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作死日常》第15章


得出来的。
邵楚峰望着娘亲紧绷的一张脸,忽地叹气道:“母亲,你这般看不上她,人家姑娘,也不肯嫁你儿子啊!”
他本是要说“非卿不娶”的,可是,这般说,母亲定会对明锦抱有敌意,北安王府不是她的家,沈家也没了,她希望,邵国公府能够成为为她遮风挡雨的家,会有爱护她的小姑和婆母。
向氏一愣,哼道:“敢情这大半个月,连个小丫头都没拿下来!”一会又有些怅然道:“你爹的功夫你可一点都没遗传到啊!”
一时又忍不住看着儿子说:“我不管你怎么闹腾,纳妾必先娶妻,妾得良家女子,妻必得大家贵女!”
邵楚峰躬身拱手退了出去。
向氏指着出去的长子,恍惚地问一旁的小女儿:“他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嘉宜撅着嘴,咕哝道:“娘,你还真想让哥哥当一辈子鳏夫不成?”
向氏对着女儿的玉手“啪”地一巴掌打上去,“回去抄十遍女书,你记着,女孩儿家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这却是迁怒了,清沅郡主的事一直是向氏心头的一根刺,嘉宜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向氏心头不免不痛快!
嘉宜也不告辞,扭着身子下了榻,赌气回了自个的院子!

沅居院的秋潭打完板子,便被两个仆妇叉着送到了芙蓉院的下房里,秋潭这才觉察自己是犯了主子的逆鳞来。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主子心中念着的只有清远郡主,旁的女子一概不入眼,便是芙蓉院的丞相千金,也能够跳凌波舞的青楼艳妓,没一个看过一眼,都像馒头一般扔在了芙蓉院这个大灶上。
她竟忘了,这个沈明锦,是第一个破例入了沅居院的,她的入住本身就表示了和芙蓉院众人的不同!
幸好凌妈妈是她干娘,不然这一关,她怕是要被逐出府了。
跟着蔡妈妈开始学针线活的沈明锦丝毫不关心一个丫鬟怎么样了,她针线活只限于引针穿线,旁的一概不懂,蔡妈妈倒是格外细心,从绣活的针法开始教起。
佳人才子的话本子,沈明锦已然看不下去,练练针线,便也当打发时间。
她还住在原来的厢房里,沅居院众人也都客客气气地唤她一声“沈姑娘!”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签了文书后,沈明锦怎么都觉的,这像是对通房丫鬟的称呼,每次都笑吟吟地纠正道:“唤我明锦便好!”
孰不知,责罚秋潭那一场,怎么看,都是国公爷给她在沅居院立威,混到沅居院当差的,那都是在府里的家生子,或是格外伶俐又伺候了好几年的,谁不会察言观色,作死才敢喊沈姑娘的名字!
一个秋潭,足够她们记一辈子了!
蔡妈妈去外头厨房了,沈明锦便一个人坐在屋内外间拿着一块小碎布,一针一线地描着蔡妈妈画的一片树叶子,感觉到响动,抬起头,便见到邵楚峰正在门口,穿了一身紫色朝服,想来是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邵楚峰走进,瞥了眼沈明锦手上的碎布,见上头的寥寥几针竟也能歪歪扭扭的!心上不觉有些好笑,便是那般努力的人,也是有不会的。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府走走!”他说的十分自然,像是两人已然十分熟识,声音却有些暗哑,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沈明锦抬眼看了屋外天色,阳光正好,明亮的像是能够将树上的枯叶回春一般。并不愿意和邵楚峰多待,可是,又十分想出去看看,犹疑了一会,还是站起身来道:“这便可以了!”
邵楚峰见她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喜意,心里也十分通畅,掩着唇;率先转身出了屋子。
国公爷吩咐备马车,伍修还是愣了一下,待见到跟在国公爷身后的沈姑娘,才反应过来,忙连声应下。
邵楚峰也未骑马,由伍修赶马车,邵楚峰和沈明锦坐在里头,马车十分簇新,车帘上有一个斗大的“邵”字,倒像是才做好送来的一般,里头十分开阔,又铺了厚厚的褥子,摆了小暖炉,暗壁里备了糕点、热水、娟帕,十分周全,沈明锦一时看的好奇,便打开又阖上,来回试了两次,竟是完全当邵楚峰不存在。
邵楚峰也不以为意,摩挲着身上配着的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荷包,绣线处隐隐起了毛,像是摩挲多了一般。
“明锦,我的荷包该换了!”
身后的人忽地低声道。
☆、第14章 逃跑
沈明锦捂着暖炉的手微微一麻;却恍若未闻;低头打量着小暖炉。里头像是加了陈年的橘皮,隐隐有涩涩的清香,闻来十分醒目。
沈明锦在青玉楼待了那许多年,最不耐的便是里头的杂七杂八的香料,但是,每个姑娘爱用的香不同,姨姨们虽疼宠她,她却也不好对青玉楼的日常指手画脚。
毕竟那些姑娘才是青玉楼的聚宝盆,她不过是吃白饭的。
邵楚峰见她并不搭理他,也不以为意,静坐在沈明锦对面,微微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沈明锦浑身的不自在这才散了一点,悄悄撩起上眼皮,瞄了一眼,见其睫毛不动,像是真的闭了眼,捧着暖炉也放松了下来,难得出一次府,不若借这次回去
她身上还有老夫人赏的松石串子,一时有些后悔,厢房里的那些首饰,出门随便带一件也好啊!
可是,青玉楼的人迟迟不来,邵楚峰未必没在你们动了手脚,或许,那封信根本就没有寄出去!
暖融融的车厢里,沈明锦忽地后背一凉,如果没有寄出去,在这公府深宅里,鸾姨她们又如何能打探出她的消息?
“驭驭!”
外头伍修忽地扬声紧急停了马,马儿前腿一个倒腾,沈明锦整个人往前头冲去,“啊!”
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宽广的胸膛。
淡淡的麝香,萦绕在鼻端,男子雄浑的气息让沈明锦耳坠透着微红。
邵楚峰凤眼一撩,瞥见了那抹粉红,轻笑道:“下车还早!”却是将人禁锢在身上,并不松手。
沈明锦难堪的红了眼,心绪一阵起伏,口干舌燥,慌乱的口不择言:“奴,奴,我,我,放开我!”
却是对着邵楚峰的脚尖一个猛踩,“畜生,禽兽,放手!”
剧烈的挣扎,与死死的禁锢,让车厢一阵晃动。
刚逼停了国公府马车的祸首,昭国夫人白薇萱和夫婿赵允迪都挑着眉看着马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晃悠,和马车里女孩子暴怒的反抗!
伍修却作壁上观,并不打扰主子!竭力稳着马车不至于颠倒。
白薇萱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呵,国公爷真是好雅兴,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御史台告一个扰乱世风!”
尖锐的声音传来,邵楚峰眉头微皱,刚在马儿闹腾的时候,他便从车窗里看见了肃王府的这一对,本不想理会。
赵允迪摸着下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白薇萱和前任未婚夫的好戏,今个这事一出,白薇萱还有脸拦着他让玉蝶进府?
“伍修,去琉璃街,停在这处作甚?”邵楚峰瞄了眼烫的面上出汗的明锦。
低声道:“锦儿若是不想旁人误会,我们在做什么,还是先歇了嗓子好!”
沈明锦一噎,邵楚峰松了手,沈明锦有些站不稳,滑坐到车垫上,身上颤抖不已。
邵楚峰叹了口气,伸手拉她坐起来,轻声道:“沈明锦,你我二人本是有婚约的,如果你没有失忆,该是记得我的!”
忧伤的嗓音,让沈明锦心上一颤,可是,不需细想,沈明锦也知道这人在说谎,他是国公爷,她爹在世时也不过是宁安县一个布坊的掌柜!二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又怎会有婚约。
闹了许久,沈明锦的头发都散落下来,邵楚峰从暗壁里拿出一把楠木梳子,细细地挑了几缕头发,给沈明锦绾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从袖子里拿出一支乌木簪子别好。
车厢里格外的安静,外头的人声,脚步声,叫喊声,仿佛都是几光年以外的事情,他的手轻柔灵巧,她的发髻乌如鸦鬓。
里头没了动静,伍修对白薇萱和赵允迪微微抬手,道:“还有劳二位让个道!”
白薇萱是刚从娘家出来,她本来还在肃王府抄女书,不想娘亲染病,肃王妃才格外恩准她回丞相府探病,爹娘将她训斥了好一顿,便将她赶出府,连晚膳也没留。
心里正不得劲,不想一出巷子,转首便遇到了邵府的马车,赶车的是邵楚峰身边的长随,里头定是邵楚峰无疑,一股由来已久的怨恨、愤懑顿时便将她烧的脑袋发热,也不管这是在大街上,无视夫婿,直接吩咐马夫将邵府的马车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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