短短几日,李太师就像老了十岁,挺拔消瘦的背影都显得佝偻苍老了。
多数人也只是幸灾乐祸,感叹李太师权势滔天,却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四皇子冠礼当日,朝中但凡有脸的都会去一趟,崔远道提前去,留沈离经和宁素去挑贺礼。
沈离经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凝了水般的眼眸。上身是浅蓝色对交穿的上襦,下身着雪白色暗纹长裙,红色腰带系了一个花结,坠着样式简单的贝壳琉璃禁步。
宁素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这模样看着像仙子似的,眼睛生得实在是好,让人见了忍不住想挑开面纱看看。”
沈离经只当是句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谁知这句话竟是一语成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收藏一下吧!下一章,打空气!
第24章 放肆
四皇子的冠礼在正午,街上马车往来不绝,春风拂过帘子,时不时能从露出的细缝中,窥见女子花一样的面容。
宁素第一次来京,想要在在街上逛逛,沈离经因此才带了面纱和她一起。
路边摆了许多小贩,再加上行人众多,即便路面宽广也是容不得纵马的。
但不服管教的人总有那么几个。
徐子恪自从被上次和司徒萋当街斗殴,被闻人宴在他御史爹那轻轻一提,御史扣了他的马,只要他一出门就让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盯着。包括四皇子冠礼这天,四个护卫虽然改成了两个,他爹却让他的妹妹徐莹然寸步不离跟着他,一旦他做了点什么不合规矩的就会被告状。
几个公子哥见到连徐子恪都不敢造次,也纷纷收敛起来不去惹事。
正是因为纨绔们心照不宣的安分守己起来,才显得闹市里急促的马蹄声格外突出。不仅是路上的行人纷纷对这位不知死活的壮士侧目,就连马车里的人都要掀开帘子看一眼。
沈离经挽着宁素的胳膊,手上还拿着一支刚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缠花。听到行人的惊呼和近在咫尺的马蹄声后她抬起头,朝骏马上的紫衣身影看过去,那个身影如同一阵风倏而就远去,把她的面纱都带了起来,微微扬起一个角,又重新覆在脸上。
宁素嘀咕道:“好一个纨绔,闹市里纵马,也不怕伤了行人。”
沈离经正想开口,那个纵马而去的身影又突然勒马,激起一声嘶鸣。他回过头看了两眼,行人还以为他掉东西,都低头看大街。
接着他又不等马彻底停下来,急切的翻身下马,神情还显得有几分慌乱。
徐子恪让马夫停了马车,一把推开徐莹然,整颗头都探出了马车窗户。“还真是凌王!诶!这么急是不是丢东。。。。。。”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凝固到了嘴边,看着傅归元一阵风似的冲到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前。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艳丽勾人的眼睛来。傅归元一靠近,她就往后退了两步。
徐子恪张了张嘴:“这。。。。。。这凌王也太。。。。。。放肆了些,就算看到美人也不能这么做吧。”
徐莹然听这话也按捺不住好奇,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往外看。
宁素看到来者不善,立刻把沈离经挡在身后。
傅归元缓和了情绪,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来。“是在下唐突了,冲撞了二位姑娘。”
宁素:“公子既然知道冲撞,便请自重。”
街上的行人看到傅归元气度非凡,上下的衣物都是顶好的,就不敢凑近了看热闹,生怕惹得对方不快迁怒自己,站在摊贩边或是在店门口探个头小心打量。
也有几个像徐子恪这样无所顾忌,大大咧咧探个脑袋,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公子哥。
傅归元盯着沈离经看了许久,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望着她,似乎想灼穿面纱看透底下的模样。
他的眼白里爬上了一些红血丝,黑沉沉的眼瞳如同有暗潮翻涌。
傅归元脸上还保持着笑意,却莫名让人感到胆寒。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把面纱摘下来。”
宁素感到状况有些不妙,她的袖子被沈离经扯了扯,示意她不用管。
傅归元见她还未动手,有些急切的伸手去摘她面纱。
刚才那一瞬间,沈离经就明白傅归元的意思,本来想顺了他的意,左右摘下了面纱他也寻不到想要的结果。
她不动,任由他就要触到自己。
就在这时,傅归元的手臂猛得颤了一下缩回去,一颗浑圆的玉石掉在地上发出撞击声。
“哪个混球?!”他半只手臂都麻了,疼得龇牙,恶狠狠喊了一句。
那辆刚驶入众人视线的马车也一下子变得引人注目,几个眼神好的不消片刻就辨别出了马车的主人,尤其是徐子恪这种人,立刻缩回脑袋冲着马夫喊:“快快,挪远点!”一方面又舍不得错过好戏,又补了一句:“也别太远,看不到不行。”
徐莹然一听人群中有人提到丞相,立刻把脑袋往出探,被徐子恪揪着衣领拽回来。“你不许看,老老实实呆在这。”
“凭什么!”
“你一个女子,做出这幅样子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你好意思说我!那你呢!”
徐子恪:“别说话,再多说我就告诉爹你嚼舌根,被夫子罚抄《为止》。”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徐莹然迅速闭了嘴,脸涨得通红,赌气缩在马车角落不说话了。
“这女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啊,应该是个美人。。。。。。”他盯着沈离经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嘀咕了一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凌王背影,却能把靠近的丞相车马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一只白皙的手从车帘探出,他猛得一抖,赶紧缩回去。
“他怎么还出来啊?真是见了鬼……。”
沈离经看向从车里出来的闻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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