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婢(西菱)》第56章


枉了他们。”
皇后微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又道:“今儿本宫也乏了,各位妹妹们也都歇着去罢,明儿再说。”
众人听说,起身告了辞,各自散去。
皇后瞧着她们离去,出了一会儿神,便叫玉橙:“这些日子你可叫人留意着严贵人没有?”
玉橙道:“回娘娘,奴婢已安插了人在留芳殿了,从严贵人进宫起就在跟前伺候着,如今是那边的尚服。据她瞧着,这严贵人与宫中各位娘娘们走得都不甚近,也不算太疏,面上都过得去,也未见和谁特别好的。”
皇后点点头,又问:“丽贵人呢?”
玉橙道:“回娘娘,暖春阁那里,罗贵嫔娘娘去过一次,丽贵人似乎很喜欢与罗贵嫔娘说话。对了,今儿怡妃娘娘初见丽贵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还送了支七宝填金镯子。不过怡妃娘娘和丽贵人并没什么关系,倒像是性情相投的很。”
“性情相投?”皇后笑了一笑,道:“丽贵人倒真是天真得很。若论起这一点,她倒该与娴妃性情相投才是了。”
玉橙道:“回娘娘,娴妃娘娘这些日子在步莲宫静养,甚少出来,只怕还没有见过丽贵人呢。”
“这倒容易。”皇后掸了掸手上的金护甲,微笑道:“明儿就可以见一见了
。”
52、十五、查证
李重明当晚没翻牌子;自回勤政殿去了。后宫诸人都明白这意思:皇上并未怪罪娴妃;但娴妃终究嫌疑未清,他也不好太过袒护。
皇后听说这个消息;也只微微一笑。李重明这是撂开手来;自己做好人,却叫她来做这个恶人。明儿闹起来;她少不得要管,但怎么个管法;却是个难题。
若问罪娴妃;皇上不高兴;若不问罪;压不服后宫口声。何况皇后心里自有一个算盘。
后宫之中,一枝独秀最忌;平分秋色才好。先前她略打压怡妃,是因怡妃这两年高傲太过,除了还略敬敬她这个皇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趁着娴妃进宫,杀一杀她的风头锐气,正是好事。
但如今怡妃已大不如前,娴妃却是隐隐有超越众妃之势,所以自然也不能再让娴妃得意下去。
“娘娘的意思,今儿是要杀杀步莲宫那一位的风头了?”玉橙一面替皇后挽着乌发,一面小心翼翼地说,“但皇上的意思,明是护着娴妃娘娘了,娘娘可两头难做人呢。”
皇后微笑,眉眼端庄,“皇上要做好人,本宫为什么不做好人?要告娴妃的状的可不是本宫。”
玉橙想了想,也微笑道:“娘娘说的是。自有底下人替娘娘说话儿呢,岂用娘娘亲力亲为呢。”
皇后对镜笑着拿指头点了点她,道:“你这丫头,越发机灵了。”
玉橙道:“都是娘娘调/教得好,奴婢若不努力学习着,哪里配给娘娘办事呢。”
小心地扶正那八宝衔珠金凤,玉橙微微蹲身递出手来,“娘娘,走罢,只怕各位娘娘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皇后扶了她的手,姿态优美地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甚是愉悦,“走罢。看看今儿各位妹妹的戏演得如何,本宫真是期待。”
今儿各位来请安的妃嫔们都格外的早。而且都出奇地安静,入座之后,或是品茶或是发怔或是互递眼色,偏就没一个人吱声儿。
皇后扶着玉橙仪态万方地踏入殿门,众妃嫔一齐起身问安,皇后环视一眼众妃,微笑道:“各位妹妹免礼,坐罢。”
众妃嫔谢坐坐了,皇后先朝怡妃望过去,忽见怡妃今儿不止带了浏香过来,还带了一个才人品级的宫女,玉橙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方知这宫女就是云楼。于是和颜悦色地向怡妃道:“怡妃,你昨儿受了惊,可叫太医瞧了没有?”
怡妃凤眼一挑,道:“受惊是小事,要命才是大事呢。”说着,起身福下去,道:“妾妃求皇后娘娘做主,细查昨日下药害妾妃的主使之人。否则,妾妃侥幸逃得过这一次,还不知下次是怎么死呢!”
皇后安慰道:“你且坐下。本宫知道你着急,出了这样大的事,便是你不说,皇上与本宫也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说罢,又瞧众人道:“各位妹妹以为呢?”
灵妃娇声道:“自然是要查一查才好,否则宫里岂不人人自危么。”
萧贵嫔扬眉,瞟了娴妃一眼,又扫了一眼灵妃,说道:“可不是么,这表面瞧着,都是和和气气,温柔亲热的,谁能想到背地里下得了这样狠手,若不好好查出来,谁知道眼前的好姐妹哪个藏着祸心呢?”
皇后点头叹道:“正是这个意思了。大家一同侍候皇上,原都是自家姐妹,何至于如此,便是本宫瞧着,也是心惊。”
严贵人低眉一笑,道:“皇后娘娘慈善心肠,可惜不是人人都这么想。”
皇后又瞧罗贵嫔,道:“罗贵嫔以为呢?”
罗贵嫔低头道:“娘娘和各位姐妹说得很是。”
皇后微笑,又瞧娴妃。娴妃今儿仍同往日一样,一直安静坐着,低头不言不语。她今儿是带着烟梦过来的,皇后瞧了一眼,仍是问道:“娴妃以为如何?”
娴妃见问,略一抬头,仍是低眉垂首,柔声道:“全凭娘娘裁度。”
皇后慢慢饮了口茶,缓缓瞧了一遍众人。今儿的事儿是冲着娴妃来的,人人都知道,这时候眼睛或明或暗地都往娴妃那边瞧,偶尔互递个眼色,那意思,都是等着看好戏呢。
连向来不甚知事的丽贵人此时也不时瞧一眼娴妃,又瞧一眼怡妃,似是也在想着什么事。
皇后见众人皆无异议,便道:“既然各位妹妹都认为此事要彻查,那本宫自然要好生查一查了。”说着,淡淡扫了一眼严贵人,仍低头轻刮着杯盖,道:“但如何查法,各位妹妹可有主意?”
严贵人知意,便将昨日的话说了一遍。皇后点头道:“严贵人这主意倒也不错。何姬有孕,本宫已命人将她暂安置在剪风阁,另挑了宫女太监服侍。如今既要从下人入手,咱们就往琉璃筑去,好好审问审问罢。”
琉璃筑甚为小巧,并不与诸妃嫔主殿相近,四周翠竹环绕
,夏日住在此处,倒是清凉得很。
皇后带领诸妃嫔来至琉璃筑,在厅上坐了,便命将该处的下人们都唤来。
本朝之例,姬夫人无宫殿,所住皆在内宫南角的各个院落之中,院中也并无六尚女史,首领奴才只有一位掌事宫女和一位掌事太监。
皇后传旨,顷刻间门外就跪了一院子宫女太监。皇后略瞧了一眼,便问掌事是谁。
一个小太监叩头道:“奴才四顺,是琉璃筑的掌事太监。掌事宫女以前是碎月,自从碎月死了,姬夫人就没指派人,所以现在还空着。”
皇后便问:“既没有掌事宫女,哪个是近身伺候的?”
两个宫女叩头道:“奴婢香草,奴婢小甜,是常在里头伺候的。”
皇后点头,慢慢地打量了二人几眼,二人皆是垂眉低首,恭谨小心。皇后瞧了半晌,方说道:“何姬夫人身边的断香,是几时开始伺候她的?”
香草回道:“回皇后娘娘,断香原不是里头伺候的,因碎月死了,何姬夫人伤心,可巧这断香与碎月是同乡,何姬夫人听说,就把她提到身边伺候了。”
“同乡?”皇后眉头微皱,又问:“既这样,何姬夫人叫断香往秀清宫去下药谋害怡妃之事,你们可知道?”
香草、小甜听说,忙叩头道:“奴婢们一概不知,请娘娘明察!”
皇后一时不言语,忽听严贵人道:“这些刁奴,个个儿的都是满嘴油滑、暗藏奸狡的,仗着娘娘仁厚,什么事儿都推不知道。若都要这样,天下的案子竟也不用审了,横竖只说一个不知道就完了。”
皇后便瞧她道:“依你的意思呢?”
严贵人微微一笑,道:“若依妾妃,只消让冰库里打些冰作的钉板来,令这些奴才们往上一跪,日头地下,不一会儿那冰都化在肉里,又麻又痒,那滋味儿,可是好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腿上一阵发凉。只听灵妃娇声浅笑道:“妹妹这法子倒是新奇,竟从未听说过的。”
皇后面带犹疑之色,道:“这……”
严贵人微笑道:“娘娘若怕伤了这些奴才,倒也不用担心。这冰钉子又不是铁钉子,跪在上头,不一会儿就变成水化了,有什么打紧。”
皇后瞧了怡妃一眼,怡妃也冷笑道:“这些刁奴,原该重罚,这都嫌轻了呢,娘
娘还顾忌什么?”
皇后点头道:“既如此,就依你们。传令下去,即刻将东西送上来。凡琉璃筑中的下人,不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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