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辰光》第19章


什么决断都快,干什么事都从不多犹豫的,为何此事这般久仍犹豫未决?”
邰山雨:我都说我是个大傲娇啦!
“没别的,他付深情我不为所动,那是假的,要换个人来,我早答应了。可你们想想,九叔即使能践诺,除我外虚设后|宫,不留半个佳丽,但当皇后难道就只有后|宫那方寸吗,不是的,这你们也清楚。”邰山雨气得好想拍桌,她是真的纠结过很多有的没有的。
看她纠结这么多,仍然想要拒绝,就可见,她有多担心自己镇不住场,担不了一guó zhī mǔ的责,甚至做不好这个一guó zhī mǔ。归根结底,她就是认定自己负不起这份责任,也不想把这样沉重的责任扛肩上。
女郎们“啧啧”一番后,看邰山雨是真挺苦恼,便也不再多问,反提议趁着天好去赏赏冬日山原景象。邰山雨一听出去玩,立马拾掇,换了衣裳叫备车马和果点茶水,至于九叔带来的纠结——先玩一趟回来再说吧。
不好好玩,怎么有心情继续纠结!
倒不想,她们这一出门,竟巧遇今年第一场雪,虽只轻轻飘下几朵,却叫女郎们开心得忘了所有。每当这时候,邰女郎都会深恨没有相机,因为她并不擅长画画,只能看着美景当前,而不能把美好瞬间留作永恒。
“哎,看着要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先去左近的庄子上暂时避一避吧。”
女郎们家中,就有在左近有庄子的,当即一齐下马车,往田庄驶去。到田庄时,已经可见处处薄薄罩上一层白,因还没铺满,落在树上便像花,撒在田野上像絮。
邰山雨下马车时,见地已经结冰,立马就觉得有点冷。抱紧胳膊,和女郎们一起往田庄里进,田庄上已经烧暖了火墙,只等女郎们进屋来暖和。进屋来,把外裳脱下,女郎们围坐一起,阮女郎问:“倘今儿落雪不停,咱们是在这歇,还是仍回去?”
“在这歇吧,方才进来时,地上已结冰。”邰山雨心里,有那么一丝躲着清静,暂时不用面对谢籍的窃喜。
“成,那我使人回去送信,趁这会儿冰才薄薄一层,路上还能通,等雪厚了,便信也送不得。”
打发人送信后,女郎们凑在一块,又不免要关注一下竹马皇帝和青梅女郎之间的那些事。青梅女郎简直想哭,她还以为不用面对呢,作什么偏要逼她面对,都不许人躲下懒的:“咱们能不说这破事吗?”
“好罢好罢,是我们不该多问,阿邰别恼。”女郎们见邰山雨是真特别苦恼,便也收声不言,自谈别的话题去了。
女郎已经有了别的话题,邰山雨却走不出竹马皇帝和青梅女郎这个话题,她挠着头,挠半天觉得心都痒起来,才放下手瘫在小榻上两眼无神无焦距地自我放空。火墙离她不多远,热气不时袭来,因隔了帘子,倒显得很舒适,并不滚烫。
等女郎们说得兴起,欲找邰山雨接话岔时,发现邰山雨已经睡着。女郎们相视一笑,声音瞬间便放轻许多:“阿邰真是心宽,要搁我,早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啦。”
“许九叔便爱她心宽。”
女郎们闻言齐点头。
不不不,关于这一点,你们九叔有不同看法。
谢籍在宫中见人来报说,小青梅被雪困于城外,许雪停前不会回时,便生出一腔想共小青梅一起赏雪的念头。小青梅爱雪,打小就爱,每年第一场雪落下时,都会特别兴奋,那时候谢籍就想过,以后要和她一起,不错过任何一场雪景。
元成安:“陛下,路已结冰,恐不安全,还请三思。”
关键是,要让中书令和一干朝臣们知道,非把陛下给喷成雨打沙滩万点坑不可。
谢籍也想到了,且这节骨眼上,正好中书令又来求见,谢籍最终不得不打消这念头。至此时,他也察觉到当皇帝和爱小青梅之前,可能某些事上会“江山美人不可兼重”。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当这破皇帝!
噢,为晚景不悲凉,为世安青梅安。
如此,自己选的路,便只能坚定走下去。
#我不爱小青梅心宽,她就是心太宽,才一直觉得我在她心里只占这么…点#
第二十六章 忽然一刻,万紫千红
这一夜,雪纷纷而下,未及夜半,便已天地披银,山河抹素。
邰山雨是睡得早,醒得也早,她醒时女郎们都还在呼呼大睡,她静悄悄爬起来,去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回身时瞅见窗缝里露出的厚厚白雪。刹那间欣喜得忘了要再回去瘫着的事,披上绒绒暖暖的裘衣,推门闪身出门,一片雪白涌入眼底……
“哇……”邰山雨没穿越前,是个地道南方人,穿越后是个地道洛阳女郎,可是哪怕她在这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雪,还是爱极了。说实话,南方人是真的在用生命珍惜每一场雪啊,每次邰山雨看到雪都会像现在这样忍不住欢呼,会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还会特别想要找手机拍照片发微博朋友圈。
弯腰捧起一捧雪,伸出舌头舔了舔,在这个没有工业污染的年代里,雪真是可爱至极,虽然混杂着尘埃,但舔一舔也没什么大问题。守夜的仆妇见她如此,笑着摇摇头,又转回暖和的屋子里去,留她一个人对满园白雪撒欢。
她正想要不要堆个雪人玩,又觉得工程太大,不想自己动手的时候,园子里有轻微的动静响起,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灯下,有一人同样披着裘衣来:“九叔?”
这么晚,这么任性,这国家还能好吗?
但见谢籍一路走到她面前,眼底映着她和雪光,灯下的雪格外莹莹,把人衬得如玉一般,他却丝毫不清冷,一笑便让整个园子都暖和起来,甚至让邰山雨觉得哪儿哪儿都有点滚烫。
“犹记旧年同山山一起嬉雪,自míng xīn意,便曾有一念,愿与山山共每一场雪。”他笑容愈发暖与柔,仿佛雪地上忽然一刻盛开万紫千红,叫人目眩神迷,差点不知了今夕是何夕。
邰山雨欲抬手捂胸口,又觉得这动作太傻,只捏捏拳头,却不由自主咬了下唇,好像这样就能让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停下来似的:“我……我未必值得你这样爱。”
谢籍的爱多得,邰山雨已经忍不住想问自己何德何能,遇此情深。
“山山这样好,如何不值得。”
被谢籍饱含深情的双眼沁得邰山雨有点慌乱,慌乱中低下头来,并且意图转移话题。但是她话还没有出口时,就自己先停住,复抬起头来皱眉看着谢籍:“九叔,你会让我变坏的。”
享受被爱,又不想负责任的坏;想要永远拥有,又不想携手白头天长地久的坏;不允许自己心动,却又沉迷在他心动里无法自拔,并且无法再明确态度拒绝,吊着人不上不下的坏。
“倘真坏了,便只可对我一个人使坏,不许他人。”谢籍可以说是看着邰山雨长大的,小女儿心思,他哪能不明白。别家女郎的心,他不懂,但眼前的女郎,他是当真深具了解的……真没白费那些年里,许给大舅子的好处。
有什么比深情更动人肠?也许有,但此刻在邰山雨心里,并没有其他。
她捏成拳的手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跳动,隔着裘衣,她的手已经放在心口上紧紧捂住,总觉不捂紧了心会跳出来:“我这样不对,你这样也不对,九叔,我们该怎么办?”
有点心酸从心底漫延至眼底,莫明有点泪意涌上来。
“从心便好。”谢籍现在更加相信前景广阔,不久将来他将会抱得青梅归,他的小青梅酸酸的样子真是可人心爱,“先进屋罢,看你冻得。”
也许心动情生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上一刻还泪意上涌,下一刻又忍不住扬起嘴角,邰山雨被谢籍引着进屋时,悄悄咂了咂这滋味,怪美的。
因朝会并非日日有,因而谢籍明早不用再赶回去,解下裘衣时,谢籍非常自然而然地接过并挂起来。邰山雨回身看他时,忍不住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仿佛不是一次二次……
“啊!”她邰爹通常就是这样照拂她妈,怪不得。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瞧小青梅又低下头面泛羞意,谢籍虽不明是什么,但小青梅羞红小脸的模样谢籍爱极:“恰子午之交,正是当安睡的时辰,山山回屋去吧,我这自己拾掇了便也安置。”
邰山雨:说实话,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情深人的想法,明明这么远来,却不逮着我面对面撩,把我赶去睡,自己也睡,不觉得有点浪费吗?
这样的话,当然问不出口,邰山雨道了晚安,便乖乖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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