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春归》第223章


手,不,不行,自己绝不能让微儿受半点伤害!
他咬了咬牙,蓦然睁开了眼睛:“母后,我与微儿已经圆过房了。”
“圆过房了?”高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那哀家便放心了。哀家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先皇托梦给哀家,说慕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根本没有与你圆房,那孩子是她跟旁人的,哀家惊醒以后就一直心中不安,总想找你来问问,既然圆房过了,孩子是你的,那哀家也就放心了。”
赫连毓笑得有几分勉强:“父皇怎么会给母后传这样得话?想来母后是太担心微儿肚子里的孩子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是。”高太后笑了笑:“我原本也不相信,只是问问你而已,想来你们成亲也有六个多月了,如何还没有圆房?早在你们成亲的那个晚上不就圆房了吗?”
赫连毓低头应了一句:“母后说的没错,成亲那日晚上我就已与微儿圆房了。”
“既然这样,哀家就放心了。唉,现儿哀家老了,想东想西的,脑子里事情多,就连做梦都这般奇怪了。”高太后笑眯眯的望着赫连毓道:“毓儿,今日在万宁宫里陪母亲用午膳罢。”
“好。”赫连毓低声应了一句,伸手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子。
母子两人用的午膳很是简单,三个菜配一碗汤,那碗汤红红白白的一片,瞧着很是清爽,高太后指着那碗汤笑眯眯道:“毓儿,你可知道这碗汤的名字?”
赫连毓拿玉箸拨了拨,见那汤里有雪白的玉兰片,有粉红色石榴籽儿,还有翠绿色的水芹,下边用鹧鸪肉与小牛肉捏紧成团子打底,瞧着格外好看。他笑着摇了摇头:“儿臣才疏学浅,不知道这汤的名字。”
“这汤叫百子千孙汤。”高太后用玉箸指了指那微微发红的石榴籽儿道:“哀家希望你快些也让如眉怀上身孕,让哀家多几个孙子抱!”她微微笑着望向赫连毓,宇文如眉出身太傅府,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争取过来,让她回去劝说她的祖父投向赫连毓这一边,若是毓儿冷淡了她,恐怕她心中不忿。
“母后。”赫连毓的脸红了几分,高太后也说得太直接了,让他措不及防。他低头匆匆的扒了几口饭,根本不敢抬头看高太后的脸,高太后瞧着他那情形,以为他与宇文如眉感情不错,笑得眉眼都动了几分,心中暗道,自己的儿子就是有本领。
赫连毓用过饭没有坐多久就匆匆离开了,高太后见着那淡紫色的身影慢慢远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墨玉,你看看他,还是这般维护着慕微。”
“娘娘,若是太原王说的是真话呢?娘娘难道就不怕误伤了自己的金孙?”墨玉姑姑有几分犹豫:“咱们还得仔细去访访才是。”
“误伤哀家的金孙?哼!”高太后的脸色一变,朝墨玉姑姑摇了摇头:“哀家自己的儿子还不能知道?若他与慕微已经圆房,哀家问第一句时他便应该斩钉截铁应了下来。你想想,慕微怀着身孕,哀家却问他有没有与她圆房,难道不是在质疑慕微的清白?若慕微不清白,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他心里没有数?”
墨玉姑姑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娘娘说得对,我在旁边瞧着,太原王脸上似乎阴晴不定,想了很久才回答娘娘的话。”
“正是如此。”高太后点了点头,咬着牙齿恨恨的啐了一口:“也不知道那慕微用了什么样的妖法,竟然让毓儿对她这般心心念念,即便她怀着旁人的孩子,他也愿意维护她。”她低了头仔细想了想:“墨玉,等会你便去查查那些参加过太原王婚宴的官员,看看婚宴那日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墨玉姑姑应了一声:“老奴会派宫外的暗线去联系高国公府。”
“一切做得谨慎些,莫要让皇上起了疑心。”高太后想了想,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慕微也真是气人,亏得我还赐了这么多衣裳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高太后的手猛力的拍了拍桌子:“她可真是红颜祸水!”
“娘娘,请息怒。”墨玉姑姑瞧着高太后那长震怒的脸,小心翼翼问道:“娘娘现在准备怎么做?是叫王妃传进万宁宫,在她吃的饭食里放些什么东西,还是娘娘自己去太原王府将王妃处置了?”
高太后摇了摇头,脸上那震怒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她怀的是野种刚刚好,哀家还想好好利用着她。哀家还正在考虑着该怎么下手呢,这可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这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娘娘的意思是?”墨玉姑姑犹豫着问道:“娘娘不下手,让旁人下手,激发太原王的怒气?”
“聪明。”高太后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墨玉,你越发伶俐了几分。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既然毓儿这般喜欢那慕微,宁愿吃个哑巴亏替别人养孩子,也要将那慕微留下来,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他肯定会因为慕微而与他的皇兄翻脸。”
“娘娘妙计,奴婢这就派人去给暗线。”墨玉姑姑悄悄踮着脚尖从高太后身边走开,就如一缕轻风,慢慢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百零三章
烛火有些暧昧不明一般的晃动,照得屋子里几个身影也跟着摇摇晃晃,好像那憧憧鬼影,时而变得大大的一团,时而又纤细了几分。
寝殿的床上躺着高太后,满脸苍白,额头上有汗珠子涔涔的渗出,她的嘴唇有些干裂,不时发出了低低的说话声:“皇上……”
赫连铖站在床边,望着高太后那憔悴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慌,这么多年来,他与高太后感情深厚,已经将她看成了自己亲生母亲,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是难受:“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哀家梦见先皇了。”高太后的眼珠子盯住帐幔顶端,似乎那里有人在偷窥着她:“先皇对哀家说,他在那边过得不是很好,因为以前征战,造下了不少杀孽,需要清凉寺做一场水陆道场方才能解除。”
“母后,这有何难?朕这就下旨,让清凉寺给父皇做道场。”赫连铖按了按高太后的手:“母后你就别担心了,这只是小事。”
“不,皇上,哀家要亲自去清凉寺。”高太后有几分执拗的望着赫连铖,眼中有着盈盈泪光:“母后许久不见你父皇,也有些挂念他,知道他过得不好,心中更是惊慌,母后一定要亲手给他上香烧钱纸,这才放心。”
赫连铖有几分感动,望着高太后那苍白的脸,又有几分不放心:“母后你这模样有几分憔悴,还是养好身子再去罢。”
高太后吃力的坐了起来,接过墨玉姑姑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哀家憔悴,也只是想着先皇在九泉下遭罪心中不得安宁,若是哀家去了清凉寺,自然就会好了。”她停了停,试探着问了一句:“既然皇上这般挂念,不如让皇后陪哀家一起去清凉寺,如何?”
赫连铖点了点头:“母后让她陪着去,那朕便让她去罢。”
高太后点了点头,轻声道:“帕子。”
墨玉姑姑将帕子递给了她,高太后拿着帕子钦了钦眼角,好像是在拭去眼角的泪,那帕子软软的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嘴角便一丝得意的笑容。
过了两日,晨曦才散红日初升,皇宫大门敞开,从里边走出了一队仪仗,旌旗飘扬,号角声声飘扬在华表上方,袅袅余音,绕梁不绝。那仪仗走到外边,分开两边站好,从后边出来几排骏马,上边端坐着的是一些英气逼人的羽林子,他们身上穿着寒铁盔甲,护心镜映着日头,闪闪的发亮。
羽林子后边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边是高高八宝华盖,顶端镶嵌着个色宝石,雪白的云锦帘幕,上边用金丝银线绣出了精致的图案,正门上头绣着的是卍字花纹,下边是水波荡漾,侧面帘子上绣的是朵朵白莲,正在盛放着,一片片的展开了它的花瓣,里边的金丝花蕊在摇曳生姿。
马车旁边走着宫娥采女,还有一些年纪大的姑姑,手中捧着白玉如意,或者是那香烛钱纸,正在慢慢朝前边走着。
“这是太后娘娘出宫,还是皇后娘娘出宫?为何这么大的阵仗?”京城的街道两旁沾满了人,见着这仪仗,都唬得个个瞪圆了眼珠子:“你瞧那华盖上的宝石,那么大一块,就如不值钱的东西一般了!”
“帘幕上的刺绣可值钱!难道不见那荷花蕊全是金线绣出来的,上头还点缀着南海明珠,瞧那珠子颗颗圆润,光彩照人。”有人羡艳的啧啧赞叹:“若是有得几十颗这样的珠子,恐怕这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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