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火坑暖融融》第100章


“那我家吴弦是不是也在那?”
“八成也在呢,早晨牛三哥就是跟他走的!”
雪茶拎上肉,回了身,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原本是好好的晴天,忽然要下暴风雨似的。
好啊!传言果然没错,纨绔习气被他占全了,吃喝嫖赌今天还真让她给落实了一样!他挑三拣四她能忍,他说话没轻重她能忍,不学无术也能忍,但赌钱这一桩,她万万不能忍!
小敏见她脸色突变,不禁害怕,“嫂子~”
雪茶压了压心火,“小敏乖,回家千万别和你哥说我来打听过他。”
“嫂子,你会和我哥吵架吗?”
“不会的,放心吧,嫂子办法多着呢。”
“嗯!”小敏重重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刚刚一起生活,但她就是觉得嫂子可信。
老太君的院子里有个小厨房,雪茶没事的时候就会给她老人家琢磨些好吃的,因此她的厨艺相当不错。
回家就把五花肉切成块,加上葱姜冰糖酱油在砂锅里小火炖上了,另外又做了两道色香味俱全的炒菜,不但如此,还专门温了半壶酒。
吴弦还未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他倒没心疼银子,反而觉得身心舒泰,看来娶了雪茶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她这手艺都顶上香满楼的师傅了。
他今天和牛三在赌坊里大杀特杀,带去了二两银子,回来的时候番了五番!因此他高兴的走路都带着风,回来见到雪茶也没有破坏他的好心情。
他的秘密全写在脸上,雪茶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样,给他倒上了酒,用他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口菜。
“相公,慢用吧,尝尝为妻的拿手好菜。”
她的笑容甜美,语气温和,但吴弦不知怎么的,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凉。他定定的看了她两眼,想确定眼前之人和昨晚逼他喝交杯酒,不喝就自己灌了一大壶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女人八成了什么精怪变的,有许多副面孔。
“雪茶,昨天的事儿你不生我气?”
“相公说笑了,昨天的事儿我都忘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相公有什么看不惯为妻的地方就和我说,我都会改的。”
吴弦一愣,低头把碗里的肉吃了进去,不甚自在的说道:“咳!以后你就像今天这样吧,等发现问题了我再和你说。”
“好,你多吃点儿。”
吴弦专心吃饭了,雪茶瞄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以前荣府里有位宫老爷子,她小时候总爱找他玩儿,有一次她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他正往铁钩子上穿小鱼。
她好奇的问道:“您怎么不吃小鱼?穿它干什么?”
他还记得宫老爷子哈哈大笑,对她说了一句让她记忆犹新的话,“傻孩子,不舍得放小鱼,怎么钓的来大鱼呢?”
现在,吴弦就是她要钓的大鱼,她不仅要把他钓到锅里来,还要把他料理的清楚明白,真正端的上席面!
作为大丫鬟,平常伺候老太君的活并不重,雪茶闲暇之时研究厨艺之外,更喜欢研究胭脂香膏之类的东西,她喜欢自己的脸,也喜欢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开心。
但在府里为了少惹麻烦,她只敢偷偷的用一点儿,如今不同了,她已经是个自由人了,随便她怎么用。
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打了一桶水到仓房里,好好的擦洗了一遍。
回房的时候吴弦正在逗他养的那只蝈蝈,据小敏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养的可精心了。
雪茶没打搅他,而是自顾坐在铜镜前,打开了她最心爱的梳妆盒,里面大半是她自己调制的东西。
她选了一盒散发着玫瑰气味的香膏,然后把自己的发髻松了开来,缎子似的黑发长长的垂了下来,她把它们全都拨到了一侧胸前。
接着她用指尖沾了些许香膏轻柔的在脸上按揉着。吴弦逗蝈蝈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目光都被镜前的美人儿吸引去了,此时的她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副会动的画,虽然用的是旧桌烂椅,但画里的女人用的十分从容自在,仿佛用龙椅她也会是这样。
时间默默的流逝,吴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看了她多久,直到觉得脖子酸了,她这脸才终于涂完。
雪茶收起了香膏,吴弦以为属于女人的睡前护理终于完了。
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拿了一盒别的出来,然后她!竟然脱去了里衣!上身只剩了一件红肚兜,红兜耀眼,雪肤莹白,一瞬间,吴弦觉得自己险些喷出鼻血来。
只见她侧对着他,拿起新的香膏不徐不疾的开始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涂了起来,手臂、脖子……
“相公,喂完蝈蝈了吗?”
“啊?喂…喂完了。”突然被叫,吴弦差点没找到舌头,脸热心慌的紧。
“喂完了就来帮我涂下后背吧?”雪茶脸红红的,偷着笑。
半响没听见吴弦答话。
“你放心,我刚洗过了,不脏的。就简单涂一下就成,以往都是蝉衣帮我的,你快过来。”
这才听见吴弦挪动脚步的声音,他站在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香膏,雪茶看他的手似乎在抖,强自不让自己嘴角翘起。
吴弦深呼吸,再深呼吸,在她身后,两眼直直的盯着她的美背,还有那上面系着的细细的红色绳结,“从哪儿开始?”
“随便哪里都可以。”
雪茶出了房门,就见吴弦提了一只大公鸡,两眼冒着熊熊怒火瞪着她,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干什么大喊大叫的?”
“我干什么?姓……”吴弦忽然想起雪茶没有姓,“雪茶!你是故意的对吧?别以为我看出不来。”
“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看地上那是什么?你是故意把鸡放出来让它吃我的蝈蝈对不对?”
雪茶偏头一看,果然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个开门的蝈蝈笼子。
“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是想和我在院子里吵架吗?”
吴弦真的被蝈蝈被吃这件事给气疯了,冷笑道:“难道你还怕邻居听见不成?也对,你就会耍阴的,从小你就这样,我早就看的明白。”
雪茶震惊的望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对她的评价竟是这样。
“你不就是不喜欢我出去玩儿吗?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和董慧慧一起出去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好好说呢?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你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让我出去?”
“我……”能说会道的雪茶竟哑口无言。
“上次去赌坊的事儿也是,你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为什么总是要选最让我惊悚的那一种?哦,我懂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改变我,才能彻底摆布我对吗?你究竟拿我当什么?”吴弦越说越大声。
“我不是……”
“你难道要否认?我说的不是你想的吗?你敢发誓说你今天不是故意放鸡出来咬死将军吗?”
雪茶脸色越来越白,在明晃晃的阳光和他的质问下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被戳穿的窘迫和无情的讥讽让她恨不得立即消失在这世上。
她没理他,而是扭头哭着跑回了小敏的屋子,趴在她的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今天的确是故意的,他说的也全都是对的,她就是那样想的,就算今天鸡没吃蝈蝈,过后她还是会想别的办法弄死那只蝈蝈的。
谁知偏就那么巧,被吴弦撞了个正着!若是他没亲眼看见那一幕,即便得知鸡吃了蝈蝈也不会发这么大火的。
她从小被卖进荣府,虽然有老太君的特别关照,但始终是个丫鬟,从小她就学会了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在那阴暗复杂的大宅里学会了各种自保的手段,心存善念和不拖泥带水都是她的做人原则。
所有在嫁给了吴弦这样一个人后,她一心想的就是怎么用最有效的手段和最短的时间让他彻底改成她想要的样子,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事会让他有这么大反应。
她哪有想摆布他?她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坏!他还说她阴险,她不过就是想帮他改变坏毛病而已,他凭什么用那么恶毒的语言说她?
刚才外面的吵架声小敏听的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嫂子今天不让喂鸡的用意。
这事儿她一个小孩子也说不好谁错谁对,哥哥确实是个混蛋,但嫂子的做法也不太对。
雪茶哭到眼睛都肿了才肯停下,小敏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直到确认她不会再哭了,才轻轻的说道:“嫂子,你八成不知道,我哥那只蝈蝈养了五个月了,蝈蝈的命短,能养这么久很不容易的,他是很精心在养它。而且你没嫁过来的时候,有一天我看见我哥在和将军说心里话,我觉得将军应该算他的朋友吧。”
雪茶坐起身来,拿着帕子擦鼻涕,“是吗?”
“嗯,嫂子今天有点儿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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