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上神》第66章


“无情道,无情道,你要执着你的大道便执着罢,可为何把你的心也炼得这样冷呢?”方其雅低低得凄笑,“我这样得爱你……这样得爱你,可你怎么体会不到呢?”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疯掉的感觉是怎样的吗?对,我疯了,无比清晰得认识到自己疯了,你的身影在我的灵台中倒影得越深刻,就疯得越厉害。逆天又如何,逆命又如何,逆道又如何,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个,我还留着些什么呢?我多想将你拉入泥沼,叫你也随我万劫不复,可所作所为又控制不住得想斩断你所有的弱点,让你继续高高在上,无处攻坚。”
“阿祸生时我就想将他掐死,可我舍不得,舍不得,那是我与你唯一的牵系,你那一剑剐去我半条命,可我还是将他生下来了!我切断你们之间的因果,无论阿祸生死如何,便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可我怎么都不曾想到,那样冷情冷性的你,竟还会脱离不了骨肉天性……我这样爱你,可你仍对我无动于衷,你仅剩的那些情感,原来都只是为我们的孩子留下的啊!”
方其雅像是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越是开口越是笑得厉害:“那个时候我就想,儿子尚且如此,那我们的女儿呢?她生来便只是个魂体啊,捧着她怕散了,保存她怕融了——逆天才得了她,要我如何心甘情愿讲她再送回地府?当器物炼化了好歹能长久留下,可我怎么舍得?”
“我天天看着女儿,等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睁眼,一天天看,一天天想,她毕竟是你我结合所生,我却切不断那份因果,那当你见到她的这时刻,该是会有多后悔呢?哈哈哈练云生!你该如何后悔当时对我的那一剑呢?!”
再苦痛再激动的声音,落了地便又悄然无声,死寂的冰胎似乎能将一切生命的气息都吞没,长久的站立,再回眸的时候,就如同血肉也被冻结在了此地。
白衣真人的声音依旧是止水无波的静寂,但是很低,很低:“她又何辜?”
“那我又何辜!我不过是多年前在般若潭外多看了你一眼罢了!”方其雅颤声吼道,“因你而入有情道,我沉沦其中终难幸免,为何你就能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我穷尽这一生也没法将你拖下凡尘一步!你说我该有多恨你?你说我该有多恨你!”
爱越深,恨越浓,世间情。事莫过于两相爱两相负,两相恨两相痴。
多年之前当她遇着他时,就该想到多年之后会有这样惨烈的结局。可痴恋其中为此迷乱时,又如何看破重重清障,明了此生便不该恋上他。
终究不过作茧自缚。
许久以后,方其雅终于镇定下来,她静静看着练云生,眼瞳幽幽,好似攒着两团清冷又浓密的火。她说:“现在,若问你要赤阳火,你可还不给?”
*
“阿祸,你还有个妹妹。”
方其墨蹲在禁制外,就如同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得再无法站立般蹲着,脸容一片索然。
“你缺的是一魂一魄,你妹妹索性就没有身体。”注视着阿祸惊愕瞪大的双眼,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当年她将你抱回来时,我们以为只有一个你,可后来布好阵图凝就冰胎,她将你妹妹的魂体自你身上取出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孩子……她自你父亲身上夺来的三滴精血只够你活命,你妹妹……就算有再多的精血,也无济于事。只有魂体……只有个魂体……你道我为何如此记恨你娘?当然有你的原因,还有的,便是你妹妹。”
“我不信她不知生下你们要付的代价。不但她要付,连带着你们也得付。可……她眼中只有个练云生。除了练云生,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注定你们会苦难一世,她也顾不上!”
“那我妹妹……怎样……了?”阿祸,艰难得问道。
“她自生时便不曾睁过眼。魂体是完整的,只非常脆弱,搁在手心都恐她会就此消散。冰胎温养了她三百余年,你娘用心头血为她提供滋养,一年一年撑下来,也该是极限了。就算先前你不曾遇险,练云生也总得来趟这和桑峰的。”
方其墨耸耸肩:“你娘要你爹的赤阳火。没人知道她要赤阳火干什么,可总归与你妹妹脱不开联系。偏偏比赤阳火更烈的金乌火她不要,只要赤阳火,而这天地唯一知晓有赤阳火的,就只有练云生。那火种因他少时的炼体早融在他血肉里,若非叫他知晓你妹妹的存在,你爹怎会心甘情愿剥出赤阳火,你娘如何遂愿?”
阿祸僵硬得扭过头。见那位两鬓的丹修对着他伸出一只手,然后默默摇了摇头。掌心上燃的赫然便是自太阳光华中提炼而出的金乌火。
阿祸双手紧握成拳,怔怔望着那禁制。整个世界也像是被这火燃起来般惨痛。
原来叫他躁乱如此的缘由应在了这里……这一世,她是他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11。6
某字典为何会花那么大的笔墨在他爹他娘这一对奇葩上?里面象征的意义你们想明白了吗?
特么还要更三章!
☆、第71章
“阿湮,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轮回镜中景象;再也忍不住;雪皇惊愕得扭头询问;却见视野中的人也正沉默望着此处;虽眉未蹙唇不抿脸容没有任何波动,但显然可以看出她也在困扰着什么。
万千年一如既往,立足太易宫顶端;诸世尽收眼底,听过的看过的太多;连雪皇烈焰般的性子也能催成了晨云暮霭;对这世间万物可还会有任何惊叹?然眼前所见的事物确实是远超两人认知太多,连辰湮都在揣摩着其中的法则;可见此物予她们的冲击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大。
这或会可以当成是完全颠覆认知的事实——因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血茧中的婴孩便是辰湮!她身上有着与辰湮一般无二的烙印——或者说,本该是她。
天底下怎可能有这样荒谬的事?
倘若这真的是她轮回中该有的一世,也不该滞留于世且被封三百余年!辰湮如今明明身在衡山,有完整的记忆与魂魄、身体,可那婴孩虽说无身体,却一样有着完整的魂体……既是同一个人,为何会独立成不同的个体而存在?再者,算算时间,那许多年前,她刚入人间,虽说已在世间轮转,却是怎般会落入洞灵源中、无形体得被困冰胎?
辰湮下得界来,走的是地府的正规渠道,名字被写入冥书命格也录在生死簿上,轮回有始有终,根本不可能会发生遗落人世脱离轮转的情况!然而眼前所见,这就像是被复制出了两个个体般,其中一个在莲塘中随着莲花生灭继续转世,另一个却在洞灵源中无知无觉沉睡了三百多年!
雪皇连声音都在颤抖:“阿湮,没有错的,那便是你!”
冥冥中的直觉太过笃定。亲身轮回的是辰湮自己,自亘古以来注视着她不曾动摇的是雪皇,连魂魄连命数都一并看透了,对某些事物的熟知更是深入骨髓,雪皇若认错也不是件情有可原的事,更何况她自己也会一并错认么?
“那是我。”辰湮的声音很轻很淡,但却无比笃定。
她魂魄的构成来源更多的是上神寄予在青莲中的力量,支持她魂魄运转的更是那抹来自九天之上神祇的神念。一世一世轮回,莲魂不断得在割裂自我,补全她魂魄的受损之处,只要神念仍在,莲花不灭,她就生生世世永存于天地。而如今轮回镜中之人,分明就是她。她们有着一样的烙印,无二的本真,来自同一个源泉,甚至分不住哪个是主体哪个是辅体。
唯一的区别,她虽有辰湮形容魂魄,却脱离莲塘,实是无根之萍,而辰湮身后,还有着一塘的莲花。
辰湮的视线掠过练云生静默的脸,在方其雅身上又定了一会,最后还是落在冰胎上。
“她是在我还未觉醒之时,在人世间留下的。”辰湮轻轻道,“这天地,能够补全魂魄的,不止是这莲塘,还有……轮回。”
三生路,忘川河,奈何桥,地界本就是死魂的所在,却对魂魄有着最天然的伤害,轮回关前的每一个关卡,哪一个不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凡人魂魄无知无觉前往轮回关,那一路彼岸之花悄无痕迹侵蚀着魂体的情感,一碗忘川水熬成的汤洗去前世记忆,桥头一眼回眸也回去了今生所有痕迹,轮回关上一场轮回更是消磨着魂魄的魂力——那黄泉是生灵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在大张饥渴的嘴巴,等待着吞噬新的滋养。
可是,这样的轮回,却是塑造灵魂的另一个温床!原来天地之间,除了青华上神的莲池,还有一个地方,能补全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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