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辰光》第5章


买罢水粉往家赶午饭的时候,打天街中段就开始堵,邰山雨托着下巴远眺,边看边嘀咕:“堵得还挺远,嘿……还当古代不堵车呢,原来不管什么时代,都难以避免堵车的状况出现。”
莫明想向新帝谏个言,摸着良心劝他一句——亲,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路要往宽了修啊,不然每隔个几十年,就得重修路。
“xiao jie,我好像瞅见了天使。”
乍一听到,邰山雨特别想问一句是不是折断了翅膀的那种:“有天使出行,也不至于堵路啊,到底怎么回事?”
打探情况的车夫已经回来,在车辕一侧回道:“多是来瞧热闹的,礼官打头,听闻是中书令领了礼官往哪家提亲去了。”
听闻是这么大个热闹,邰山雨对大家的围观热情也就很能理解了,所以路堵了也不稀奇,路再宽遇上这样的热闹也得堵:“打听出来是谁家没,这附近光同我常来往的女郎就十好几个,一时间还真叫人猜不出来咱们未来的皇后殿下底是谁家女郎。”
“没准是xiao jie呢。”
这话说得邰山雨笑得直打跌:“哎哟喂,怎么可能是我,我哪点让你觉得堪此大任?”
使女:好吧,xiao jie说不能是就不能是吧。
“那要万一呢?”
对于这,邰山雨用了一句俏皮话作答:“那我得先问他一句,看上我哪点啦,我改还不成嘛。”
使女不由得被逗乐,再不同她家xiao jie说这话题,谁知道再说下去,她家xiao jie能扔出什么话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胡乱说话犯了忌讳可不好。不过,也可见她家xiao jie是真的对世间至富至贵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说不得还不如一丛长得好看的水蓼可心意。
“xiao jie,我看这边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不如咱们绕路吧。”
“行,绕吧,我有点饿,是得早点回家吃饭去。”正是生长发育的身体,饿得非常快,每到饿的时候,邰山雨都感觉自己胃里有个黑洞,能自己一个人吃下一桌席面,一桌连点心带果品菜品有一百零八道的那种。
车夫一听,一点不停地掉转马车,扬鞭催马往邰府侧门驶去,侧门那儿人倒还不多,听动静天使好像也没往左近的巷子来似的。推门进去,邰山雨没往前边走,而是直接找后厨要吃的,她真是一步都坚持不下去了,非得先垫垫不可。
端着盘糯米粉夹各色馅,被冰镇过的凉果,一边吃一边往前边厅里走,因她走的是后边的门,倒真没察觉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待她半埋着脑袋一脚跨进厅里,很快就被厅里的境况给弄得怔在原地,全不顾嘴里还咬着半个没吞下去的凉果。
邰夫人和邰爹:……
邰哥对处理家中各种意外状况已经习以为常,相比起邰爹来,他家妹子这点尴尬场面真不算什么。淡定地端过盘子,引着妹子坐下,顺便三言两语交待清了这屋里来的人和这些人说的事。
闹明白状况,邰山雨什么也没干,先捂脸:超疼!
中书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今陛下同历史上的开国皇帝都差不多,别看私底下可能比前边那些更好说话一点,但真到该拿主意,该定计定策的时候,谁也拧不过。中书令倒也不是觉得邰山雨不够资格成为一guó zhī mǔ,只是很能看出来,未来的皇后殿下完全不在状态,且很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
中书令:陛下的谢媒钱不好拿啊!
先糊一通漂亮雅致的辞儿,然后中书令便甩开包袱,直通通地道:“七娘自小唤我伯父,我与令尊亦是故旧知交,如今陛下托我登门提亲,本当陛下与邰老弟和娘已有默契,不想邰老弟阖府上下竟全似不知。这样一来,今日便要答复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忝为陛下厚爱,我便做一回主,稍后我把人都领走,邰老弟和弟妹及令郎令嫒关起门来一家子好好商谈商谈,应与不应回头我都再来一趟。”
邰爹本是个经常能把人整得没话说的,今天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被人整得没话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遂只能点头:“多谢沈兄,劳你大热天走这一趟,今儿我这脑子确实乱得很,招待不周,来日再和沈兄好好聚饮。”
“咱们知交多年,不必如此见外,我这便告辞,邰老弟留步,我改日再登门。”
平时邰爹怎么都要把人送到巷口,今儿是真没心情送,就这样仍坚持把人送到门口,然后再折返回前厅和夫人孩子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的相顾无言唯有满脑袋问号。
邰爹看闺女: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邰夫人:是啊,吓死宝宝了。
邰哥:前段时间还说你最省心,现如今看,你也是个不省心的。
邰山雨: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邰爹邰夫人邰哥:我们不信吗,我们一个姓秦,两个姓邰#
第七章 生下来就是巅峰
且不说邰家一家四口怎么商谈,只说中书令王甫一路领着人往宫里去面见天子,如何槽多无口。
王甫就是中书省里敢带头朝谢籍扔茶盏的中书令,见了谢籍,一句漂亮话没有,直接开场就是大白话。能把素文辞修雅的中书令逼说了半天大白话,可见谢籍是真能耐:“陛下,求娶淑女不该是这样,旁的且不论,好歹得先知会一声,不能让人临听了消息,半天缓不过来。今日不是臣不尽力,而是臣家中若有适龄女儿,陛下这样来求,臣断不会许嫁,委实失礼得很。”
点点头,谢籍表示受教,然后问:“爱卿可曾把我书写的《求淑文》递给邰卿?”
“还远没到这一步,臣一开口,通家上下全是呆怔的,还用说什么递什么,只略作解释请他们闭门商谈,臣便回来面禀陛下。”王甫看着谢籍,很有些痛心疾首,打得下江山,稳得住社稷,偏不会追求女郎,陛下这样略有点危险呐。
试想,万一邰家最终决定不允亲,凭谢籍在沙场上的脾性,极有可能硬下旨,旨意下去邰家或不敢违,或全家上下抵死不从。抗旨不遵是大罪,罪过可大到丢性命,可小到高高举轻轻放下,全看言出法随的天子怎么个意思。依王甫来看,邰家若抗旨,丢性命很难,被陛下强娶的可能倒很大。
天子乍临朝,虽说方方面面都尚算顺利,但真要下旨强娶……回头够呛!
“陛下许不知,邰太守人缘上佳,朝中与邰太守有旧者颇多,便是臣亦与邰太守知交多年。陛下若下旨强娶,臣只能率先站出来,劝阻陛下勿要行此下策。结亲不是结愁,日后总要长相对长来往,强娶横夺不是良方。”
谢籍幽幽看他的王爱卿,半晌半晌叹口气道:“爱卿若将《求淑文》给邰卿看了,便不会如此。”
被这么幽幽怨怨怼着,王甫特别想直接开嘲讽,但想想提亲不顺利已经够惨的,不适合往谢籍伤口上撒盐,这点不论对方是陛下还是寻常路人,王中书令都会这么干:“陛下,一篇《求淑文》改变不了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说谢籍的文采没有惊艳到让人见之忘俗,并因爱才肯欣然点头许嫁闺女的程度。
“爱卿,我在你眼中,便是这么没成算的人?”
“陛下武定河山,文定社稷,自然事事心中有数。”
“那下次登门,恳请爱卿将《求淑文》先行递给邰卿。”谢籍:朕谢谢你了。
王甫心想陛下不肯死心就算了,先递就先递,赶明儿他就找邰老弟递《求淑文》去,看陛下怎么翻出浪来:“是,臣遵命。”
话说到这,当告退了,王甫正要道辞,不想谢籍半晌半晌地开口道:“她是不是很好!”
这短短六个字,听着不像是询问,更像是骄傲的炫耀,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王甫还真没见过谢籍这样的时候,心中暗叹口气,既然如此爱煞,就该一步一步来,好好求娶,却为何偏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邰太守的女儿,自然很好,只是……陛下听臣一言,既甚爱之,便顾惜之,宫禁之深,性天真趣浪漫多不时宜。”王甫只一个照面就能看出来,邰家全家上下,都不是那心计深思量多城府足的,其中以邰七娘为最。这样的性情放到深深宫禁里,只怕要成日思量该如何活下去。
谢籍却笑道:“爱卿也听信了广选后宫之言?时人多误我,我这后宫何须三千佳丽,只山山一人足矣。”
似此类的话,王甫一生听过不知多少,绝大多数是没能践行的,情浓时仿佛世界只需要有彼此便好,待相守日长,深情转淡,便当时多少深爱都化作了“啪啪啪啪”响的巴掌,自己扇在自己脸上,也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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