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辰光》第78章


“已好了些,自有你长兄悉心照料,山山莫操心,反是你自己要好好操心操心。”
送走邰夫人,中午吃饭时,不见谢籍回来,邰山雨禁不住叹气,谢籍这回的气置得可谓是真真的。没办法,人不来就山,山只好去就人。
大业殿里,谢籍还是气还是恼,但看到邰山雨顶着风雪过来,人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到门口把她小心扶进屋里,语气不善地冲宫人道:“你们怎么侍候的,风雪正盛,如何能叫皇后出门。”
“不是九哥叫我来的么。”
谢籍心道,现在气还来不及,怎么会命人去唤她过来:“我几时叫你来了。”
“我中午等你一起吃饭,你不见回,岂不是在告诉我,你还在气我恼我,叫我来认错道歉?”邰山雨故作一脸委屈状,双眼挤出点水意来,自觉现在样子一定可怜极了。
谢籍却只心头火烧,小青梅经这些年浇灌,身姿妖娆得如同小说话本里迷惑人心的妖精,圆润的胸抵着他手臂,隔着衣裳也很能叫他感受到,那如何弹软细滑:“你也知道你有错!”
邰山雨忍不住啐他一声:“我错什么,我为你身体着想,想着同你长长久久到老,我这些年是真的息了再生个孩子的心。你说不要,我便不要,左右阿岩甚好,我也不想再要个孩子将来难取舍。我心里有千般忧思的时候,你还来恼我,岂不知我这几日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夜里做梦梦的都是日后他们兄弟阋墙,为个皇位打得头破血流死去活来。”
越说声音越软,邰山雨是真的这几天做了好些乱七八糟的梦,她也知是自己日有所思,夜难免有所梦,但还是觉得不踏实。说着说着,也真觉得难过,眼泪说来就来。这些年她就没落过泪,日子快活得跟神仙一样,一哭还真有点刹不住。
本来谢籍还恼呢,一见小青梅默默垂泪,心都叫那几行清泪扎穿,忙把小青梅紧紧揽进怀中宽慰:“必不会,如山山所说,海外多少土地无主,倘真是两个小混蛋都有能耐,便谁也不留,都叫他们去外边自己打天下去。”
“那中原怎么办?”
“谁干得好就让谁回来。”
邰山雨闻言又想笑:“干得好说不定就不想回来了,外边天大地大不必束手束脚,岂不好。”
“落叶如何不思归根,游子如何不愿还乡,有俩呢,总有一个肯回的。”
邰山雨没再问如果都要回怎么办,由着谢籍给她擦眼泪:“九哥,你恼我好没道理的。”
“是是是。”既然已经服了软,谢籍也不会再端着,怎么能把小青梅哄开心怎么来。
这时候张煚送了谢岩进来,谢岩围着父母,小心翼翼地看邰山雨:“妈,我是要有妹妹了吗?”
邰山雨刚想答应,就听谢籍说:“谁告诉你是个妹妹的,八成是个弟弟,从小大到都会同你抢东抢西,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弟弟。”
谢岩眯着眼睛笑得又软又甜:“那也很好呀,我喜欢弟弟。”
#谢岩{乖巧}:我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也许会有的很久以后:哥,说好的做一个好哥哥呢#
第一百一零章 不加约束,恐成祸患
邰山雨很爱听谢岩围着她妹妹长,妹妹短的,这让她深觉得她肚子里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公主。小东西不但期盼着他的公主妹妹,还每天翻书,想要给妹妹取个甜甜可爱的名字。这劲头,连亲爹都没有过,亲爹不仅自己没有,在亲儿子有这劲头时还要吐槽他。他选的字,亲爹不是吐槽意义不妥,就是说哪里哪里欠佳,把谢岩烦恼得最近几天连饭都少吃许多。
这天中午吃饭前,谢岩照例问了两个字,试图听取他爹的意见,他就是不知道他爹如今心里转着什么乐趣,才傻傻地撞上来,然后又被他爹否决得午饭都没吃香。
末了,谢岩问他爹:“那爹为什么给我取名叫谢岩,有什么涵义,先生说是山高峻,石秀美,爹取的也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嫌弃儿子到而今,但谢籍在父亲的威严和脸面方面还是觉得要维持一下的,所以谢籍说出口时,肯定不会说随便取的,而是说:“泰山岩岩,鲁邦所詹。”
“是《閟宫》。”谢岩已经遍学四书五经,自然知道《閟宫》通篇是什么意思。小小的人儿揣度着,从父亲的角度来解释的话,可能是寄厚望并饱含深深祝愿的,谢岩小朋友这么想着朝他爹笑得格外灿烂。
——我爹有这_____________________么爱我!
笑着行礼跑开,小东西一边走一边留下一串一串笑声,谢籍看小东西欢快跑远,再看看跑的方向,便知道谢岩要去哪里,去寻谁,揉揉额角,谢籍决定随小东西去。像张煚这样的聪明人,必然不会揭穿君上,怎么也会给他留脸嘛。
“怎么不说是随便取的呀,怎么不说是翻书到哪是哪,看哪个字顺眼就哪个字呀。当初咬牙切齿,说要叫小混蛋从名字里就感受到他有多不受待见的……好像就是九哥吧。”邰山雨抬眼睨着谢籍。
“可不是我么。”谢籍从来就不是皮薄的人,不但如此,他还在岁月里慢慢从一个口嫌体正直,xiū liàn成了一盘又咸又甜的咸口酥。
邰山雨对此无力吐槽,并觉自己口味超级独特。
而张煚在听到谢岩说他名字出自《閟宫》时,问他:“太子殿下可是问过陛下了?”
谢岩用力点头,小脸上尽是欢快的笑模样,张煚便自然只能看破不说破,轻抚一下小太子软软的脑门道:“那殿下更要恒加努力。”
在小太子殿下为着家国未来努力时,太子他爹却猛地干出件拖后腿的事来。早些年与四夷开战,胜多负少,最终尽逐四夷,之后与民休生养息,加之事事大抵都如意,谢籍和萧量都怼得少了,如今君臣之间甚至可以说关系还挺不错。谁料想一场世阀清流并宗室勋贵之间的争斗把谢籍这个久未炸的罐子给点炸,世阀、清流、宗室勋贵历来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未必多开怀,三角鼎力,互为牵制,倒也太太平平。
不想世阀和清流并一块,朝宗室勋贵开起火来,起因也简单,世阀家嫁娶,多是与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其中多是世阀与世阀之间联姻,他们很不稀罕和“土鳖暴发户”,也很瞧不上酸不拉叽的清流书呆。但总有那么几个意外,世阀嫁女,嫁给勋贵的有,嫁给宗室的也有。
谢籍眼看着只娶一个,又无同胞兄弟姐妹,寻常宗室世阀看不上眼,但出色些的宗室勋贵子弟中倒是有些与世阀沾亲带故的。嫁娶之事,有时候不是结亲,是结仇,这仇一结下,慢慢的就演化成了现在的为深仇大恨,还拉帮结派一起恨。
对这种事,谢籍向来不看在眼里,他家是谢氏近支,但跟谢家嫡支可以说没什么来往,谢籍这样的脾气,属于拉交情没用,也不讲什么血亲族亲的——昔年混蛋纨绔,人家看他不上,如今他当了皇帝,他也不假惺惺,于是他看别人不上,根本不会做什么表面功夫。因而,他才不管谁和谁打破头!
张煚:“陛下,若再不加约束,恐成祸患。”
谢籍:老子才懒得管。
只是没料想,离城门百千里的火,都能殃及到护城河里的鱼。一帮人搞东搞西穷折腾,你悄没声息搞死我,我动不动搞死你,这群人是手段高的谈笑间灰飞烟灭,手段低的杀人放火。
至四月间,一场大火烧起来,这一场火可不得了,把大片玉米给点着,要不是田庄上中间有一条河沟,只怕一夜之间,所有辛苦都付之一炬。饶是土豆还有,玉米还有,辣椒也还有,因是沿河两岸种植,两边皆有上田中田下田,烧毁的仅是一边。不过是烧毁的那片,玉米种得非常多,刚刚出苗还没长多高,青青嫩嫩的,邰山雨和谢岩并田庄上的农户恨不能一天去看三回,回回看都喜爱得不行。
火一烧,田庄上的农户起来看到的就是满地黑灰和余火未消的黑烟,片刻后,不少农人坐在河边的田埂上拍着泥地大哭。他们不怕上边怪罪,天灾**免不得,他们是为今年的收成,他们虽然是皇家田庄上的农户,日子非常宽裕,但任谁勤恳耕种,却在未见成果时化作一团灰,都会悲痛。何况,连才七岁的小太子都知道,这些粮事关天下万万人的饥寒温饱。
农人们哭,吏员也哭,他还答应小太子,玉米长好了,先掰几条送进宫给小太子吃,小太子欢喜得不得了,冲他道谢呢。大片玉米说烧就烧光了,余下的必然要作留种用,就是送给小太子吃,小太子怕也不舍得。
邰山雨清早起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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