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泷山》第23章


,原本洋溢在外的纯洁和率真也被深深地掩藏了起来。
记得过去在毒泷山上,她对他虚与委蛇时,曾展露过甜美的笑容,他一直记得那笑容,它简直能打动世上最冷酷的心肠,可惜如今却成了过眼烟云。
殷廉为她感到遗憾,他没想到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按照他以往的德行,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或许,她并不是自愿离开云中城的。’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一股欣慰之情伴随着它油然而生,原本充塞于心胸的失望淡去了大半。
庆功宴继续在浆酒霍肉中进行,军官们酒足饭饱后,开始猜拳行令,戏弄席座间婉言劝酒的美人。
安旋默默地坐在了曲商侯身边,木然地看着满场传杯弄盏,醉生梦死的场景。
殷廉一直都没有看她,他的心思好像全都扑在身边的粉头上,此时正花言巧语地试图灌醉她,他屡屡劝她喝酒,每次她喝下一整杯,他却只喝一口。
“来,你也喝啊!”曲商侯醉醺醺地拿起满满一杯酒,递到安旋跟前。
她看了那酒杯一眼,顺从地接了过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殷廉突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从前在毒泷山上他逼她喝酒时,她可没现在这么痛快,殷廉至今都很欣赏她夺酒杯时的魄力,可惜如今她变了,他很想知道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烈酒灌入咽喉,少女被呛得直咳嗽,她取出帕子来掩住檀口,一边低声对曲商侯道,“妾身不胜酒力,想去窗边吹吹风,还望侯爷应允。”
曲商侯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安旋等待了片刻,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于是她不管不顾地起身,离开了酒席,匆匆顺着回廊走进了一间空置的厢房里,然后扑到半开的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少女头疼欲裂,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让她疲惫不堪。
随着楼内的酒席渐渐进入了尾声,有些不胜酒力的军官由小厮搀扶着离开了伊云楼,乘坐驷马离去,有些兴致未减的便继续把酒持螯,或躺在美人的膝头听她低吟浅唱。
曲商侯一路寻着安旋,醺醺然走到了西面的厢房。
“啊……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他发出了含混的笑声,张开双臂向她拥来。
少女一闪身躲开了他的怀抱,同时拔下了发上那支绯红色的碧玺长簪,她将簪子牢牢握在手里,银亮的簪尖对准了他,“侯爷喝醉了,恐怕要见点血才能清醒。”
她冷冷地看着他。
“那你就试试看吧。”魁梧的男人龇了龇牙。
少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瞪着他,突然迅速地冲上去,挥起簪子往他脸上划!
鲜血登时飞溅了出来,一条细细的血道子几乎深可入骨,曲商侯受了伤,顿时勃然大怒,他反手一巴掌打在安旋脸上。
男人的力气到底不是女人能够抵挡的,安旋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只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手一松,纤细的长簪便落在了地上。
曲商侯毫不客气地走上来,他抓住她衣服的前襟,将她扔到一把长椅上,然后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动手撕扯她的腰带,安旋发起狂来,她拼命踢他打他,用尖尖的指甲狠狠抓他的脸,将他的脸抓得鲜血淋漓。
正当她奋力搏斗的时候,一条人影悄声无息地走进了黑暗的厢房。
他俯身拾起了她遗落在地上的长簪,悄悄向他们走近。
曲商侯正忙得不亦乐乎,却忽然感到背后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就将他从长椅上拖了下来。
被搅了好事的侯爷正待发作,却猛地被人捂住了嘴。
随着眼角的红光一闪,那支血红的碧玺长簪竟然猛地插/进了他的脖子里,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他急促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类似鱼儿吐泡泡的声音,身子很快便软绵绵地一歪,头跟着垂了下来,气息也断了。
殷廉将他的尸体往地上一扔,看着长椅上神情震悚的少女,露出了一个说奈⑿Γ鞍残忝挥型俏野桑俊?br />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本白莲的极力撮合下,女主再次落到了男主手里!她一定心很累……又要开始斗智斗勇了……
☆、虎穴与狼窝
殷廉将他的尸体往地上一扔,看着长椅上神情震悚的少女,露出了一个说奈⑿Γ鞍残忝挥型俏野桑俊?br />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安旋强作镇定,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当然知道,”他看着她,“我说过,我会杀了所有肖想你的男人。”
“可这是曲商侯。”
“那又怎样?除了杀他,还有更好的方法吗?”他冷冷地回答,然后瞥了一眼插/在尸体上长簪子,“大家都知道他离席是为了来找你,而且从死相上来看,应该是你杀了他,所以安旋姑娘,你该赶紧跑了。”
说着,他拔出了曲商侯脖子上的长簪,递给安旋,“这个东西挺值钱的,你还要吗?”
安旋嫌恶地摇了摇头。
于是他随手将簪子往腰间一插,快步走向她,俯身揽起她的裙裾,将她从长椅上抱了起来。
安旋的身子很轻,她似乎瘦了很多,殷廉抱着她轻捷地翻窗而出,安旋一时竟也忘了挣扎,毕竟此刻除了逃,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楼外夜深人静,大多数杂役都已经回屋安睡了,只留下几个应对不时之需的小厮耷拉着脑袋,坐在酒楼外打瞌睡。
两人成功地从马厩里牵出了马匹,谁也没有惊动,殷廉将安旋抱上了马,自己则翻身坐在了她身后,马儿驯顺而机灵,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便轻快地奔跑了起来。
接下去便是一阵漫长的纵马疾驰,秋夜寒凉,两人皆是衣衫单薄,殷廉倒不怕冷,而安旋却已冷得麻木了。
她昏昏沉沉地坐在马上,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像是一场噩梦,她受足了惊吓,此时疲惫极了,一心想要不管不顾地闷头睡上一觉。
少女的眼皮沉重不堪,不停地向下垂,她坐在殷廉身前,头摇摇晃晃地撞在他的肩膀上。
“天很冷,你最好不要睡着。”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了起来。
安旋已经半入梦了,她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你想睡也行,等你睡着之后,我就能为所欲为了。”骏马急奔,他的嗓音在冷风中阴森森地传到了她耳边。
安旋顿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她的睡意全消,思绪瞬间变得明晰起来,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甫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哟,这样都行。”他低头嘲弄似的瞥了她一眼。
安旋没有说话,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对付他才好,毕竟过去了一年,她不敢肯定从前那种软谈丽语,好声好气的法子还能唤起他心中正面的感情;如果不能,她就要强硬起来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两人飞驰出了玉龙州,安旋一路上被风吹得直打哆嗦,殷廉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便准备在城郊找一处僻静的客栈,让她取个暖,待到天亮再赶路。
“不,不用找客栈,”安旋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我不冷,我受得了。”
“你受不了的,找一间客栈总比冻死在半路上好。”前方隐隐约约有灯笼的光芒在晃动,殷廉催马向前。
“我宁可冻死在半路上。”安旋忿忿然咬住了嘴唇。
“如果你不肯找客栈的原因是怕我,那你就怕错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你的小聪明那么多,总有办法稳住我的,对吗?”
安旋再也说不出话来,马儿又奔出了约莫十丈远,一家幽静的驿站显现在了路边。 
坐在帐台后守夜的小厮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远远听到响声便揉着眼睛站起来,见走进来的是一对绮年玉貌的男女,顿时会了意,他露出了暧昧不清的笑容,将人引进了客栈里唯一剩下的一间上房。
房中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安旋原本冷得全身血液都要凝结了,一走进这间屋子,便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感到凝结的血液复又开始流动,冻僵的身体也渐渐舒展开来。
店里的小厮将人安置妥当后,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为他们合上了门。
很快,客房里只剩下了一男一女两人。
安旋下意识地将手伸到了腰间,但那里已经没有匕首了,她又想到了发上的长簪,可簪子已经用来对付曲商侯了。
少女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复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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