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作死日常》第62章


边梁说完这番话,摇着头离开。
依扎面上现了颓败之色,想起身唤住边梁,被旁边伺候的小医童按住:“你身上的箭伤还未愈合,不可!”
依扎的眼泪便像散了线的珠子般,颗颗嗒啦着落下。
棉被上的手,却轻轻地握住了,两军即要开战,她决不能离开。
许是用了力,胸口的伤口被牵动,依扎疼的额上骤然出了层冷汗,头皮一阵发麻。
小医童不解地看着她,道:“回家还不好吗?两军即要开战,你身负重伤,如留在军营,到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留在这里,岂不是送死?”
依扎被看的有些慌,面色隐有苍白,“我既入了军营,自当和主帅,弟兄们同生共死,岂能临战退缩!”
小医童看着依扎,倏然转身去捡分药材去了,好一会儿,扭头看正在出神的依扎,暗自呐呐道:“许是伤了脑子!”
邵楚峰自那日拿走了依扎的人参寄回京中后,再也没去过依扎的营帐,依扎在军营里拖了三日,还是被边梁送回了村子。
从林卫小将军处拔了一个叫林二的留下来照看依扎,可怜依扎,即便回村里也不敢暴露自个女儿的身份,每日里,换药、沐浴皆十分不方便。
很快林二便察觉出依扎在这个村里的古怪来,村里的人并不似旁的村子那般常串门嗑家常,每个村里必有的絮絮叨叨的妇人,在这里见不到,似乎都是十分勤恳淳朴的庄稼人。
可是这氛围着实有些怪,按理说,他陪着依扎从军营里回来养伤,总有个把或探望或好奇的,这里却是一个没有。
再则依扎的家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怪,虽说他是来照看依扎的,可是,他照顾哪有家人照顾更贴心一点,这一月还没完,地里农活又不忙,依扎一个哥哥,一个嫂子,加爹爹,一个妹妹,却并不来看护一下。
林二心里有了疑虑,想着什么时候回军营一趟,和林将军说一声,提个醒。
林二是今年才跟着林卫进的军营,以前也不是邵家军,对邵家军的事,可以说一无所知,依扎有时候闲聊和他问起,林二也答不出。
这一日依扎的药没了,林二要去镇上买,服侍着依扎用了早饭,临行道:“你这些日子眼看着越发瘦了,我顺道去镇上给你买二斤肉回来补一补!”
带了一顶大耳帽,便往镇上去,半路觉着后面似乎有人跟着他,心里一激灵。
原想着回趟军营的,只是军营的路有些偏僻,人烟罕至的,林二便干脆直接往镇上去,一路脚步不停,到了镇上,也越有一个时辰了,人来人往的,林二并未直接去镇西边的药铺,而直接去了东边的菜市,找了卖肉的,割了二两肉,再去西边的药铺,买了依扎需要用的药,这才猛一拍脑袋:“哎呦,我的肉呢?那可是给依扎炖汤补身子的啊!”
林二急匆匆地感到菜市,遇到军营里来采买食材的伙头兵,十分惊喜地上前交谈,那一伙儿约着他回军营看看,林二挠着头,顾虑道:“依扎的药没了,还等着我回去熬药呢!”
有一人问他:“哪个村的?”
林二道:“西平村的!”
那人“哎”了一声,指着一边买肉的大婶道:“这个也是西平村的,让她带着回去便是!”
那大婶正在挑着猪小排,闻听疑惑地看了一眼林二,眼里的寒气却让林二身上一凛,林二将肉和药递给大婶,赔笑道:“婶子,还麻烦你送到村子西口的依扎家!”
说着,将东西往这大婶的筐篮里一放,却是头也不回地拔腿追着伙头兵跑了。
那大婶不乐地瞪了卖肉的一眼,再出菜市去寻林二,已然没了影子。
林二回到军营,火急火燎地找到主子林卫,哭丧着脸道:“主子,小的再不回来,可就要没命了!”
林卫正在拿着帕子擦拭着佩剑,听林二这一说,停了手上的动作,诧异道:“怎地了?”
林二一路心惶惶的,此时方定了一定,摘了大耳帽,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道:“主子,那一个村子都有问题!”又将他觉得的古怪处和林卫都说了一遍。
林卫听完,神色凝重,按着林二道:“你先在营帐里歇一歇,我去找主帅!”
邵楚峰正在察看地图,听了林卫的话,皱眉道:“或许,这西平村,都是耶律或慕容新裕的人!”
默了一会道:“一会,你去镇长那里,将西平村历年的人口记载拿过来,多带几个人去!”
如若西平村真是慕容新裕的人,那不仅是依扎是奸细,军营还有很多奸细,不光来自西平村的,甚至周边的村也有,这次大军因为对路不熟,在康平县里又征了一千的兵,这一千的兵分散在各个地方,若是真的混进了奸细,却是很难梳理出来。
林卫道:“主帅也不必太忧虑,就算这次没有混进奸细,在我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或许便也已混进了奸细,此次,我们不妨来个计中计!”
林卫说的,邵楚峰也有考虑到,当年他第一次出战耶律,便是因着奸细而险丧了命,耶律国对这一招历来屡试不爽,此番,又故技重施!
只是,他们是从哪里找来一个和清沅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们远在西北,又如何得知八年前的清沅长什么模样呢?
除非,早在八年前,京城里便潜伏了东党项国的奸细,当年耶律国上贡的三位美人,除了一位年纪尚小的,不见了,清沅的母亲,包括翼王府的侧妃,都已没了,这一番,难道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如漪布的局?
邵楚峰脑子忽地轰隆一下,为何,他当时问明锦为何会跳凌波舞,她说是鸿姨教的,他当时没有多想,以为青楼女子为了生存,会的技艺多,却忽视了,凌波舞也是产于耶律国。
难道,便是这位他苦苦求娶回来的夫人,也是耶律国特地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吗?
明锦是孤女,伍修当时查出的是,青鸾对沈舒堂有情,才会在他死后,照顾其唯一的女儿。
可是明锦被收留的时候不过六岁,又失了忆,大约什么也不懂,邵楚峰,心里忽地觉得,明锦若是她们培养的棋子,那失忆一说是否也是假的,重生这回事,真的可以发生吗?
当初广化寺的老和尚一开始和他说,他也是将信将疑,只是心里头有个念想罢了,直到去年,他说她回来了,他找到了明锦,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会跳凌波舞的姑娘。
邵楚峰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两鬓隐有虚汗,一旁看着的林卫,有些担心地问道:“主帅,可是有什么不适?”
邵楚峰艰涩地摆手道:“无事,你速去镇上查验!”
林卫应着退下,邵楚峰坐在桌前,摊开了宣纸,醮了醮墨,抬头写道:“明锦吾妻,”妻字的第一笔,邵楚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顿了一下,才重新下笔道:“近来彼处一切安好,只是遇到了一女子,与往前的清沅一个模子般,替为夫挡了一箭,幸无大碍。夫闻汝敲了登闻鼓,受了杖刑,心内忧惧不已,望汝行事莫冲动,若有委屈,也等夫回来为你作主,切安好!”
落款,却是轻轻两笔,勾了一座小山峰。
信写好,邵楚峰,心内还是有些震荡不安,万一,明锦,真的,也是那边的人呢?
明明几日前,他还虑着明锦是否真的是清沅,这么一刻,他忽觉得,只有她是明锦,即使,不是清沅,他也忍了。
边梁听到传唤,进来,接过主子手上的信,问道:“主子,是否要八百里加急?”
这是边梁的例行一问,是怕有什么军情,主子不提,他没交代到而被耽搁了,可是这回是写给夫人的,想来不甚急迫,不料,桌子对面的主子,却开口道:“八百里加急,务必亲手送到少夫人手上,要了她的回信再回来!”
邵楚峰现在心里十分空,他迫切地希望找到证明沈明锦只是沈明锦,与耶律、慕容新裕都无关系的证据,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两句话。
时隔九年,他又因着女子,成了一个溺水的人。
边梁也察觉到主子的神色不对,也不敢耽搁,忙出去交代信差,将主子的话仔细地叮嘱了两遍,末了还提醒道:“千万要让静懿郡主写了回信带回来!”

静懿郡主从宫中回邵国公府那一日,带着两车的赏赐,一路迎来许多路人尾随观望,京中世家望门约莫都看出,陛下此番对静懿郡主有愧,才赏赐这番丰厚。
沈明锦回府的第二日,便有许多人来探望,原来的沈明锦定是不认识,可是,赵清沅却是认识的,她此番醒过来,才知道时光已经过去了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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