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良婿》第356章


虽是强颜欢笑,眉间的坚韧之意却是分明。张仪正伸出手指抚了抚许樱哥的眉心,忍不住心生怜惜,从认识她到现在。永远都是这样一幅情景,眉心多了这份坚韧,便是撒泼也显得比别人撒得理直气壮,无赖也是理所当然。这就是坚韧着的许樱哥,折磨着他。想放手却总也放不了手的许樱哥。张仪正将许樱哥拥入怀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你替我洗浴。”
水汽氤氲上升,催得浴桶里和浴桶外的二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片红晕温润,许樱哥认真地将一片丝瓜瓤扣在张仪正身上用力搓揉,张仪正背靠着浴桶壁闭目不动,神色放松。她在认真尽力地为这个男人清洗。他在认真的享受这片刻温柔宁静,净房中只闻水声,却有淡淡的安宁与温馨环绕其中,令人沉醉。不想醒来。
外间,秋实领人将精美的素食布满饭桌,又泡上了一壶上好的紫笋茶,再细心地将灯烛挑得明亮了些。无事可做之后便有些担忧地看向房门。虽则不闻净房之中有异响传出,但这二人进去的时辰却是有些久了。当此非常时期,实是让人有些担忧。
曲嬷嬷稳步进来,目光四处逡巡了一遍,不见张仪正并许樱哥二人,便以目相询。秋实看了眼净房方向,曲嬷嬷有些无奈地轻声道:“王妃命三奶奶明日清晨去见她。”
秋实的眼里迸发出两点亮光:“嗯?”好事么?
曲嬷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轻轻摆了摆头。秋实心里一突,微微蹙了眉头要再问,却听帘子一阵轻响,已然梳洗得清爽干净的张仪正与许樱哥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便及时刹住了话头,温顺上前伺候。才要替二人碗里添饭装汤,便被许樱哥挥退,许樱哥的笑容特别温柔:“三爷在外辛苦杀敌,当让我亲手伺候。”又不经意地道:“你们想必也还不曾用饭,都下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留两人在外头等着吩咐就行。”
众人便都去看曲嬷嬷与秋实,曲嬷嬷看向张仪正,但见他沉稳地坐在桌旁,表情安静柔和地看着许樱哥,目光随同许樱哥的举动而流连,便暗里叹了口气,恭敬地退了下去:“老奴就在外头伺候着,三爷和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伺候的人在转瞬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张仪正饮了许樱哥双手递过的汤,吃了半碗饭,又给许樱哥夹了一箸笋尖,柔声道:“别光看着我吃,你也吃。”
许樱哥朝他嫣然一笑,香甜地将面前的食物吃了。二人默默用过了饭,秋实默不作声地进来带人收拾了,又奉上清茶并瓜果,再悄悄退下。
这日的天气难得的清凉,窗外有小虫唧唧鸣唱,微风夹带了早开的木樨花香自窗纱里透将进来,室内一片安宁甜蜜。许樱哥与张仪正依偎着坐在榻上,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份安宁甜蜜。
外间不知是谁打破了一件瓷器,于是隐隐响起曲嬷嬷训斥人的声息,张仪正不由皱起眉头轻声道:“听说你把青玉她们全都遣回岳家了。怎不留两个贴心之人伺候?便是有诸多不便,平日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是好的,如此这般,总是太不自在。便是我也觉着不自在!”
终是到了这个时候,许樱哥轻声道:“是因为想着这样大家都省心些。”康王妃不用担心她作怪,她也不用担心青玉等人枉送了性命,实在是两便。因见张仪正眼里浮起一层不耐与不甘,便又含笑添了一句:“等到事情理顺了,再将她们要回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仪正的神色方轻松了些,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当知晓,我一直都在。”
许樱哥心中又暖又软,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当知晓,我一直都在尽力。有些事情,不说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你虽知晓。可却不曾听我亲口说过,从旁人口中听来与自己揣度的,也许其中有不尽不实之处,比不过听我亲口道来。”因见张仪正张口欲言,便轻轻掩住了他的口柔声道:“你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这一趟,现下也无人来打扰我们,你便听我好生说一说,你也顺便歇一歇,好么?”
她要做的事总是拦不住的。张仪正轻声道:“你说,我听着。”
许樱哥将银签子把案上的灯拨得亮了一些,回头看着他嫣然一笑:“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还是从你往日纠缠了许久的那件事开始说吧。想必你现下也知道啦,我其实不是许家的女儿,我姓萧。名纹,是父母亲最小的一个孩子,许扶是我亲兄,行七,名萧绪……”
灯光柔柔地投影在许樱哥的眉眼之上,她表情恬淡,说到崔萧两家的仇怨因由。神色中并无多少怨恨,只偶尔说到动情处便会红了眼眶,再提起前朝更多的是漠然与厌恶。
家破人亡,隐姓埋名。谨小慎微,日日如履薄冰,承载的恩惠与仇恨越多,负担便越重。离自我肆意便更远。好容易行到今日,却是穷途末路。他不该。不该再将她强行拉到身边,若是他早些得知了真情,他便只会远着她,离她远远的,只看着她就好,远离了王府,不是康王三子的正妻,以许衡的精明她断不会落到这般境地,深浅不得,前后不由人。
张仪正将手撑着下颌默默地看着许樱哥,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同样的一件事,从他当初去林州时寻到崔家知情女眷口中提起与从许樱哥口中道来,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尽都难以言述。
许樱哥提到崔成之死时,眼睛黯然下来:“你常问我崔成,非是我要刻意瞒你,从前我不信你,你离我太远,有些话实不能说……家仇不能不报,我却实不欲他死……你问我是否全是虚情假意,不是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每每午夜梦回之时看见了他,便只能以袖遮脸,不敢直视。”
张仪正忍不住苦笑:“赵璀虽然可恶,崔成却不见得不是想死。有肉吃时一起吃肉,灾难来临却要苟且偷生而独活,但凡是个有性子,知廉耻的男人,又如何能做得出来?便是当时他被双子骗了出去,侥幸躲过灾难,事后必然生不如死。恩怨纠葛太深,实难说清谁对谁错,你不必再想了。”提起前情,总是酸楚,他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便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他是许樱哥,易地而处,他当如何?没有答案。事情不临头便不知取舍与最终的决断,但想来大抵也是差不多。
许樱哥轻声道:“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抬头看着他一笑:“我从前说过,你怎样待我,我便怎样待你。今日和你说这些,实是因为不想再有同样的遗憾,不想再错过,夫妻一场,总不能连句实话都不能听到。”
“你说的是。”张仪正闭目片刻,将她的手按了按,睁眼看着她轻声道:“那么此刻,你便同我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吧。我知你已有了主张,所以不想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许樱哥看着张仪正那张已经日渐熟悉并镌刻到了她骨子里的脸,轻声而坚定地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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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天气太热鸟,工作也很忙,越来越笨拙滴人腰酸背痛,所以昨天偷懒米有码字,今天肯定就迟了,请多包涵。
第322章 心意
“我爱你。”这是张仪正认识许樱哥以来所听过的最动听、最直白的话。从前他为崔成,虽与许樱哥有过婚约,也曾朝夕相处,有眼神与笑语关怀却不曾听她说过类似的话;后来他为张仪正,与她从针锋相对再到你猜我猜大家猜,又有知道真相拿定主意后共同面对风雨的体让关怀,再到了这一刻,她这般热烈直白地对他说,她爱他。
张仪正低下头将许樱哥的手拉起捂在自己的脸上,许久才轻声道:“我爱你。”所以才会有这两生两世的纠缠,所以才会放不开,所以才会走到这一刻。虽是孽缘,却也是老天垂怜,他不想再错过,她和他都没有错,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许樱哥抱住张仪正的脸,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但这里我再呆不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直这样,两天两夜不睡觉,便是砍瓜切菜也会有手软疲累的时候。夜路走得多了总会见着鬼,此番是你运气好才会只落下个肩伤……你倒是让他们看到了你的决心,却不知道不许便是不许,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怎么办?”
张仪正抬起头来看着她皱眉道:“未到最后一刻你如何尽说些丧气话?”
许樱哥将袖子擦了泪,望着他微笑:“你说得对,不到最后一刻不该说丧气话。我今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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