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凤谋》第190章

过了几天，少夫人给她透露了个消息，听说匡衡的儿子匡昌因为醉酒杀人，被皇上处置，但是匡衡却极力保子，且主动要求辞官，这样子才保住了匡昌的命，但是明明是匡昌杀了人，全城的郎中却几乎都被他们家请了过去，因为死的那个苦主也是京都中的大户人家，大家都猜测这是报复行为，城里的流言越传越邪乎。
没过多久，匡衡辞了官后便带着全家大小一起回了乡下，流言也渐渐平息了，蓝凌玉却知道张放肯定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而且那问题她也自己想清楚了，刘骜这一抬就是借机会连打带消，折了许嘉的羽翼。
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刘骜的这场棋局之中扮演的，只是一个偶然，还是一个被事先安排好的。
蓝凌玉看看摆在床榻上的那瓶夜光粉，那光芒始终都会变弱的，就像是所有的人对她的那些错误的看法和想法，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推翻。
过了几天，蓝凌玉重新去了舞馆，正好遇到了刘骜，蓝凌玉笑着给他请安，刘骜也笑着让她不必拘礼。
蓝凌玉突然觉得刘骜对她客气多了，有些话反而不便问了出来，蓝凌玉只好一面与他打太极，一面静待时机，但那些疑问终究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淡。问过安后，蓝凌玉便与他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回过头地回到了自己的那间练舞室。
张放正走了过来，看到刘骜正愣愣地站在那里，本来是想上前调侃他，却看见他眼底的沉痛，张放吓了一跳，他跟着刘骜很多年了，除了知道先帝打算废太子另立的那一次，还从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
“公子？”张放小心地问道，他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太过轻浮地招惹这位皇上的好。
“她似乎全都知道了，但是却没问出口。张放，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份了，我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她，但是却还是几次三番地利用她。”
“她知道了？”张放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很快便想出来了，想到这里，张放的心里也是一紧，但他赶快宽慰刘骜道：“公子，她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堂安宁，是会理解的，她是一个那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张放似乎也想用这些话来说服自己一样。
刘骜深叹了口气：“若是她问我，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她，就算她从此再也不理我，我也不会后悔。可是她现在却带着一种忍辱负重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到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张放垂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正各自想着心事黯然伤神的时候，蓝凌玉却打开门冲着外面的荷香喊道：“荷香，快去，看看厨房里的那个牛扒弄好没有？我等着吃呢，烟雨馆里的厨娘就是不给力啊。”
荷香赶快一边应道一边从已经石化的刘骜和张放的身边匆匆跑过，因为太着急了，也因为两个人的表情太过扭曲了，荷香竟然没有认出他们来。
过了半晌，张放闭上已经张得有些僵的嘴巴，抖抖地问道：“刚才的是蓝陵翁主吗？”
刘骜也稍微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很僵硬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秒钟，两人如释重负般地重重吐出了一口气，然后互相拍拍肩头，彼此给了彼此一个怪异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心头的重石已经被这个叫什么“牛扒”的怪菜给挪走了。
对于匡家，蓝凌玉的心里不是不无愧疚感的，匡衡无论在朝中怎么结党营私，怎么为自己谋利，都与蓝凌玉无关，当初骗匡扶楠放弃娶阳阿是为了自保，到如今对匡昌的打击，蓝凌玉尽量以护自己的名义去说服自己，可是她心底也不是不难过的。
可是刘骜却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走了一个匡家，还什么更多的李家张家王张站出来，不过虚位以待的各家这一次可不会站错队伍。
过了不久，蓝凌玉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安城那么多的贵戚家忙着翻新房子，忙着购置舞姬，原来刘骜好微服的习惯被京师的亲贵们知道了，他们极力宣扬自己家里的歌姬舞姬多么顶级，好吸引着刘骜去私访。
第二卷　043如坐针毡
虽然刘骜现在大权还没有在握，但是他毕竟是个皇上，想要立谁为侯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城里谁家也不如张大痣的烟雨馆风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骜每次携带着一名神秘男子同出入烟雨馆，一时之间成为长安城内最公开的秘密，而长安城中开始豢养男宠的风气也由此于掀高潮。
这天，张放仍旧如同准时上工一样地来骚扰蓝凌玉，这次他拿来了时下最漂亮的舞衣舞裙，他现在在追赶潮流上永远斗不过蓝凌玉，送她帕子，她嫌不吸水，用来擦汗不干净，送她吃的，她几乎全都吃够了，而且自创的许多张放没有见过的美味，把他还收得服服的，送她鲜花，她做成香水到处送人，送她布料，她不是嫌太艳就是嫌太薄。
张放好不容易找到一套舞衣，巴巴地送来，可是蓝凌玉只是略看了一眼后，便略一点头，放到一边了，张放问道：“这舞衣可是最新式的，长安城里其他的人都没有穿过的，我可是让人研究好久才研究出来的。”
“是吗？”蓝凌玉这才兴趣缺缺地抬眼来打开看看，“不过是比以往的衣料轻便一些，没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张放不服气起来：“我不相信，你也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衣服来！”
蓝凌玉很淡定地抬起眼来看了看张放那如同斗鸡一样的表情：“做个舞衣没什么难的吗？你看！”说完，让张放跟着她走进自己的那个小套间，她命人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带拉门的衣柜，打开来一看，全都是蓝凌玉平时让荷香照着她的想法做的舞衣。紧身的，宽松的，古典的。现代的，还有几套轻纱的芭蕾舞裙。
这下张放彻底在一片眼花撩乱中被蓝凌玉正式打败了：“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我画的样子，荷香给我做的，只可惜做过了我又不再愿意穿了。”她本来也不是十分热爱跳舞，以前是用来强身健体用的，现在则是拿来当正式职业的。
“好吧，以后我不再送东西来了。”张放碰了一鼻子灰，沮丧地说道。
“你若是有心，不如送我黄金白银。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礼物嘛！”一看张放的表情，蓝凌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该接二连三地打击这个根本不是自己对手的男子。
“算了。我其实不是那么爱财的人，可是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没有用不说，还十分占地方，我想不如我自己去置办一些好玩的东西。可是我的零花钱却十分有限，在这里打工的钱都归我姨娘了。”
原来是这样，张放赶快笑着说：“钱不是问题，不过以后你每有一个新鲜东西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蓝凌玉斜了张放一眼，“好吧，就算你是我背后的大股东了。”
张放走到衣柜前。拿出那几件芭蕾舞衣，问道：“这衣服可怎么穿啊？”
“套到头上就可以啦！”
“可是……嗯，这么短？”张放这时却放不开了。
“哈哈。”蓝凌玉一阵大笑，没想到那个传说中迷死女人不偿命的超级帅哥，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候，她笑了好一阵才极力忍住地说：“这衣服就是突出女子美好的身段，以往我们舞姬穿的衣服虽然也是窄腰设计。但是只限于腰部线条，而这件衣服却是展示全身线条。不过下面是与紧身裤搭配着的。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你也不会了解。”蓝凌玉看张放一脸疑惑的样子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以他的智商若是与人玩玩心眼还可以，但是这些东西跟他是讲不通的。
“张放大叔，你跟在皇上身边多久了，看你们两个总是很要好的样子似的。”蓝凌玉脸色正经地问道。
“很多年了，我们从小就认识。”张放只说到这里便不愿再多说。
“听皇上说大叔你搜集情报十分厉害，没有难不倒你的事情。”
“那倒是真的，我这个人最喜欢结交朋友，所以没有我打听不到的消息。”
蓝凌玉又有些踌躇了，过了一小会，她问道：“前些日子听说高陵那里出了一伙山贼。”
张放眼中精光一敛，看向蓝凌玉：“翁主怎么会对一伙不成气候的小毛贼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那伙贼人后来四处流蹿，不过现在已经被剿灭了。”张放十分轻松地说道。
“什么？被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