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作死日常》第87章


帝王的制衡之术,邵楚峰并没有怎样的兴趣,只是耶律国的余孽,却是邵楚峰心头的大患。
当年慕容新裕带着党项国的部分党羽在国土东边靠耶律国那一块占地为王,自身兵力与粮草银钱却捉襟见肘,如若不是耶律国余孽与其同流合污,西党项国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前面十来天邵家军带着西党项国士兵将慕容新裕赶出了西党项国界内,两方现在以东西国交界展开了拉锯战。
慕容新裕那边明显是准备拖着邵家军断了粮草,而邵家军粮草短缺的事,也只有赵国的人知道,这么一瞬间,邵楚峰意识到,也许白寒石不仅仅是觊觎邵家军,更或者,是与东党项国勾结上了。
可是,慕容新裕势单力薄,白寒石即便要借助外族的力量,也该是慕容瑞纯和姜太后这边。
邵楚峰出了营帐往老军医那边去,这几日伤残人数并不多,耶律国余孽尚未上战,慕容新裕自己手下的兵将,邵家军尚不放在眼里。
只是这个“不多”,也只是相应而说的,这十天下来,伤残或死的士兵也有一千多人。
老军医正在给一个断了胳膊的兵士换伤药,那兵士咬着一口沙包,额上脸上出了一层层的汗珠,显是纱布连了血肉,换下来便是撕心裂肺!
搁在一旁的鲜红的纱布,若是沈明锦看见,定会眩晕,自十四岁上战场,邵楚峰却是早已习惯,身边的每一个邵家军随时倒下的可能。
那士兵要挣扎着起来给邵楚峰行礼,被老军医按住,道:“你这伤口正流着血,不可随意动作!”
老军医换好了腰,仔细地包扎好,才问邵楚峰:“主帅今个过来是?”
邵楚峰不答,问道:“麻沸散可是不够用了?”
见主帅问药品,老军医用袖子擦了下脑门上的汗,道:“还剩一些,准备后头备用的!”
邵楚峰抿着唇,点头,对还喘着粗气的断了胳膊的士兵道:“安心养着,等过了这一场仗,便能回家了!”
说到回家,那士兵忍不住落了泪,他估摸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邵楚峰没有多说,出了营帐,去找林卫。
林卫正在琢磨着姜太后的公主送的那张疆域图,正觉着蹊跷,见邵楚峰进来,指给他看到:“主帅,你看这一块,按着这上头划得,我们现在该是在党项国的西北边,慕容新裕的势力在这条澜山山脉以南,慕容新裕现在这般和我们耗着,是否,在这条山脉的南边,正有大军过来?”
邵楚峰身子一震,朝着林卫指的那条山脉看过去,澜山山脉绵延起伏,恰恰将党项国一分为二,这也是慕容新裕能够雄踞一方的原因,有一块天然的屏障。
此次耶律国余孽原本也是在山脉北边的,不知为何,却突然都消失了。
邵楚峰将视线放在山脉的西边末点,末点下头是一条冰河,所以,耶律国余孽更有可能埋伏在东边。
邵楚峰接过林卫手中极薄的一张图,道:“找个画师,将这张疆域图腾下来。”又道:“今晚上,你准备下,和我出去一趟!”
林卫奇道:“主帅,我们去哪里?”
邵楚峰沉着眸子道:“夜探澜山!”
林卫瞬间瞪直了眼,结巴道:“爷,你,说,说真的?”
邵楚峰道:“昨个才打了一仗,今个慕容新裕那边正在喘气,过了今个,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情景,我们夜黑了便动身!”
林卫顿觉头上直冒凉气,他家兄长怕是砸开脑袋也万不会想到,邵国公竟然会这般不要命,他们这般单枪匹马的夜闯敌军的地盘,还要翻座山!
林卫忽觉喉咙干涩,舔了舔唇。再抬眼看,却发现主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默了一会,跑到桌前,提笔给自己哥哥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万一他回不来,他私藏的那些银钱就拿给老娘买首饰去!
吹干了墨迹,林卫深深呼了一口气,想他才十八,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摸过!
夜色深深,邵楚峰,林卫,并两个邵家军里的千夫长,要过慕容新裕大军驻守的城墙,邵楚峰带着人走到西边城墙下,不一会儿,城墙上头便放了梯子下来。
接头的人,小声道:“主帅,丑时三刻要换班,您务必得赶回来!”
邵楚峰点头,几人一起往澜山去,慕容新裕的士兵夜里派人把守在通道口,邵楚峰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人抹了脖子,搬到了沟壑里,换了几人身上的衣裳。
等爬山的时候,林卫还疑惑道:“爷,你的人?”
邵楚峰淡淡瞥了他一眼,林卫顿觉后颈一寒,哈哈摇头道:“小的脑子不灵光,不灵光!”
当年耶律国溃败后,他便一直派人在找寻他们的行踪,等慕容新裕另立一派,他便预防着今日了,开始一点点地派人渗透进党项国。
澜山并不是一座完全的荒山,这些年慕容新裕也开垦了好些山地,邵楚峰几人小心翼翼地爬着,一路无声,到了山顶的时候,忽地有一双荧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几人立即顿住。
是狼!
而狼从来不会单独出外觅食!
若是往常,倒也好办,那火驱赶,或斩杀了便是,可是,如今山那头或许便是数万大军在驻扎,几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怪道沿道都没有士兵把守,原来慕容新裕布了狼群在此处!
两只,三只,四只,五只,林卫当真觉得头皮痒的慌,从右腿上摸出一把匕首。
忽被一双手拦住了,转头便见主帅手里正拿着一把飞镖,冷声道:“本来是准备对付虫蛇的,不妨想,倒派上了大用场!”
林卫准备接过来两个试试,被邵楚峰猛地一避让,“淬了毒!”
☆、第78章 黯淡
丑时正;慕容新裕这边的城墙西边,守了一夜的士兵望着昏昏欲睡的同伴,心口微微提了上来,国公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再过三刻;便要换岗了,那时;他们怕是更加不好出城。
旁边的一个小士兵半眯着眼,嘀咕道:“这个点了;我先打个盹眯一会;一会换你!”
他笑着点头道:“行;兄弟尽管眯去!”
话正说完,便看见有影子一闪而过。
等了一会儿;同伴睡去,便见隐在角落里的四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国公爷,身上墨色的衣衫缺了几片,露出里头白色的里衣;腿上隐有血痕;像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撕破了,只是行动间倒还便利。
林卫给困盹的几个士兵吹了一点迷药,见他们瘫软过去,这边接应的小士兵忙放下了梯子。
邵楚峰看了一眼小士兵,轻声道:“你也早些回去!”
小士兵抹了眼,喉咙哽咽着点头。他们这一批混进慕容新裕阵营的内应,原本都是邵家军。
邵楚峰顺着绳梯往下滑,第二个是林卫,然后是两个千夫长。
最后一个刚上了梯子,城墙上头忽然有人喝到:“谁?下去的是谁?快来人啊,敌军来了!”
城墙上忽然躁动起来,一下子便听到跑起来的脚步声,接引的小士兵道:“国公爷快走!”
林卫看情况不对,对方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弓箭,对邵楚峰喊道:“快走,再不走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为了不让敌军知道他们夜访,他们的马在五里地外便放下了,邵楚峰看着城墙上那个挥舞着枪砍向涌上来的士兵的伙伴,被一把雪亮的剑穿进了身体,喷涌而出的血,洒在了墙头。
“走!”邵楚峰的声音里带着涩味。
转身往小道上跑去,身后的弓箭如雪花般散落,一个千夫长的左肩上中了一箭,闷哼了一声,被另一个千夫长拉着在往前头冲,“再跑一会便有马了!”
城墙上的士兵见几人很快便跑的没了踪影,问一旁刚上来的将军道:“将军,是否开城门追?”
这位将军只是夜里无法安睡,便来城墙上巡查,不妨竟发现这边有人偷下了城墙,看着夜色掩护中逃走的几人,怒火中烧道:“追什么追!”
这三更半夜的,黑灯瞎火,若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又望了眼已经没了气的内奸,咬牙切齿地道:“挂在城墙上!”邵楚峰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能在他们东党项国的军营里安插人手!
怪道耶律哈尔说此人难对付!
天色灰蒙,邵家军忽然发现,主帅和林将军骑着马不知从何处回来,身后的韦千夫长肩膀上竟然还插着一只肩,邵楚峰一进军营便喊道:“快去通知老军医来看看!”
这一只肩中在了韦千夫长的左肩胛骨上,像是有些惊险,一看便不是寻常士兵可以射出的力度。
老军医将血红的帕子放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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