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第100章


赵老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索性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恨声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
闻言,赵汐朝拳头攥得紧紧的,事到如今,明连的命保住了,她爹这个官位也得来了。所有人都没事,可偏偏只有执名死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郁结于心,怎么都吐不出来。
恍惚间,又忆起前世,执名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穿得破破烂烂,满身血污。一见她走过来了,一下子扑跪在地上,昂着黑黝黝的脸,被泪花冲出了两条白痕,哭着喊她“娘”。
其实,她根本也不讨厌执名,否则前世怎么会带他这么一个脏兮兮的野小子回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晚了。
突然,赵汐朝脸色一白,捂住胸口,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急喘几口粗气,鼻尖冲进来一股子浓浓的铁锈味。淤血吐出来。胸口反倒是不闷了。可头却越来越沉,眼睛骤然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围一阵慌乱,赵夫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以及赵老爷跺脚的声音,一齐响彻云霄。
傅府。
傅言从衙门回来,官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被祖母身边的丫鬟唤了去。原来是琅沅的娘亲千里迢迢的从汴州过来了。他本不想去上房应付,可祖母派人催得着急。左右执不过长辈,到底是过去了一趟。
才走至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笑声,傅言一阵头痛,左眼皮一直跳个不住,心总提着,眉头不免又皱紧几分。随手抓了一个下人,低声问道:“二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二爷身边的小四儿过来传话,说是今晚要留在国公府不回来了。大爷找二爷有事儿?”
“无事,你下去罢。”傅言伸手捏了捏眉心,一提袍大步踏过门槛。伸手撩开层层珠帘,果见里头坐了一屋子的人。琅沅旁边坐着一位面生的妇人,大约就是她的母亲了。此时正笑着,同老夫人聊着闲话。见傅言进来了,先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了一遭,笑着道:
“这就是傅言了吧?果真生得俊逸,气度不凡。怪不得琅沅要在信上说了。”
“娘!您说什么呢!”琅沅飞快地看了傅言一眼,立马低下头去,满脸娇羞道:“傅言哥哥都来了,娘别打趣女儿了。”
“你看,这丫头害羞的,那是你表哥,都是自家人,怕什么!”李氏同老夫人道,又偏过头来,对着傅言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道:“来,傅言你过来,这位是琅沅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快来见礼。”
闻声,傅言冲着琅沅的母亲卫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卫氏立马心花怒放,笑道:“生得真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翰林院侍读,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是翰林院侍读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是!”李氏接口道:“哎,这傅言啊,可比我们家青儿强太多了。做事又认真,待人也平和,他叔父经常夸他是可造之材。圣上惜才,若不是傅言同国公府的小县主起了点龃龉,早便升了官品了。哪能等到现在啊!”
“那倒是,傅言是个好的。咱们琅沅今年也有十三了,也到了可以订亲的时候了。我瞧着他两个倒是挺合适的!”卫氏道。
闻言,傅言眉头一皱,顿生不悦。他早先明里暗里不知说了多少回,可自家婶娘一门心思的要将琅沅推给他。李氏最爱在老夫人跟前说,他碍于孝顺,自然不能轻易驳了祖母的意思。平日里傅青在倒还好,可眼下当真是按着脖子逼他应了这门亲事。
“婶娘。”傅言淡淡道:“明小侯爷身子不适,青儿大约要在国公府照看几日,劳烦你派人送几身换洗衣物过去。”
李氏责怪道:“你这孩子,正事不提,你说这个做什么。青儿打小就是个泼皮性子,横竖在国公府也饿不死他!来来,快跟你琅沅表妹好好说说话,我看你们啊,真是郎才女貌……”
“婶娘!”傅言提了一个音,屋里登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他喘了口气,缓缓道:“我同你说的便是正事。青儿也不小了,好生看着他读书,今年可以试一试考科举。再者,纵是傅家跟国公府再亲,青儿到底也是傅家的孩子。不要总将他往外头推,他是我的堂弟,不是明连的。”
“……这个。”李氏为难的望向老夫人,唤道:“娘,您看傅言这孩子,怎生这么固执?我这好心好意,倒是得罪他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转头望向傅言,问道:“言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但说无妨,祖母都给你做主。这琅沅可是个好孩子啊,你可莫要糊涂!”
傅言轻轻颌首,双膝跪地,垂眉顺眼,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祖母,孙儿多谢祖母和婶娘替我操心。琅沅也的确是个好姑娘。我早先私自同安平县主退亲,是我的不是,有什么错,我自己担着怨不得人。只是……”
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纵是我不说,想必祖母也已经打探来一些消息。我早已经有了真心喜欢的女子,从今以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所以,不管是安平县主还是琅沅表妹,我都不会娶的!”
李氏怒道:“傅言!你可不要再犯糊涂了!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明珞娇蛮,可琅沅生性温柔,善解人意,你怎的也不喜欢?那赵家的小姐有什么好的。一个商贾家的女儿,日后你娶了她,你哪里还有官途可言?”
“官途是否顺风顺水,靠得不是裙带关系。”傅言沉声道:“我也并没有犯糊涂,我爹生前时常教导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是不是门当户对,我并不在乎。”
老夫人道:“你若是喜欢赵家的小姐。也没人拦着你。横竖就收了当个妾室,也不枉费你对她的一番情谊了。”
“不,祖母,我要的是娶她当我的正妻!”
众人大惊失色,老夫人又问:“你就这么喜欢她?为了她什么名声仕途都顾不得了?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就真的愿意只娶她一个?”
傅言颌首,正色道:“正是。谁说男子一定得要三妻四妾,我爹生前也只娶了我娘一个,是为大丈夫。今后,我便子承父志,独宠一人有何不可?”
许久,老夫人才叹了口气,将傅言扶了起来。她略带责怪的瞥了他一眼,叹道:“傻孩子,跟你爹还真像!行,依了你了,左右我这把老骨头拗不过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心上人带过来让我也看一看,你也不算小了,赶紧把亲事订下来,我也能安心了。”
李氏为难道:“娘,您这样是害了傅言……”
“行了,就这样行了。”老夫人握住傅言的手拍了拍,“我也不指望着言儿以后能当多大的官,只望着一辈子平安喜乐,莫要再同他爹一样英年早逝。我这把老骨头啊,就盼望着他能好好的,哪里舍得再逼他啊!”
如此,众人纷纷又去劝慰。琅沅自知自己是没了希望,连当平妻的念头也灭了。索性就咬着唇,跑到屏风后面抹了两把眼泪。
待傅言从上房出来时,正巧遇见了自家的叔父。当下拱手见礼,唤了一声:“叔父。”
傅温点了点头,应该是才从衙门里出来,身后的随从手里还抱着很厚的一摞公文。他将傅言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听说了消息没有?大理寺得了消息,那北地在逃的逆犯已经服诛。圣上听闻圣心大悦,得知揭发逆犯之人是一位豪商。遂下旨封了官职。”
闻言,傅言眉头一皱,惊道:“怎会如此?纵是有功劳,也万不能到了封官的地步!”
傅温点头,略带嘲讽道:“谁知道,国库长久空虚,怕是要找人填了罢。”
顿了顿,他拍了拍傅言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也许是我想多了。言儿,我听闻你喜欢赵家的小姐。叔父劝你仔细考虑,你原先同安平县主退亲,圣上那里已经恼了。否则你如今日日去弘文殿同皇子们讲课,少说也该是太傅。”
“多谢叔父提点,侄儿心里明白。”傅言拱手道。话音才落,就见山竹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见他面,慌忙道:
“公子!不好了啊!小姐她……她吐血了!大夫已经过去了,可还是昏迷不醒!”
“什么!”傅言大惊失色,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提袍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去。他生怕赵汐朝有什么闪失,直接骑马奔去。一路心惊肉跳,满脑子都是山竹说的那句“吐血了”。
一脚才踏进门槛,再也忍不住大声唤道:“汐朝!”
屋内人影憧憧,凤尾原是躲在小角落里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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