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第57章


她羞愤欲死,撑起身来就要跳下床,被闻人宴拦腰截住给堵了回去。“穿鞋。”
把沈离经褪下的珍珠白绣花弓鞋给她拿过来后,闻人宴半跪在床榻前准备给她穿上。
沈离经迟迟不动,闻人宴索性把手探到裙下,把脚拽出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流氓。”沈离经另一只脚要去踢他,也被稳稳接住了。
“安分些,别乱动。”
说完后他却没有立即把鞋给她穿上,而是手指绕到她脚踝后的脚筋处,轻轻摩挲在那个伤疤上。旧时的伤疤被触碰,沈离经一时间就想起了受伤时的恐惧,似乎那种剜心钻骨的痛又在重现,下意识将整个身子往后缩。
闻人宴桎梏住她,不让她再乱动,手指划过伤疤,最后短暂的在上面停了一会,老老实实帮她把鞋穿上。
“还疼吗?”他语气关切,带着些轻颤,居然让沈离经听出来一种小心翼翼来。
她摇摇头,扯住他的袖子。“不疼,就是看着吓人了点,其实伤口也不算深。”伤口最深的是沈离经的双手,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手上使不出力,注定是学了一身武功也白费,曾经弹得一手好琵琶,现在却连写字都会手抖。
闻人宴注视着沈离经将药汁喝得一滴不剩,眼看着她就要反胃,将薄荷蜜露水递过去。她喝得急呛到了,闻人宴又去给她拍背。
明明闻人宴比她小,却总在处处胜于她,尤其是这人还少年老成寡言少虑,衬得她像个不能自理的顽童。
缓过来后,沈离经又重新端起蜜露水去饮。
只听一旁的闻人宴语气平静,一条一条的细数她的罪状。
“对叔父谎称在我这处习琴,实则与傅归元去了不醉楼。蒋子夜数次去崔府,每一次都会与你‘偶遇’。”他说完后看着心虚的用杯子遮住半张脸的沈离经,语气越发寒冷,面上却带了几分似笑非笑。
“还有今日韩氏兄妹回京,待出了那金銮殿,韩锦书竟向我打听起了崔远道的妹妹,据说。。。。。。是对她一见钟情了,若无婚配,想请圣上赐婚?”
“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工具人二号上线,一号是蒋子夜。蒋子夜必须是桃花,还得是强取豪夺恩将仇报死没良心的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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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嫉妒
闻人宴对当时的情景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韩小公子是用何种眼神,何种语气提起她。
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带着鲁莽和愚蠢。
看着极为可笑。
他向来不会无缘损人,只是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觉着实在扎眼。
“小公子是说?你想娶那位崔姑娘?”闻人宴仍是一副文雅温和的君子做派,内心却有一条毒蛇缓缓滑过。只想稍稍算计,让这个觊觎沈离经的少年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可他也该清楚,韩将军对北昌的意义仅此于当年的沈家,至少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先是蒋子夜,又是韩锦书,他怎么不知道沈离经即便是换了个模样,还是能轻易让人对她动心,接二连三的求娶。
*
“怎么又呛到了。”闻人宴贴近沈离经,温柔揩去她嘴角边的薄荷蜜露,眸色晦暗不明,翻涌着怪异的情绪。
沈离经更心虚了,低着盯着杯子看。“我不知道,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下巴被抬起,强迫她和眼前人对视。
“甜吗?”闻人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沈离经皱着眉,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随口答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眸色暗了几分,轻笑一声。“好。”
话音刚落,闻人宴俯身贴上去,含住她的唇,细致的舔舐轻吮,最后强硬的撬开,与她紧密相缠,交换彼此的呼吸。闻人宴步步紧逼,如掠夺一般越来越强势。
直到沈离经要受不住了,他才将人放开。任沈离经伏在他肩头喘息。
闻人宴的嗓音沾染了情。欲,有几分沙哑,低声说道:“尝起来,很甜。”
沈离经脸色通红,整张脸都埋在他肩窝处,羞恼地拍了一巴掌让他闭嘴。
歇得久了,沈离经终于想起了正事。“京中近日有异动?是怎么回事?”
闻人宴用手指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他动作轻柔缓慢,停下的手放在沈离经后颈处,就像是在掐着她。:“你是怎么让那韩小公子动心的?”
闻人宴有些嫉妒,嫉妒那些人都可以名正言顺求娶她,嫉妒他们公然向她投入爱意的目光。偏偏沈离经全部都接收,内心只是在算计着怎么利用那些爱意。那她对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只想物尽其用,还是如他一般情根深种。
他深陷于此,爱得快要发疯。可她却像是格外冷静,看着他在这场情爱里挣扎沉沦,而她对比甘之若素,只要她想,随时准备抽身离去。
女子的气息紊乱,皱着眉要拿开他放在自己后颈的手。
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种压迫感。
闻人宴的手仍然那般放着,微红的眼尾有些湿润。
“阿恬,你爱不爱我?”
她身子一僵,疑惑闻人宴为什么突然问出这种话。没有多少犹豫,她回道:“好了,我爱你,别闹了。”
但眼前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唇贴上来,只是轻触,摩挲着她的唇瓣。像是小兽在讨好自己的主人,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可怜。
沈离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知道闻人宴是吃错了什么药,总不能是吃了醋就发疯吧。
“你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他语气轻飘飘的,在夏日里隐隐的带了点寒气。
沈离经被亲到不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回了神。
那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这一句话在心里堵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之前她不太在意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只想着尽快报了仇,死了也好。可现在多了一个闻人宴,还有傅归元。
她又有点舍不得就这么去了。要是死了,闻人宴该怎么办?
沈离经不再往后躲,抬手捧着他的脸,直直与他对视。“闻人宴,如果没了我,你会不会好好活下去?”
“不会的,不会。”他摇头不愿承认,脑海里却回响闻人礼说过的话。
她的身子积弱已久,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即便是用药吊着,至多也只剩一两年的光阴。
沈离经看他眼睛红起来,眼里的水润越发明显,好似她再说就要哭出来了。她心一慌,赶紧抱着闻人宴安慰起来。“我的错我的错,不说了,你别哭,千万别哭。”
她以前干过不少揍哭男孩气哭女孩的事,却从来没有一个像闻人宴这样的七尺男儿在她面前作出这副样子,尤其是他在外人前总是一副冷静自持不可冒犯的模样,一到了她这里频频失态,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闻人宴一露出这种模样她就慌得不行,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不会死,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莫哭,求求你了。”沈离经抱着他,顺着他披散的长发轻抚着,口中胡乱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言必由绳墨。”他埋在沈离经肩头,闷闷地说道。
“是是是。”她仰着头,心里却想,那是你们闻人氏家规,可不是我沈氏的。
*
韩锦书听说了沈离经是为止书院的学生,便求着闻人复让自己也进去,闻人复认为于理不合,没理由塞他进去,更何况他还不想让闻人宴生气。但韩锦书态度强硬,又是归来的韩家功臣,他若是拒绝了又显得闻人府刻意为难,索性让他和景祁一起教授骑射。
等到四皇子大婚过后,韩锦书便能正式去为止书院授课。
沈离经也渐渐知晓了闻人宴和崔远道所说的变动是什么意思。晋南王和秦王一开始都站在太子那边,但晋南王身为异性王,明显是被皇上给盯住了,一层层削减他的兵权,并将晋南王不少人脉给拔出。他们都担心晋南王可能是想要破釜沉舟。
四皇大婚,京城陷入一片喜庆欢快中,沿街的树上都系上了红绸,路上的顽童争抢着撒在地上的糖果。而太师府前也摆了流水席用以宴请平民百姓。
崔远道是必定要携家眷去祝贺的,更何况李太师已经当他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子,就连见到沈离经都和颜悦色的,似是将她也看成自己的女儿一般。
沈离经上身桃粉蚕丝缎,下身是淡绿的暗纹八仙裙,系了一个荷包全当做压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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