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喜嫁》第213章


这个绿翠以前专门学过如何照料名贵首饰。可晴替公主摘下来的珠花交给她,绿翠将这枚在头上戴了一天的珠花放在绒布上,先用软软的刷子扫去珠花的细微孔隙的灰尘碎屑,再用细绢拭去上面可能沾到的头油脏污。等料理好了,放入一旁空置的锦盒,盖好扣紧。听起来象是很繁琐,但实际上绿翠动作格外的灵巧迅速,这边可晴替公主把头梳好,她那边已经把珠花、镯子、耳坠这些都收拾好了。
冯尚宫端了一盏安神茶进来。
“公主,时候不早了,喝了安神茶就早点歇息吧。”
刘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安神茶说是茶,其实是药,再怎么调配熬煮,还是有一股去不掉的药味。
喝得久了,这味道刘雨也习惯了。有时候她还能品评几句,比如今日的熬浓了,昨日的茶味道偏酸,应该是煮的不到火候。
这茶喝了确实也有点用处。不喝茶,刘雨不大容易入睡,睡着了也容易多梦惊悸。那些梦有的她醒来还记得,有的则会在转瞬间就忘记。
帐幔一重重放下,可晴今晚在寝殿内值夜。
等外头的灯也熄了,刘雨从里面伸手掀开一角帐子:“可晴,上来。”
可晴犹豫了下:“公主快些睡吧,奴婢的铺盖也收拾好了。”
“快上来,你身上暖和,帮我暖一暖啊。”
可晴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殿门处——殿外还有值夜的小宫女和太监,不过不得召唤他们都不会进来。
可晴褪了鞋子,上榻躺到了刘雨身边。
这真不是她胆大包天。
这可不是头一次了。
头一回是五公主被禁足的时候,即使殿内点了炭盆还是冷得很,五公主还着了风寒,半夜里冷的睡不着。她那被窝里,除了背脊和胸口的位置有一点暖意,其他地方都冰凉一片。
可晴那会儿就替五公主暖过被窝,不过暖热之后她不敢在公主的榻上睡觉,自觉的下来睡地铺。
说起来公主这身子是真不强健,可晴睡地铺,被衾又薄,地毡也冷,她就能睡得暖和踏实。
而五公主睡进已经暖热的被窝,开始倒还暖和,没多会儿功夫,就又凉下来了。
所以那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可晴就在公主榻上睡了一晚。
这一晚刘雨睡得特别香,从头到脚都觉得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凉。
虽然嘴上不说,可刘雨觉得可晴比什么安神茶、铜捂子都顶用。可晴陪她一块儿睡,她不但不冷,连噩梦也变少了。
而且可晴睡觉特别老实,不乱动,不磨牙,不说梦话,连口水都不流,躺下什么姿势,差不多睡醒起身还是什么姿势。
刘雨以前只是听说,说宫女们睡觉也是有规矩的,不知道可晴的睡相是天生如此,还是进宫后才练出来的。
公主的被衾自然柔软松厚,比打地铺强多了。
可要可晴说,还没有她睡地铺上自在。
刘雨轻声说:“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又会牵连多少人进去。”
可晴一板一眼的回答:“公主别多担心这个,太医说了,你身子弱,这胡思乱想是耗心气精血的事,要安心保养。”
刘雨躺在那儿无声的一笑:“不用这么担心,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管牵连多少人,只要麓景轩的人别惹麻烦就行了。”
还有一句话她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没说出来。
希望……皇后一直平安,别出什么事。
这是她真心真意的想法。
不是她对曹皇后有什么母女亲情,但是刘雨现在想通了不少事。
以前她总钻牛角尖,觉得自己生母早亡一定是曹皇后迫害所致,自己不得父皇喜爱也肯定是曹皇后从中作梗。
可现在她知道,她在宫里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是因为曹皇后处事还算公正,从来没有房间打压、薄待她。
只要曹皇后有那么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她肯定活不了这么大,没准儿早早就已经夭折了。
如果曹皇后有点什么闪失,这后宫里会换成什么人来作主?
刘雨不知道,但她知道,不管换成谁,也不会比曹皇后做得更好,她不可能还有现在这样安稳的好日子过。
她在心里默默祝祷,祈求满天神佛保佑曹皇后长命百岁,一切宵小与暗算都伤不了她。
第二日仍旧是个阴天,用过早膳之后不久,外头扬扬洒洒下起了雪。刘雨抄了一卷祈平安的经文,抄的时候她格外虔诚专注。
这卷经是给曹皇后抄的。
麓景轩的太监高二从外头回来,悄悄去找冯尚宫。
“安和宫?”冯尚宫压低了声音也难掩话语中的意外:“安和宫能出什么事?”
“豆羹那小子一直没露面,我暗暗打听了几句,他们的人说豆羹是病了。”
“病了?”
冯尚宫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时候,病的这么巧,确实让人难免猜度揣测。
“昨天你见豆羹,象是生病的样子吗?”
高二摇头:“没有,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奴婢们轻易是不会生病的,小病也咬牙忍着,硬撑着也要当差事。他们是奴婢,哪有躺下养病的福气?
豆羹就更是这样了,一个小小的着凉,他肯定不当回事,更不会因此误事。
第二百九十章 轻狂
冯尚宫深吸了口气:“这事儿你可别再打听了,知道吗?”
高二现在也有些后悔,他真怕这一打听把自己给栽进去。
他一开始打听也不是因为想知道昨天的事儿。
东苑这边儿现在就住了俩公主,还有就是大皇子的一双儿女,自成一国似的,跟他们来往很少,不是一路人。
所以麓景轩和安和宫的关系现在还是很微妙,高二平时就觉得豆羹张扬,觉得他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运气好,当时拨到了安和宫里。要换成自己在安和宫当差,那肯定比他强十倍。
既不服,又忌惮,毕竟安和宫就是比麓景轩底气硬。
高二没看到豆羹露面,就想打听。
结果现在后悔不来。
他这么打听,会不会已经被人怀疑他别有用心?是不是已经有人去举发他了?
这……他真的就是随便一问,如果说真有什么用心,那也是想看豆羹倒霉的小心思。
他可真没什么别的用心。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冯尚宫看他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话说得好象不管他死活一样,但高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然还能如何?
跳出去大喊大叫,说他与昨天宫里出的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躲起来瑟瑟发抖不再露头,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就象冯尚宫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么该干什么呢?
今天还得去宜兰殿请安,今天曹夫人她们会进宫,公主们也照来。总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象昨天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如果因为昨天那点儿事,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年节该有的饮宴之类一概取消,也太给那些反贼涨脸了。
最后这句话是四皇子说的。
刘琰觉得小哥这句话说得够霸气。
没错,刘琰也是这么想的。
昨晚她想了半宿,投那点毒应该毒不死人,她这个外行都想得明白,下毒的人肯定比她更明白。
不为毒死人,就为了吓唬人呗?
真是要让他们这一手吓怕了,皇室宗室朝臣们全缩在家里不动弹,节不过了,亲戚不走了,宴会全不办了,这不就表示他们被吓坏了,认了怂,服了软,那些刺客不得乐死啊。
所以今天宜兰殿里比昨天还要显得热闹。
昨天来的人全是刘琰不喜欢的,今天不一样,来的人都是她喜欢的。
说来奇怪,她姓刘,按理说她应该跟同样姓刘的人更亲近才对。
也许是因为她小时候就没怎么在刘家生活,从刚能记事的时候就生活在了曹家,对她来说曹家人才象是她自家人。
也不光为这个。
主要是,刘家的亲戚们都太糟心了。
连亲伯父,亲叔叔都那么糟心,更不要说再远一些的族人了。
亲伯父就是溱王,刘芳的亲爹,人品性情嘛……不必多说,那是个只顾自己的人。如果还有多一分心力,那就只顾亲生儿子了,对别人,他从来都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也很伤人,比如刘芳的后妈折腾她,溱王知道也装不知道,懒得过问。
亲叔父就是宣王,刘翠的亲爹,只有儿子是个宝,吹起牛皮来天都快让她吹破了。
还在乡下时,宣王这个小叔子老和曹皇后过不去,后来还是曹家几个舅舅放话要收拾他他才老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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