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直路》第43章


二殿下,你说这事诡不诡异?”他也没有等周文武回答,又自言自语道:“就连书房的贮币器也充满古怪。大姑娘所说的那贮币器与其他四个的来源不同,那是徐……”
周文武看向他。
季再临微微苦笑。“心知肚明就好。三姑娘送来了许多不知年代的,嗯,古物……”
“徐回把陪葬品给徐直?”周文武面上以有怒。
季再临看着他脸上的面具,都想说,只要是天子间没有的东西,都有可能是陪葬品,例如你脸上那个。
但,他并没有戳破,只道:“大姑娘查过许多古书,皆查不出三姑娘送来的古物年代。奇怪的是,有些古物送来途中就不见了,贮币器算是意外抵达,被大姑娘收在书房里。我们本都没有注意,偏大姑娘察觉上头刻有人文记载的雕像略有不同……隔日多余的雕像就不见了。”
“你们亲眼看见了吗?”
季再临耸肩。“没人注意到。但,大姑娘记忆力奇好,我在他生病多年怎会不知,经她说出口的笃定是事实,不必怀疑。她也直接落笔将其绘出……二殿下,你不觉得很玄妙吗?也许我们正在说话的同时,有人正看着我们,只是我们都没法子察觉。天下间有他们,天下间有我们,正是此理。你道,这种想法稀不稀奇?”他必须承认他的幻想与组合能力远不如徐直,他想了许多年才想到这种可能性,要再多想几种他实在无能为力。
周文武沉默,而后嗤之以鼻。“无稽之谈。”
季再临挑起眉,似笑非笑。他与姜玖不同,他本身相貌雅致,哪怕他严厉时也给人无害之感。“虽是无稽之谈,也令我警觉。大姑娘她……很聪明,总是在蛛丝马迹处发现不对劲之处。我相信天下很多人都在哪听过或看过孙时阳三个字,却从不让它往心里去,但大姑娘不同,就连天下最难的组合排列进入她的眼,再至她的脑,就能解开谜团……二殿下,我跟你这样形容,恐怕你也不甚明白吧,也只有跟着大姑娘多年的身边人,才知道她的强项。”他有意无意加重最后几句。
周文武冷冷的看着他。
季再临又道:“一样、两样……不相关的事,都被她收拢进大脑里组合,你道,最后她推理出什么呢?大姑娘一心在研究,只盼对方来找她,我却想到这一切将带来的隐藏危险。既然,在大姑娘所见所闻里,有个会开颅的孙时阳在天下里活过,那么,我就还原这一切,让这世上确实有个会开颅的孙时阳,如此一来,人人都知世上有这么一个人,管他是不是同一个人……在拥有西玄历史的这个天下里,有个名医确实叫孙时阳,那就足矣。何况,我跟着大姑娘多年,深知世上恐无人能治她,所以冒险炸死,远离西玄,寻了个医家之后,让他重新改姓换名,幸而这小子争气,颇有医学天赋,虽不知另一个孙时阳的能力如何,世上再无人能与他一般开颅治病。”
“换句话说,他笃定能治好徐直了?”
周文武这话一出,季再临静默不语。周文武又低头目光擦拭着那把刀。
“二殿下,你这是……”季再临不死心的追问。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打发这难捱的时间,周文武难得屈尊降贵的回答他,道:“孙时阳治病时,草屋外有只大鸟守护者。”
“……我不记得孙时阳有养鸟……”
周文武嗤笑。“面具是鸟骨所制,你说呢?徐直与我讨论过,鸟骨或有守护之意,这才在巨鸟自尽后,被人制成面具,葬在孙时阳的墓里。”
季再临的神色顿时玄妙起来。徐直也会跟这个西玄二皇子讨论?在徐直眼里,这个西玄二皇子不好学不聪明,周文武是用了什么心机,居然能勾得徐直跟他说上这些……随即他脸色一正,寻思着守护之意。孙时阳治病,巨鸟在外守护,是守护孙时阳本人?还是守护病人?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先前幻想下的推论——另一个天下的存在,只是他与大姑娘看不见,但那天下的人一直盯着他们……他几乎要脱口问,还有没有鸟骨面具?
如果有,这姓周的早就分给他了吧。
季再临愈看他心里愈是古怪。西玄姓周的皇族都是疯子,在他眼里,先皇是,当今陛下是,只是他父子两人藏得极好,让人瞧不出来。袁图说的仁君?哈,连袁图也给骗了,还什么神算呢。
西玄二皇子也是疯子,但疯的让人明明白白。他还在西玄时从不阻拦这位二皇子对徐直的追求,因一旦追求便不会反害徐直,虽然他总认为这位二皇子对徐直的追求似乎少了一种西玄天生的霸气与野性,多了小心翼翼,反倒他对徐达的疯魔符合了周家的疯狂。
季再临左思右想,心思最终落在屋里正在进行开颅的徐直,突地他转身就走。
周文武只是看他一眼,又低着眼擦着那把西玄长刀。
没多久,季再临再回来,这次一头雾水的九行跟着,在周文武的注视下,往地面上撒上面粉。
涂月班也被扣在这座庄园里,易朗跟娄全广在院门口指指点点,娄全广一见周文武在这,眼一亮,走进来说道:“周文武你是在这防什么?”他顿时停步,刀尖正对着他的颈子。
他嘿嘿笑了两声,看着那些面粉,殷勤的说道:“你们是想防看不见的……靠近吗?在我们那里也是。如果遇见重病,谷里的大夫有所不确定时,我们总会在大夫进去治疗时说着,里头的是徐石,请止步。”
季再临正弯身撒着面粉,听得此言,转头看他。“徐石?”也姓徐?
“是啊,徐石是谁我们也不清楚,虽不能说万试万灵,但流传下来也就当回事了。”
“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风俗民情。”季再临心不在焉的说着:“徐石对你们谷里一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才以为他可以微震四方。你们里头有姓徐的?”
“没有,没姓徐的。不过,徐石是……”娄全广故意凑近周文武,这一次周文武没有避开他或者武力威胁,另他大喜过望。“徐石,就是那个我说颇似徐直的那女子的画像啊。”
周文武眼皮一跳,蓦地想起宫里深处的那副画像。
娄全广继续说道:“我猜徐石八成是什么可怕的武将,这才拿来吓唬小孩,后来在我们那里就被奉为阻邪屈灾的神之类,周文武你……”
“闭嘴!”周文武烦躁的说道。他一个起身的动作,怀里一样东西落下。
他低头一看,是自徐直那里拿来的同心结,他蹙起眉,正要拾起时,咔的一声,在结下的凤凰玉佩尽碎。
……就像是有人正好踩过去,周文武瞬间头皮发麻,出于本能的,他拽紧长刀,疾步挡在屋子门口。
季再临也在那一刹那反应过来,推开九行,如临大敌的挡在已封住的门窗前。
娄全广呆站在原地。不是还在谈笑风生吗?他尽力讨周文武欢心,怎么现在转眼搞得像十面埋伏?
九行也是一愣,低头看着地上的面粉,上头只有被季再临跟周文武踩成一团乱的脚印,他犹豫一会儿说道:“我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如果有人有心要毁了大姑娘的脑子,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
“这叫明目张胆?”季再临看着这个姜玖的接班人,老实说他不甚满意,不知那个疯子陛下在想什么。
“是啊,大姑娘并不是违背什么常理而出生在这个天下里啊。我们自幼所读的书,不就是叫我们顺天纲,顺天命,大姑娘跟我们天下人都一样,就是这么顺其自然的出生了,虽然她的脑子在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是她的脑子能催动天下进步,与我们有所不同。但,这客场不也是老天叫她出来带动天下进步吗?你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要用异常的手段停止大姑娘的生命,那他,就是违背天理,天理不容。”他停顿一会,犹如背诵道:“如果掩藏得益,就不会被人发现,如果出了纰漏,却要找不小心发现的人麻烦,这未免太过霸道。我不以为,对方如此不讲理。”
季再临眨眨眼。“你说的似乎也没有错。”
“里头的孙时阳,是现金天下里的孙时阳;里头的徐直,是现今天下里的徐直。由现今天下的人来决定徐直的生死,这才是合乎天理的吧?”九行继续背诵道。
季再临看着他,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徐直最新任的身边人看起来柔柔弱弱,贵公子哥儿的气质还没磨去,居然能够讲出这番道理……莫不是徐直教的吧?
周文武一直没有抬头,就这样看着自己紧紧拽着的刀,他的手背上尽是突起的青筋,仿佛随时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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