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簪》第138章


然而话里的意思十分清楚了,家事。
再纠缠就没趣了。
怀王忽然露出一个知趣的表情。“据本王所知,你是奉召回京,午时前必须抵达皇城复命?”他抬眸探了一眼天时,已经巳末了。
再不走,可是抗旨。
李宇轩淡漠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却不置一词,只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一匹赤兔宝马呼啸而来,及至他跟前,骤然停下。
“小青玉,会骑马吗?”他看着她,不自然露出一丝笑意来,虽然僵硬,却不违和反而衬得他像个真实存在的人。
好像是才发现她梨花带雨,下意识抽出一条白色丝帕想为她拭泪。
齐青玉惊愕地后退。直到一颗枫树挡住她的去路。
李宇轩的手骤然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缓缓收回手,“跟着它,等我。”语气习惯性地带着下军令的气势,却隐约带了丝柔情。
他说完,不等齐青玉回应,大步流星离开。
齐青玉惊愕地瞪着他魁伟的背影,仿佛就那么三两下步伐,居然就消失不见。他是懂飞天遁地么?
按理说怀王已经达到羞辱李宇轩的目的,应该是意气风发,却突然沉下脸,冷哼一声也从另一边走了。
顷刻间。这里就剩下心思恍惚的齐青玉与呆若木鸡的陈芝,还有一匹懂得带路的赤兔马。
是进还是退。
齐青玉心情复杂,谨慎地三思而后行。
首先觉得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名声,无论将来败在哪个男人手下,名声却是自己的,随自己一辈子沉浮。
所以她不能上这匹马。
齐青玉把坚毅的目光投向陈芝。她立刻意会,从箱笼中取出纸笔墨砚侍候。
齐青玉飞快地写了一行字,折好别在马鞍里,拍拍马背让它自己回去。
赤免似通人性,果然自己走了。
河堤边。
一身湿漉的郑长兴终于挣扎着爬了上岸,口中骂骂咧咧不断。吓破胆的奴仆们挤在那儿,抢着告罪献殷勤。
“刚才那妞可真美。”突然头顶有这样一声赞叹传来,郑长兴猛地抬头一看,居然是……他惊呆了。
“听说,郑世子对那六姑娘也有兴趣?”那人噙着一丝亲和的笑,然而笑意达不到的眼底,一片冰寒。
郑长兴倏地一哆嗦,浑身发颤,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敢,微臣不敢,不敢。”心中却道:原来那个小美人儿叫六姑娘!
“啧,瞧你吓得。虽然那人削了你的扇,可你也不必畏惧他。匹夫之勇不足为惧。” 怀王似笑非笑,一种暗示悄无声息地扎进郑世子的心底。
郑长兴恍然大悟,嘴角的笑容差点咧开了耳朵,恭维地对眼前人哈着腰,“没,微臣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武夫,等过会绝对要他好看。”
郑长兴似乎已经忘记了是谁把他扔河里。
“自古才子风流,诗词助兴,美人佐酒。世子人才出众,还不是手到擒来?”怀王站起来,刷一声打开折扇,姿仪风流倜傥,言辞间透着对郑长兴的赞赏。
“不敢当,不敢当,怀王才是当世无双,文治武功。”郑长兴笑得不能再谄媚了。
怀王挑出一个“你很聪明,我欣赏你”的浅笑,轻轻摇着折扇,迈开步伐,颀长身姿宛若游龙潇洒离去。
衣袂却带起一阵风,郑长兴手上蓦然一滑,“扑嗵”一声又掉河里去。
他却不生气,反而高兴地拍着水,只觉怀王的话令自己醍醐灌顶!色‘迷迷的双眼净是齐青玉那绝色容颜。
那勾云的眼神,仿佛就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痒难耐。
郑长兴当下回府,着人打听六姑娘的来历。可惜他并未意识到要打听削了他折扇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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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倚在织金锦榻上,明暗不定的神色,透着一缕耿耿于怀。
“冬临,今晚的宴会,再写一贴子送到黄侍读府上。”
“敢问爷,是否梁三小姐的夫婿?”冬临是怀王府总管,是个太监,精明世故,对豫章的形势也是了如指掌。如此询问,实是确定此事另有玄机,或是与大名鼎鼎的齐六姑娘有关。
怀王颔首,没作声。
冬临乘机道:“那小的就让人把梁三小姐久病不起的事情捎给相南?”
怀王静默了一会儿,才微微颔首。
冬临恭敬地告礼退下。路过何启方身边时,被叫住,“冬总管,帖子送完后,让他来不了。”
冬临下意识瞟向怀王,他已阖目休憩,就是默许了。
冬临忙向何启方鞠躬称是。何启方欠身回了个礼。
安静了片刻,怀王突然问:“文煊公主那边的事安排妥当了?”
“爷,我方的人尚未插手,因为杜大小姐进京了。”何启方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回答。
怀王又问:“文英郡主这些年的动向掌握了没?”
“自从八年前厌胜之术失败,杀了一个大巫师后,便是养在深闺,如今尚未婚嫁。”
“传本王密令,让黄鹤派人去生把火。”
“遵命。”
“让李娟儿想办法到京城来。”
“遵命。”(未完待续。)
☆、第175章 张秀才(二更)
晌午,齐青玉与陈芝已经回到了城南汉华街。
齐家大宅就在汉华街的平阳巷。 这里地皮虽然贵,但基本都是富贾聚集地,还有些清白小户人家,环境风气都是极好。
齐青玉有心四处走走看看,待纷乱的心情彻底平静后再回去,免得被家人看出端倪,少不了一顿担心。
曾氏上个月才病了一场,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回来,她很慎重。
最令人头痛的要数齐良玉,一直不愿意嫁人。
莫非就是要等上一世那个落魄书生出现?奇怪,为什么还没出现,难道非得她狠心地把齐良玉“赶出”家门,才能遇见那个对的人?
齐青玉边走边想,突然就发现陈芝不见了,“宝芝?”疑惑地张望,须臾之后,齐青玉在一个书画摊子前面找到了陈芝。
她正看着那些画入了迷。
齐青玉走过去时,发现那个卖画的穷酸书生居然在短时间内画了一副陈芝的画像出来。此人画工了得,活脱脱一个真人似的,眉目灵动。
只见陈芝白晳的脸倏地红了,略显羞涩地低着头不说话,间或偷偷张眼去看自己的画像。
或许看的是那个书生也不一定!
齐青玉十分警惕,倏地严肃地质问:“你是谁?竟敢擅自画我家丫鬟的画像!”
陈芝吓了一跳,登时将画像揉成团,塞进箱笼中,心虚地躬着腰不敢帮腔。
卖画的书生明显一愣,未想陈芝打扮合宜,衣饰用料比一般富户家的小姐还要好,居然是个丫鬟。
怪可惜的。“这位姑娘,是小生失礼了,与贵左右无由。”书生恭身回话,未敢打量齐青玉。
贴身丫鬟都是小姐们的左右手,他这样称呼也得当。
齐青玉却嫌他滑头。骨碌的目光第一时间打量的是她们的衣着,恐有钻营之意。
她努力回想上一世关于陈芝的事,与她订亲的男方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是胡秀才?”齐青玉倏忽间想起来了,面露喜色。卖画的与陈芝又是一惊。
卖画的书生惊的是齐青玉为何说他姓胡。陈芝惊的是一般主子露出这种先抑后扬的表情,都没好事儿。
不想她贪看画作连累了别人,陈芝连忙解释:“主子,奴婢是贪看这副画,与我亡母当年喜欢的那副极像。”
她指着一副凉州词画。
卖画的一愣。讷讷地道:“这副是小生临摩之作,让贵婢见笑了。”
陈芝又是脸上一红,含羞的视线直瞅着地面。
齐青玉完全被忽视了,心里十分不高兴,这么多年没见陈芝对哪个男人脸红过,如今偏要教一个穷卖画的骗了去,不觉恼火。
她准备还将陈芝嫁上一世那个夫婿,好歹是长安知府门下一个盐曹。肥肥的差,实诚的人。
如今这样算怎么个回事,臭书生!齐青玉板起脸。现出恶主的气焰来。
卖画的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可他身后就是墙壁。恰逢今日税官来收地摊税,他的脸窘得就像猴子屁股似的红。
“张秀才,你的税已经欠两日了,不过是一日一个铜板,怎么也交不上?”税官平常的语气透着疑惑。
因张秀才家境贫寒,又是孝子,一个铜板的税收已是户曹老爷秉承上意宽厚为怀的恩典了。
齐青玉有些意外,居然是姓张的……咦。有没有可能是齐良玉那个穷光蛋夫婿?“张秀才,你是本地人还是外乡来的?”她边问边从陈芝荷包中取出一两碎银扔到案上,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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