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妃记》第53章


“我知道了。”季郕衍闻言却是将嘴角又向上弯了几分,心情看起来很是愉悦,微微弯了弯腰,轻声附耳道,“以后定当一时半刻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有着太子殿下挡在面前,姜凝玉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继续再整云槿洛了,此时二人又当着她的面咬着耳朵说情话,任自己是个已经成了亲的人,也有些遭受不住了,好在她的夫君此时也在这里,忙上前挽过苏炳之的手,冲云槿洛扬了扬眉,哼唧道:“你有殿下护着,可我也有夫君呢,以后再欺负我的话,信不信我让炳之哥哥把你过去做的傻事都抖落出来嘲笑你。”
本来被季郕衍逗得又羞了的云槿洛闻言却是笑了:“那可能要让郡主失望了,臭酥饼认识我之后,我可是一件傻事蠢事都没做过。”
姜凝玉不信,当场吵着要苏炳之说,苏炳之无奈扶额:“别闹了。” 面上看着竟有几分疲倦之意。
姜凝玉这才注意到今天她的炳之哥哥好像一直都不怎么高兴,只好抿了抿嘴作罢。
……
时间在悄无声音地过去,婚期也在一天一天地逼近,而云符丘也终于在大婚之前赶到了锦都。
云符丘初初接到云谨之写来的信的时候,半天都接受不了穆帝赐婚给太子和他家闺女的这个事实,在他看来,他家闺女不过是去锦都陪上了年纪的外祖父母过个年,过完年就会乖乖回行云谷,再过几年,他就会寻一户好人家将她许配出去,若阿洛舍不得离开行云谷,他就找个倒插门女婿……可是现在,他的宝贝闺女怎的就把自己整个人给搭在锦都了?还说成亲就成亲?
如果说云符丘之前听了民间传闻后还觉得季郕衍是个有勇有谋有才有德的太子,现下他只觉得季郕衍是个短短数月便拐走他家闺女的无赖浑球。
他当即便想要快马加鞭赶去锦都把自家闺女给接回行云谷来,还是绿沁劝住了他,说他们行云谷虽在江湖,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旨意又怎能轻易违背?理是没错,但仍旧气得云符丘好几日睡不着觉。
于是许多年不曾踏入过锦都城的云大神医,为了自家女儿的婚事,终是又来到了这个他初识容颜的地方。当年容颜和他离开锦都时,和容家闹得可谓是不欢而散,他本以为他再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可谁知命运弄人呐,他就云槿洛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成婚,自己这个做爹的怎能不来?只是他人虽来了,却不代表他就认可季郕衍这个女婿了,他云符丘的女婿,可没那么好当!
云槿洛数月不见自家爹爹,眼下见了自然是开心地扑上前去:“爹爹,你终于来了。”
云符丘对女儿的亲昵不为所动,故意板着脸:“你都被人拐了我还不来?”
一旁的容相听了这话不高兴了,吹了吹胡子,瞪眼道:“什么叫被人拐了?那可是太子!太子!”
太子又如何?拐了他家闺女的不论是谁都是浑球!但这话可不能再容景面前说,而云符丘也不愿与容景争辩,只冲一旁的二老淡淡地叫了声父亲、母亲,他一向与容景观念不合,多说无益。
气氛眼见着不对了,容老夫人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洛儿成婚可是大好的喜事,你们一个板脸一个瞪眼作什么。”
云符丘闻言则是凉凉地看了云谨之一眼:“说起这事,我待会儿倒是要和槿之好好聊聊,这几个月都在锦都闲着做了些什么!”
云谨之摸了摸鼻子,在云符丘拿云槿洛没办法而心中闷气又无处发泄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倒霉的对象,习惯了习惯了。
云槿洛倒是看出了自家爹爹对这桩婚事好像有点意见,只是她既然已经认定了季郕衍就不会再变,便是爹爹的意见,也不能改变她分毫,不过虽说如此,她还是希望自己在成婚时能得到亲人的祝福,便挽着云符丘的手臂摇了摇:“爹爹,阿衍他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云符丘虽然很乐意看闺女这么给他撒娇,面上却还是没有缓和半分:“还阿衍呢?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云槿洛无奈撇嘴:“我没有。”眼睛眨了眨,似有几分委屈。
云符丘可以在云槿洛的撒娇攻势之下不为所动,但他不能对云槿洛的委屈之意视若无睹,看着闺女原本翘得老高的嘴角一下子瘪了下去,心中所谓的坚持全没了,云大神医选择认输,叹气道:“行了行了,爹知道你的意思,但爹喜欢又有什么用?又不是爹要成亲,爹只是气你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提前同爹商量一下,眨个眼的功夫就被一道圣旨给圈住了,你在行云谷长大,没见过人心复杂,但皇宫是什么地方?人心隔肚皮,你又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爹只怕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被人欺负了该如何是好?”
容相闻言又吹了吹胡子,这云符丘,当他这个外祖父是空气不成?他容府的外孙女儿他又怎会让人轻易欺负了去?正欲开口辩驳,却听屋外传来一道温雅却又朗睿的男声:“有孤在,就定不会让阿洛被人欺负了去。”
虽着声音一起进入屋门的,是一位身长玉立的青年,身着月白云纹袍,玉冠束发,金靴踏脚,俊朗非凡,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衿贵雅然之意,又自称为“孤”,不肖说云符丘也猜得出来这位便是太子季郕衍了。
云槿洛看见来人很是高兴,眼神闪闪发亮,似有亮光:“你怎么来了?”
季郕衍冲云槿洛笑了笑,道:“早闻云谷主今日会到锦都城,我身为晚辈,又岂有不来之礼?”说罢又转头向云符丘行了一个晚辈礼,“云谷主,晚辈来迟,还望云谷主见谅。”云符丘今日到的消息还是云谨之告诉他的,这未来的岳父大人前来,他自是要来见一见的,只是朝中有事,这才拖到了此时才来,刚巧便听到了云符丘说的那句话。
云符丘打量着季郕衍,点点头,算是受了这礼,然后才道:“太子方才那话即便是真的,但皇宫素来是个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方,到了那时,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今日所言?”
云符丘一言出,云槿洛愣了愣,其实她也曾暗自里偷偷想过这个问题,虽说他们二人说好了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这世间变数太多,谁知将来会如何?不过她给自己的答案是若真有那一天,她便潇洒离去,绝不拖泥带水,缘聚缘散都是天意,各自安好便是。
而这个问题在心里想想是一回事,提出来又是一回事,云槿洛抬头去看季郕衍,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阿衍的答案,会是如何呢?
面对着一家子的目光,季郕衍却是笑了笑,道:“云谷主问的这个问题,与我母后之前问过我的倒是有些类似。”
“苏后?”
季郕衍点点头:“母后当时说孤身为为太子,日后势必会三宫六院,与三千佳丽分享一人恩宠,她觉得孤给不了阿洛幸福,但孤的答案自那时起便已是决定好的——”季郕衍顿了顿,说出了当时在清荷宫的回答,“孤既然欢喜于阿洛,若娶了她,就定不会做出那些会让她难过难堪的事,三千弱水,孤只取一瓢饮。”
云槿洛似是没想到季郕衍会这么说,又似是潜意识里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她形容不出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感动,从心底倾跃而上。
云符丘却又道:“嘴上说的容易,如何得信?”
季郕衍没想过能轻易地取得云符丘的信任,让他安安心心地将云槿洛交给他,只笑了笑:“血誓如何?”
血誓两个字,季郕衍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但在场众人的脸色却都或多或少地变了变。
所谓血誓,便是歃血为誓,在翎朝是最为郑重也是最毒的发誓之法,若违血誓,便活该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季郕衍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随口唤了声飞泽,让他把身上的短匕拿出来。
“殿下……”飞泽皱眉看他,面露难色。
季郕衍挑眉:“怎的,还要孤说二次不成?”
飞泽心下为难,却又不好违抗自家主子的意思,只好掏出短匕,双手奉上。
云槿洛急了,不待季郕衍伸手去取,忙上前夺过那匕首,皱眉看季郕衍:“胡闹什么!是谁答应过我的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
云符丘倒是不介意季郕衍手上多道伤的,但他的闺女介意,也只好作罢,摆了摆手:“也罢,殿下身为太子,想必是个言必出行必果的人,只希望您能记着今日所言,永不负我这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大概是我开文以来写过最肥的一章了哈哈哈,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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