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喜嫁》第265章


果然还是野葡萄比较甜,红山果酸的很,曹皇后咬了一口,眉头都酸的皱了起来,赶紧喝口水冲一冲那酸味。
“可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
刘琰说:“不是太饿,想吃点酸凉开胃的东西。”
英罗赶紧去膳房传话,不多时晚膳送来,果然有她要的一道酸凉开胃的菜肴。
巧了,也是豆腐。
当然这宫里的豆腐,和那城外头人提着篮子卖的豆腐不是一回事。
刘琰尝着这道凉拌豆腐,跟曹皇后说了那个提着篮子卖吃食的小姑娘。
“……看着也就比桌子高一些,提着篮子很费劲的样子。”刘琰小声说:“当时忘了问她家在哪里,也没想起多给她点钱。”
曹皇后给她舀了一个丸子,看她吃的香,轻声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下次若再遇上再给就是了。不过,可不要给多了,多了反倒不好。”
“我懂,过犹不及这道理程先生也说过。”
“陆轶过节也还忙着办差呢?上次见他还是中秋那会儿,这些日子也没见他进宫了。”
“说是忙得很,连饭都顾不上吃。”
英罗又呈上一盘菜,揭开盖子,笑着说:“公主尝尝,今天膳房有极好的鲜鱼。”
这鱼是清炖的,汤都成了有点浓浓的奶白色,鱼肉极嫩,嫩白的象是要融在汤里一样,确实鲜得很。
刘琰吃着鱼肉,忽然想起以前听说的膳房的一些门道,当成笑话说与曹皇后听。
“膳房的人说做鱼虾的菜。要是虾很鲜,那就怎么清淡怎么来,清蒸啊,虾球,鱼片啊,就要那个鲜味儿。要是不新鲜,那就按味儿重的做,红烧,油焖,麻椒糖醋使劲儿的放,就算不新鲜也吃不出来了。”
英罗在一旁笑着说:“公主说得是,这鱼虾难得——膳房的人也会取巧,难道公主也被他们糊弄过?”
刘琰笑着摇头。
膳房的人再会踩高拜低也不敢糊弄她,父皇、母后这儿也不会。不过其他人……那就难说了。比如那进贡来的葡萄,蜜橘,香瓜之类的好果子,各处都能分着,但是有人分着的又大又红,饱满完好,个顶个儿精神,有人就只能分着青的,歪的,上面带疤带虫的。
再比如这鱼虾,有人就能吃着鲜活现杀的,有人就只能吃那浓油赤酱掩盖了原味的。
不光吃食,其他东西也是一样的。
用过晚膳曹皇后也没多留她,叮嘱她晚上回去了早些歇着。
刘琰回去好好儿泡了一个澡,在浴桶里就险些睡着了。等从水里出来往榻上一趴,桂圆领着两个小宫女从头至脚的给她捶打揉捏,外头莲子正在收拾刘琰今天穿的衣裳。
骑装上头勾了一条口子,幸好口子并不算大,回头让人补个两针,应该也看不出来,斗篷下摆沾了颗苍耳子。
还有今天戴的首饰,莲子数了数,轻声向银杏回报:“银杏姐姐,公主的明珠好象少了一颗。”
银杏也没怎么在意,她听豆羹说了,公主今天玩疯了,又骑马又打猎,还钻了林子采了野果,掉个珠子坠子的也正常,跟着的人毕竟不是三头六臂,注意不到也是有的。只要公主人好端端回来了,丢一件半件首饰不算事。
银杏管着公主的这些衣裳首饰,穿戴出去的东西倘若有丢失损坏了,她必得记清楚,是哪一天丢的,要不然将来对不上数她又说不清楚去向,那可就是她的责任了。
桂圆放好帐子,从内殿退出来。
银杏小声问:“公主睡了?”
桂圆点头。
公主刚沾上枕头就睡熟了,她们捶腿捏肩的公主也没给折腾醒,可见今天是玩得尽兴,累得狠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心事
刘琰一夜做了好几个梦,梦里她居然穿上一身皂衣,和陆轶一起去查访案子。那心情真是又惶恐,又兴奋,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名扬天下了。
但人家一张口她就傻了,说的什么她既听不清,也听不懂。陆轶问她记下来了没有,梦里的她不受自己控制,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都记下了。
记下个来屁啊。这会儿死鸭子嘴硬,等回头要她记下的东西她拿不出来,那丢人是小,耽误了正事可怎么办?一时间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草菅人命”“尸位素餐”这些惨烈可怕的结果。
结果梦境一转,她不是陆轶的跟班儿了,居然变成了坐堂审案的官老爷!手里捧着公文一个字也不认识,堂下还有人立等着,等着她的裁定。
刘琰在梦里直冒冷汗,随即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已经醒了。
清醒过来之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好那只是个梦,幸好她没有闯出什么祸事来。
刘琰翻身坐了起来,外头银杏问:“公主醒了?”
刘琰嗯了一声,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还早呢,公主再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她现在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刘琰坐在榻上吃了半盏茶,靠在那儿静静出神。银杏很少看到公主这么神情郑重,一声也不敢出,生怕扰了她。
刘琰其实没想什么严肃的大事。
她只是在想,她昨晚才琢磨着,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混吃等死嘛,她不甘心,结果晚上就做了这么个梦。
吓得她都不敢再睡了,生怕接着刚才那个梦再继续做下去。
这梦虽然说是夸张了些,可是也确实是给刘琰提了个醒,在她发热的脑袋上结结实实浇了一盆凉水。
她要不要这么混日子,要不要做些什么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能做什么?她有什么本事?
好象……她什么本事都没有。
文不成,武不就,女红一塌胡涂,拿起针来现在还时常扎手。学了几年的功课,到现在一本诗经也背不下来,字也只写得马马虎虎。曹皇后让身边的大宫女药罗教刘琰一点儿简单的理财看账的本事,这个她也就学了个皮毛,处于能够看懂账本,但是要她从里面理出门道,找出错漏来,这个她就办不到了。有一次药罗特意给她一本错账,里头有一项是宫里银子重新融铸兑零的火耗,账上头把这个火耗银数目多写了一个零,一下子这项火耗就翻了十倍,可刘琰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把曹皇后都气笑了,说她这么马虎大意,将来自己当家理事了可怎么得了。
就她这么块材料,似乎是百无一用,搁在哪儿都派不上用场。
更可怕的是,刘琰从噩梦中醒来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任性妄为,想起一出是一出。
如果她爹没当皇上,她也不是公主,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姑娘,她有些新鲜念头倒不算什么大事,反正既没钱,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祸害,也不会有什么人听从她,讨好她,欺瞒她……但她现在的身份,让她做事之前,得谨慎再谨慎,一定要想到后果。
不然的话……她可能会闯下大祸,可能会糟蹋许多东西,甚至可能会祸害到别人。
银杏吩咐人预备公主梳洗的东西,听见公主颇为惆怅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银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主怎么会叹气呢?
难不成功课又忘了写?今天又要被程先生数落了?
程先生一如既往的严格,好在公主也比从前要认真得多了,以前大公主还在的时候,那得劝着哄着看着催着,才能给写出个一张半张的来。二公主在的时候呢,还会悄悄的替她分担一些,反正对二公主来说,写字比喝水还省事省力。
公主对功课认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银杏往前想了想,似乎……是小津来了之后的事。
一想到小津,银杏也想叹气。
挺好的一个人,可惜命不好。要是命好,就该投生到富贵的人家,生成个可以正大光明读书认字儿的公子少爷。要是命好,也不会才十几岁就早早的染病离世。
一想到小津,就难免想到李武。
李武最后去了哪儿,银杏也不知道,她也没敢去问。
李武在的时候,虽然他这个人不大安分,又想挤掉豆羹,又妒嫉小津在公主跟前伺候,每每总要生事,但是这个人嘴甜,会来事儿会巴结,他在的时候,其实安和宫挺热闹的。从小津死了,李武被罚,豆羹经了许多事也老成了起来,安和宫也越来越安静沉肃了。
刘琰的功课倒没什么问题,程先生一页一页看过,还把她写的不错的字圈出来,让她以后还照这样写。
“怎么了?莫不是昨天玩得太狠,累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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