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故人踏月来》第41章


萧知余又一次从梦里惊醒过来,果然,又是一片潮湿。他忽然觉得想扇自己两巴掌,没法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去吃烧烤,结果今天不舒服。简单的把存稿修了一下就发出来,一会儿睡觉去。最近天气不好,大家都多注意,别生病了。
第三十八章
付尚书付林怀接到秦家递过来的帖子的时候正在书房画画,画的是重阳赏花图; 正一笔一笔的勾勒着菊花花瓣; 被管事的这么一打岔,瞬间就没有了心情。画画这么风雅的事情,是不能有人来打扰的; 一旦被打扰; 就再也找不到那个调调了。
接过帖子; 付林怀粗略的看了一眼; 对着秦家管事说:“回去跟你家将军说,我明天下午一定在家等着他。让他来的时候别忘了之前答应好我的西戎特产,不带着的话可是不让进门的。”
付家和秦家一个文臣一个武将,虽说祖上一起一起跟圣祖打江山,可是交情也不是很深,两家走的最近的,应该就是前房的管事跟过年的礼单子吧。付家跟秦家,其实谁也不想有两边走得近乎的这一天。
送走了秦家管事; 付林怀回到书房拿着帖子又仔细地看了看;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以后,起身走到靠墙的书柜; 拉开门,从暗格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付家的祠堂上一直供着圣祖御赐的丹书铁券,年年祭祖,付家人都有无上光荣; 可是,付家除了丹书铁券还有一道密诏,这是除了当家人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当年,圣祖为了不让萧家的后代混进李朝的血脉,下了这道密诏,付尚书轻轻地抚摸着锦盒,叹了一口气。
这丹书铁券听起来多唬人啊,民间管它叫免死金牌,可是真能免死吗?这可不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什么事情,不都还是得皇帝说的算嘛。真遇上一个不顾后世评价的任性皇帝,真杀了又如何。罪名这东西,是最不好写也是最好写的。
付林怀打开锦盒,蜀锦织就的密诏经过漫长时间的洗涤,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略微有些暗沉,他小心翼翼地把密诏拿出。
“皇帝敕命,有陈之季,海内横流,豺狼肆暴。朕投袂发愤,扶翼义师,赖苍昊降鉴,股肱宣力,又有佐命功臣,共济艰危。梁并天下,天下大定,此朕之宿志,于斯已毕。余前朝李氏有信、崇二脉不知所之。陈哀帝自缢死,御书曰李氏江山,朕之子孙必夺回。若大梁重回李氏,此朕之罪。魏国公付孟先明识政体,孝悌纯笃,可堪重负……”
后面,付林怀已经不想在看下去了。为了史官的那一笔,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实呢。
自从付林怀从父亲那儿知道了这事儿,他就一直觉得圣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这天下已经是萧家的天下了,混进了李氏的血脉又能怎样,还能翻了天不成?能从姓萧再改回姓李,这不可能。
付林怀忽然有一个主意,他想明天下午劝劝秦良,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十几年前,皇帝已经自己处理了一个李家送进来的妃子,又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护国寺,这回,还是就让皇帝自己处理就好了,他们就不要掺和一脚了。
所以,第二天下午,当秦良秦将军把事情从头到到尾说出来以后,付林怀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听故事,他万万想不到世间上还有这么大胆又神奇的女人。
“秦将军,这事儿您确定是真的吗?”付林怀问道。
秦良秦将军沉重的点点头,说:“不能说十拿九稳,但是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付林怀长叹一声,说:“咱俩人私底下,我说句犯忌讳的话,如果我是你,可能早就悄悄地把那位周妈妈杀了,在看出她不对劲的时候就杀掉。”
“这是我家宏瑾发现的人,我当时没在雍郡。”秦将军说。
“所以啊,我觉得这女人留在后宅挺好的。”付林怀说。
秦将军被付尚书这话弄得没词儿了,沉默了很久。
“现在这事儿该怎么办?这太子要是当了皇帝,这大梁可就真姓李了。”秦将军问道。
付林怀琢磨了一会儿,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过几天去王太师家探个话儿。王太师今年九十有六了,过年听他家里人说有些不好,咱就别上赶着给人家添堵了。你说呢?”
秦将军是个武将,虽说也是从小读书识字,但到底还是对这些弯弯绕绕懂得少,他觉得付尚书说的话又有道理又没道理,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驳了,只能挠挠头,说:“好,那我就听您的。”
付家后院,付锦绣跟秦宏瑾倒是聊得挺开心,付锦绣讲了自己重阳节在万寿山糗事,她居然忘了自己还没有跟萧建成成亲这件事情,抓过他的手就抹清凉膏,太丢人了。秦宏瑾笑了,说:“重阳节那天我倒是看见裕王世子了,就在福安街上,马车坏了,荷包被偷,吃碗小馄饨没钱给。”
付锦绣听完哈哈大笑,说:“萧知余这么腼腆又古板的人遇见这种事情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宏瑾点点头,说:“我觉得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脸能红成这样,而且表情还这么严肃。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那个馄饨摊摊主刚来京城,不懂京城的规矩,非说他是骗子,要拉着他报官去。还好我听见热闹,下去看看,给他付了钱。”
“你见过萧知余?”付锦绣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见过,前些日子面圣的时候。他和舞阳公主在一起,比舞阳公主还容易害羞。”
“对,裕王世子这点都出了名了。我跟你说,他啊小时候生下来体弱多病,好几个太医都说怕活不过十岁。后来,裕王家里一个积年的老妈妈给出了个主意,说乡下人给体弱多病的小孩取个贱名儿,这样好养活,想来想去觉得都不好听,最后取了个小名儿,叫阿奴。别说,这小名叫开了以后他的身子骨还真慢慢好了起来。喜得裕王妃命府里在他十岁以前,上上下下都叫他阿奴。”
“阿奴,”秦宏瑾念了一声,又想到萧知余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说:“还挺般配的名字。”
“是啊,这小名后来就传开了。念书的时候,读史,读到,杨太后垂帘,与群臣语,犹自称奴。就被萧家那群坏小子说他是姑娘名,气的萧知余回家跟父母大闹一场,非要改名字。裕王妃怎么肯,结果他就天天板着个脸,可是本性又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我哥哥小时候跟他一起念过书,回来没少拿这事儿当笑话给我讲。”
“害羞这毛病好治。”秦宏瑾说,“把他扔秦家军那群老兵里,不出三天,准保他听见什么都不脸红。那群老兵说的话,糙得不行。”
付锦绣歪着头想了一下,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太坏了,幸亏这也就是咱俩后院说说,要是传到萧知余耳朵里,估计他可能想提刀杀到你家去。”
“那他可就太忘恩负义了,我又是替他付银子又是借他马车的。”秦宏瑾说。
“什么,你还借他马车了?”付锦绣笑着问。
秦宏瑾点点头,说:“对啊,他家车夫说他前一天不舒服,没法骑马,我只好让我家车夫把我送回去以后又去接他。”
“佳人救世子,这要是倒过来,都够写个话本子的了。”付锦绣笑嘻嘻地说。
秦宏瑾听完这话不禁扶额,说:“你联想可真丰富。”
付锦绣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说:“说点正事,你父亲今天来是因为周妈妈的事情?”
秦宏瑾点点头。
付锦绣轻笑了一声,说:“这个事情,我说实话,真不想管啊。”
“为什么,你我两家可都是有密诏的?”秦宏瑾问道。
“密诏,密诏算什么,皇帝他万一就是不想认谁还能管得了他不成?”付锦绣说,“你别说丹书铁券,那玩意没什么大用。”
“妇人之仁。”秦宏瑾说。
“你说的没错。”付锦绣闻言一笑,“我还真就是。家里虽说也请了教书师傅,四书五经也念,各种史书也读。但是,秦姑娘,你得清楚,我俩不一样。我从小就长在这后院里,从小到大都是要求做个文静娴雅的姑娘,小时候还好点,能偶尔淘气,大了以后呢,我母亲经常跟我说要我跟嫂子学,八面玲珑会说话。成亲了呢,三皇子妃,听起来多风光,前世咱俩又不是没见过,就在三皇子府的后院,我当时的态度跟现在是一样的吗?我跟你说,读再多的书,眼界在这儿了,格局也就定在这儿了。”
秦宏瑾看着付锦绣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有些发愣,眨巴眨巴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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