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_容九》第59章


至少在没有摸清符宴归的底细前,她没有必要提前一走了之,引人注意,徒增麻烦。
“那你要出门,直接和我哥说就好了啊。”符宴旸死死抓着她的手,“你别看我看去单纯,其实我很聪明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哥身上……”
长陵一怔,只听他道:“你堂堂五毒门主,又如此美若天仙,怎么看得上我哥呢?”
“……”他对五毒门的误解到底是有多深……
“我只是去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要瞒着我哥?”符宴旸开始了天马行空的瞎想,“该不会是……姘头吧?”
长陵这会儿开始后悔了:我自己逃出来就好了,何必要捎上这么个碍事玩意儿?
“我找的人名字叫贺瑜,你听过吧?”
这下轮到符宴旸呆住了,“你要找贺小侯爷?”
“你也认识他?”
“认识是认识……”符宴旸“单纯”的眼神里竟然的泛出一股复杂的意味来,“不过我们的两家的关系还是比较暧昧的……”
“暧什么?”
“一言难尽……诶,你一定要找么?”符宴旸摆了摆手,“我哥要是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的……”
“怎么?你大哥和贺瑜的关系不好?”
“说坏也不坏,说好……也……欸,你真要去找他啊?”
符宴旸看长陵扭头就走,忙屁颠颠的追上前去,“南姐姐,你初来乍到路想必不熟,刚好侯爷府离这儿也不太远,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啊。”
“你不怕你大哥生气了?”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他哪会知道?”
长陵目光犹豫的往他身上一落,这会儿她开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兴许这蠢小子才是符宴归真正派来盯梢的人。
不过,去侯府也算不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符宴归想知道就知道好了,最多到时与叶麒串好口供,只要南絮的身份不露馅就行。
“那,也行吧。”
符宴旸没想到长陵这么干脆的答应了,眉梢一喜,当即蹦蹦跳跳的带起路来。
侯府确实不远,二人也就步行了小半个时辰,站在人行如织的镇淮桥头上,一眼就望见了牛气轰轰的侯府大宅。
长陵稍稍一讶。
早知如侯府主人那般张扬的个性,他的府邸想必也低调不到哪里去,但看那高墙压顶,墙外种了一街长的樱花树,府门前的石狮更是气派之至,瞬间又觉得与那不着边际的叶麒归不到一块儿去。
符宴旸在来的路上就买了一方红纸,垫在墙上写着拜谒的帖子,长陵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不觉奇道:“你既是丞相府的人,见一个小侯爷,用得着写拜帖么?”
“我是丞相府的没错,但我脸上又没写着我是谁,你以为那些看门的来一个就通报一个啊?”符宴旸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名字,“那贺侯还不得累死。”
“喔?一个小侯爷而已,架子摆的这么足了?”
“而已?那可是贺瑾之啊,就连当今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咱们金陵城那么多王公贵族,还有敢把府邸建成这样……搞定,走吧。”
侯府的规矩果然不少,两人递上名帖站在外头吹了好一会儿的西北风,负责接待的管事官才姗姗来迟,一见着符宴旸,便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今日府内事务繁多,让符公子久等了……这位是?”
“她是荆家的小姐,”符宴旸替长陵答了,“我们来见侯爷可是有要事的,你通报过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叶麒(qi):我失踪的第n天,有人想我么?
读者:没有。
第四十章 :凌绝
管事官又躬身赔礼道:“实在抱歉; 我家侯爷早前出了远门; 尚未回京; 二位若想拜访; 不妨改日再来。”
“他不在;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啊……”符宴旸不乐意了,“害的我们等了大半天……”
长陵问:“他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么?”
管事官摇了摇头。
长陵有些不解: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是重伤未愈,回不来了?
人不在家; 自然没有巴着不走的理由。
回途中,符宴旸看长陵一路闷声不吭; 好奇道:“南姐姐; 我瞧你对贺侯都是直呼其名; 你们之前很熟么?”
长陵:“不熟。”
“那?”
“在五毒门的时候; 他借走我一样东西; ”长陵随口胡诌,“我是来向他讨还的。”
“原来是这样,”符宴旸一脸恍然大悟,又八卦道:“什么东西啊?”
长陵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圆谎的意思; 圆润的将话题一转:“行了,侯府我去过了,还要我教你剑法么?”
“要要要,有没有那种速成的,最好就可以把人给唬住的那……”
“没有。”长陵适时截断他后头的话; “你先说说看,士院生的入试是怎么个比法?”
符宴旸想了想,一拍长陵肩膀:“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看就晓得了。”
青溪之畔,楼阁亭榭自成一排,一座飞云画栋,幕帘高悬于户牖,上书:守得云开见月明。
正是开云楼。
这开云楼俯瞰一江烟水,门前翠柳系花,应是金陵城中饮酒作诗的好去处。
至少长陵在跨入酒楼前是这么想的。
怎料刚迈到门槛边上,没听着清歌舞曲,但闻里头传出“咚咚咚”的伐鼓之声。
“哎呀,赶上趟了。”符宴旸颇为兴奋,一颠儿一颠儿的往里奔,长陵也跟了进去,楼宇内人声嘈杂,菜香四溢,一眼抓住人眼球的却是搭在中心的楼台。
台下摆着一面堂鼓,酒保正卖力的用木槌击鼓,台上有两人正在过招。
“南姐姐,这里,这里有位子!”符宴旸选了个靠近高台的座儿,那桌上还坐着两个年轻男子,正专注的盯着台上的人。长陵看符宴旸一再招手,这才上前坐下,那两人见有人拼桌,似乎并不介怀,只是长陵容颜实让人难以忽略,不免多瞧了两眼,看大美人冷眼瞥来,又悻悻把目光挪回擂台。
此刻比武的也是两人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劲服绣着金丝银边,颇是华贵。长陵瞄了两眼,瞧着一拳一脚稀疏平常,实在没什么看头:“这酒楼的人都是来围观打架的?”
前方有人挡住视线,符宴旸歪了一下脑袋,“可不是,你不觉得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人比武特别得劲么?”
长陵:“……”
她举目望去,这家酒楼共有三层,以擂台为中心挑高至楼顶,如此,二三层的雅间客人也能够看到比试——底楼的看客龙蛇混杂,什么类型都有,但是楼上的多是年轻人,有男有女,其中一大部分身着统一的对襟长衫,浅浅蓝蓝十分清雅。
“他们就是清城院的院生,”符宴旸沿着长陵的目光,解释道:“是不是挺威风?”
哪儿威风了?
台上的人不知道耍了个什么招式,惹来一阵叫好,长陵神情漠然的瞥了符宴旸一眼,“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是了,我都忘记同你介绍了,”符宴旸指着台上的人:“这开云楼的老板是清城院的副院士,说穿了,此地就是士院生消遣的地盘,若有闲暇想练手,随时可上擂台比武,当日获胜的人,可免去一餐饭食……看到那边的排牌子没?”
长陵顺他指尖一觑,见一堵高墙之上挂着一排巴掌大小的木牌,牌上写着各种名字,符宴旸道:“那上头是每个月在这里比武的士院生的排名榜。”
“都是士院生?”长陵问:“其他院生不能上去比么?”
同桌一位青年听到他们的谈话,笑了笑:“这儿光是一杯茶都要一两银子,上台比武一次也要花一两,那些江湖草莽哪舍得进来?”
符宴旸想起长陵“五毒门”的出身,冲她做了个口型:互相看不顺眼就对了。
长陵第一次听说比武还要塞钱的,不免有些开了眼界,“如不是清城院的院生,普通人能上去么?”
“平头百姓哪敢来和清城院的人比试?”另一个青年也忍不住插话,“要是真有身手好的,院士自会去招揽,很快也会成为清城院的人咯。”
“看来二位兄台对清城院很是向往啊,”符宴旸叫了壶茶,替长陵斟了一杯,“你们也是今年赴考的?”
“你们也是来这儿打探主考官虚实的吧,”那两个小哥见符宴旸一脸青葱,又看长陵十指纤细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不禁流露出几分轻蔑,其中一人道:“今年赴考士院生的可比往年多了一倍,我看,你们还是回炉多练练,过些年再来吧。”
符宴旸正要发作,长陵问道:“方才你提到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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