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簪》第149章


齐青玉更加快了脚步。就像赶往轮回道上即将闭合的转生门般使出了吃奶的力。
“小姐,救命的药来了。”婵儿痛哭着高声呼喊,把手心里紫黑色的药丸塞进梁少初嘴里,又抢过一碗水,顾不得冷暖就往她嘴里灌。
“小姐。回来,小姐你别死……”婵儿哭得撕心裂肺。
紧跟进来的齐青玉惊恐地瞅着榻上已经失去生气、香消玉殒的梁少初,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眼,怎么会?
“不——”齐青玉痛啸,凄切尖锐的声音似要扯得人的心肝。
左邻右舍忽地全都燃起了烛火,人心惶惶。
李宇轩在长街地缓步而行,忽地听到这么一声熟悉的惨呼,心中一跳,立刻施展超群的轻功朝声源处飞奔。
李宇轩循着回声,进入那户人家的里间。赫然看到失去了生气的齐青玉凄酸地盯着榻上已经断了气的少妇,立刻明白过来。
少妇嘴里渗出紫黑色的药汁,四周除了弥漫死气,尚有还一丝名为“地霞仙”的药味,据说只要魂魄未离,都能起死回生。
“让开。”李宇轩毫不犹豫地将双掌贴在梁少初骨瘦如柴的后背,暗暗传送内力真元,催化地霞仙的药力。
“小青玉,别怕,她还有救。”李宇轩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失魂落魄的齐青玉。沉声安慰。
可是齐青玉一直回不过神来,沉痛的表情溢满了内疚,像樽雕塑似的。
仿佛过了三秋,齐青玉才听见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像奄奄一息,又像枯木逢春,一点一滴地回复生机。
她倏地回过神来——梁少初,是她在喘咳着,虽然气弱游丝,可是她活过来了!
怎么会?“我在做梦吗?那我梦见的就该是好的你。夫妻和睦,鸳鸯相眷。可你怎么病成这样?你撑着,你不要死好吗?你不死!”齐青玉不敢置信地上前,跪在榻下,泪眼模糊地睡着梁少初,凄凄而语。
“赦……”梁少初喘着气,眼睑只张开了一条缝。朦胧不清的视线,看不清四周,也看不懂跟前是谁,神情透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
活着,这么艰难,还不如闭上眼,离了这世间。
本就沉重的眼皮再次慢慢合上,微弱的生机如黄昏最后一丝光线,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少初姐姐,我是齐青玉,是我害了你吗?”齐青玉声泪俱下,亲眼看着这一世对她影响至深的恩人在眼前死前,不觉痛切心扉。
若无梁少初的提携,她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开始吗?
她能躲避文英郡主的伤害吗?
不能的!
不想恩情未报,却把恩人伤害。
“让我也下黄泉陪你吧。”齐青玉悲声泣告,飞快地扯下发簪往脖子刺去——却刺在一道坚硬的墙上,再也无法逼进分毫。
她惊愕地瞅着这只手掌的主人,一脸怒色,就像夜里被一只猛虎盯着一样骇人。
齐青玉猛地一颤,发簪掉落在地。
“将军,属下来了。”忽地,一个微喘着气的稚嫩声音响起,“咻咻咻……”十道银光一闪,梁少初头上各大穴位倏忽扎满了银针。
“齐六姑娘放心,在下师承梁野真人,医术了得。这位夫人已经服下解药,只是心无生念才会导致如此劣势。只待在下用银针稳她心神固她心脉,不消一个时辰,即可令她回复生机。”
那眉眼弯弯的少年笑咪咪,边说边往梁少初脏腑位置施针。
婵儿惊慌地瞠大眼睛,想阻止又不敢,毕竟性命比礼节更重要?
齐青玉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少年,脑海中飞快地过滤着儿时记忆,那些重要的人,当年她都画了画像,好方便日后知恩图报。
片刻后,她恍然醒起,这个少年居然就是曲无商的小徒弟,当日引自己进桃园的那个!
“谢谢。”齐青玉十分感激,绕到别一旁贴近梁少初耳畔轻盈却坚毅地道:“梁三小姐,记得我吗?我想你了。”
梁少初脑海烙下一句话,就像魔咒似的,模糊的意识不断地思索:你是谁,你为什么想我?我认识你吗?
齐青玉示意陈芝与婵儿留在这里照料,自己走了出去。
不消她说,她都知道李宇轩会跟着出来。
相南与隐在暗处护卫的夏荣一看到李宇轩,立刻如临大敌。
李宇轩微瞥他们一眼,平淡却充满威慑力。
这饱含警告的一瞥立刻令气氛变得敛拔孥张,齐青玉忽然顿步,回眸瞪向相南与夏荣,威严地说:“边上去!”
相南和夏荣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望天。
李宇轩敛神,随齐青玉走入东厢房。(未完待续。)
☆、第189章 凭依(二更)
里面只有他二人。
“谢谢你。”齐青玉强作冷静,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他在为她付出什么,她不止能感受得到,更能亲眼看见。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么能不感动。
齐青玉抹干了眼泪,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咬嘴唇,皮那么嫩,咬破会痛。”李宇轩花了极大力气,才忍下想触碰她唇瓣的冲动。看得出来她很紧张里面那个病入膏肓少妇,她已经受了惊吓,他不必多添一笔。
齐青玉松开了贝齿,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可惜顾虑重重,只能欲语还休,复杂的神情充满纠结之色。
李宇轩已经清楚了齐青玉的顾虑,也没多言。毕竟他不是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别人的人,他靠的是实际行动。
“别担忧,你在这座官宅所做的一切,后果全部由我承担。”李宇轩长年累月在外行军,对于各式各样的病症,虽然他不懂医治,却能看出个一二。
方才里面那个少妇明显是有中毒的迹象,他相信以他的小青玉的聪明才智,必定也能看出来。
那么她一定会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讨回公道。
去吧,我骄阳般的女子,只待你笑靥如初。
李宇轩温暖而充满威仪的目光,给了齐青玉无限的动力,她霎时精神鼓舞,笑着向他致意,尔后离了东厢房。
走到八角亭中,齐青玉坐在肖姨娘对面,一改凄楚之色,冷厉地盯着肖姨娘,“我姐姐中毒,是你还是黄建为做的?”
肖姨娘被相南拿树叉叉在这亭子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勉强维持着修养,谁知道这女娃一来就对她如此无礼,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厉声斥责:“大胆,居然敢直呼朝廷命官的名讳!”
齐青玉泰然自若地从金线绣的成的锦蝶荷包中,取出一支朴实的木簪蝴蝶缠枝纹木簪来,使尖利的簪尾朝上。蝶饰朝下,轻轻地敲着。
“我既然敢闯进来,别说你,就是你家黄侍读,本姑娘也不怕他。”齐青玉气势十足。边说边拿簪尖对着肖姨娘,“我只问一遍,是你还是黄建为毒害梁三小姐?”
肖姨娘忽地有些惊吓,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怕一个黄毛丫头,可是莫名其妙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当簪尖对着她的脸时,下意识往后躲,一枝树叉却挡着了她的去路。
她不能自己地颤抖着。
齐青玉默念了五下,肖姨娘还是嘴硬不招,她手里的簪尖不由得朝肖姨娘的脸部逼近。
肖姨娘眯起了眼,迅速计较着。眼底精光一闪,忽地讨好地笑道:“姑娘忽怒。”
齐青玉顿住,簪尖离肖姨娘的脸只有寸距。
肖姨娘言辞切切:“妾身出身贫贱,又怎么敢毒害高贵的主母,请六姑娘明察。”
齐青玉冷然的神情缓和,应是认为她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回头对相南说:“取纸笔墨砚来。”
相南领命,却不动。须臾之后,由夏荣送来文房四宝。才搁下就示威地睨了李宇轩一眼。
无奈矮人一截,根本没什么威势。
齐青玉执笔,通过对上一世黄建为相关的记忆,以及高夙对这个人的文章的点评。迅速地书写着黄建为赋文中的漏洞。只要一篇横竖能编得出一条忤逆的句子,就可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到时不需她出手买通御史台,就凭黄建为平日故作清高的傲慢姿态所竖立的敌人,每人一口口水都够他受了!
齐青玉当着肖姨娘及李宇轩的面,飞快地比划着,只是她写字特快的时候用的是草书。这种草书隐约带着怀王字体的逸势奇状、变幻不拘之峻奇风骨。
她自己苦练八年,以为已经摆脱了,却依然深刻在骨子里头。
八年来,相南一直有留意齐青玉的字,微微眯起了双眼,“六姑娘,你在写什么?”以惊愕来掩饰心中的惊疑。
“你告诉我,毒是谁下的?”齐青玉突然抬头问相南。
“肖氏所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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