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有喜了》第134章


张华云低着头,双手微颤,眼神闪烁,泄露了她的紧张与惊恐。
燕南铮雪颜清冷,问她:“你是衣房的掌事宫人,也精于刺绣,对官袍的裁绣再熟悉不过,私自裁绣官袍并不难。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岚彻怒道:“罪证确凿,她还能能说什么?就是她助纣为虐,帮凶手私自做了三套官袍。”他走到她面前,凶厉地威胁,“你速速招供,否则大刑伺候!”
张华云稍稍抬眸,慌惧的目光瞟向福宁公主那边。汗珠从额头滴到宫砖,她面色惨白,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再不说,就把你当做凶手论处,判腰斩,诛九族!”他暴怒地呵斥,“来人……”
“奴婢招……奴婢私自裁绣官袍是受人指使……奴婢鬼迷心窍,为了帮父亲还一千两赌债,才答应她私制官袍……”因为极度的恐惧,她感觉舌头极不利索,说得断断续续,“奴婢根本不知道那三套官袍要做什么……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你答应谁私制官袍?说!”燕南铮寒沉地喝问。
“奴婢……”张华云吓得整个人呆若木鸡,心虚地看向福宁公主那边。
“本将军已经没有耐心听你说,来人……”刘岚彻喊道。
兰卿晓看向她的目光所在之处,她看的是福宁公主还是卫宁长公主?
福宁公主尚未出阁,跟那三位被火烧死的死者没有利害关系,为什么布局杀他们?
至于卫宁长公主……
此时的卫宁长公主,静谧地坐在那儿,素衣如雪,清淡明雅,徘徊在锦绣华章边缘,游离在红尘俗世之外,是花苑千红万紫里的一朵白菊,清姿绝俗,是一汪死水,喜怒哀乐都不曾进入她的内心。
“奴婢说……”
张华云忽然觉得身子一颤,一股热流喷涌出去,瞬间染湿了两腿的内侧。她好似下了决心,绝望地闭眼,“是卫宁长公主要奴婢裁绣三套官袍。”
满殿哗然,一语激起千层浪。
谁也无法相信,寡居半年、谢绝一切红尘俗事的卫宁长公主竟然是凶手!
大殿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卫宁长公主,有人震惊,有人不屑,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好奇想要探究……
刘太后面无表情,不惊讶也不动怒,好似那个人的生死、荣辱与她毫无关系,好似她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刘岚彻惊诧得嘴巴微张,兰卿晓惊震地看卫宁长公主,万众瞩目里,她依然孤冷,依然清冷如秋水初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荣辱不惊,眼眸冷寂,额头荒凉。
或许,她早已料到会有被揭发的这一日,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福宁公主震惊得无与伦比,怎么也不愿相信,坐在她身旁的皇姐,寡言少语、温和良善的皇姐,不愿出门见人的皇姐,竟然是烧人不眨眼的凶手!
怎么可能呢?
大臣、女眷们窃窃私语,都在说为什么卫宁长公主竟然还这般淡定。
刘岚彻扬声道:“长公主殿下,她指控你是烧死三位大人的主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福宁公主猛地回过神,激动地替皇姐辩解:“不可能!皇姐怎么可能害人!舅舅,一定是这个贱婢诬陷皇姐!”她怒视张华云,疾言厉色地质问,“你说,你故意诬陷皇姐是不是?”
慕容文暄也不愿相信,尴尬地打圆场,“母后,这件事关系到皇家声誉,不如……再查查……彻查清楚为好……”
第1卷:正文 第134章:性情大变
刘太后面容冷冷,不怒自威,“国家律法不可废。只要犯了法,即便是天潢贵胄,也要绳之以法。再者,三司之首相继遇害,若不缉拿凶手,岂不是让众爱卿心寒?”
慕容文暄私心想维护长姐,另寻他日再审讯,这样就可以遮掩皇家丑闻,也可以酌情放长姐一条生路。无奈母后铁面无私,他只好劝长姐道:“皇姐,若你有什么冤屈或委屈,趁着众爱卿都在,不妨说出来。相信母后和九皇叔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兰卿晓望向对面的卫宁长公主,她依然清心冷颜地坐在那儿,泥塑木雕一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好似被挖空了,空洞,死寂,格外的可怕。
卫宁长公主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燕南铮犀利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她面上,“卫宁,沉默不是办法。你已经杀了那三位大人,或许你心里的怨恨、悲痛已经减轻不少。”
卫宁长公主依然如故,额头微低,苍白瘦削的小脸流闪着旖旎的光影,更显得容色死寂。
刘岚彻等得不耐烦,催促道:“逃避不是办法,长公主殿下你倒是说话啊。”
福宁公主看着她,揪着心,矛盾得很,既不相信皇姐会做出那凶残的事,又希望她当众解释清楚。
“皇姐,你速速解释清楚。”福宁公主焦急道,拉拉她的广袂。
“长公主殿下,奴婢斗胆,大理寺少卿徐大人已经过世,你心愿已了,是时候向众人坦白你心里的仇恨。”兰卿晓清冷道,“长公主殿下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放肆!”凌疏影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长公主殿下说话?”
“无妨。”刘岚彻立即道。
她的红唇抿了抿,美眸微眯,一丝戾气从眼梢飞落。
慕容文暄再次催促,刘太后好似洞悉了一切,耐心地等候。
卫宁长公主终于站起身,一阵雪风似的轻轻走到中央,直视前面的上位者,“母后,陛下,卫宁实在不明白那个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微微侧身,对燕王道,“九皇叔,仅凭一个宫人的指控,就想定卫宁的罪吗?卫宁不认识她,也不知官袍之事。”
福宁公主惊喜道:“九皇叔,一定是那个卑贱的宫人听闻要被腰斩、诛九族,就胡乱咬人,拖皇姐下水。”
慕容文暄也道:“是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皇姐,你速速解释清楚。”
兰卿晓明白,罪犯在最开始总是不愿认罪的,接下来就看燕王如何击溃卫宁长公主的心防。
燕南铮从容道:“众所周知,卫宁的驸马于半年前犯事被收押于刑部大牢,审查期间,驸马于大牢自尽。当时太后娘娘将这桩旧案交由三司会审,而陆大人、曹大人和徐大人便是三司的会审官。想来这三位大人死于非命,或许跟这桩旧案有关。”
这番话勾起所有人的回忆,半年前,卫宁长公主的驸马被查出私挖银矿,数年间将大量的银矿物运往东楚国、西秦国,触犯律法。刘太后得知后震怒非常,将驸马下狱,并交于三司会审。三日后,驸马在牢里撞墙自尽。卫宁长公主悲痛欲绝,办完驸马的丧事后就深居简出,不见任何来客。
兰卿晓不太清楚半年前那桩旧案的详情,不过想也知道,卫宁长公主必定是为驸马报仇才设局烧死三司之首。
刘岚彻回朝不久,对半年前的旧案也不甚清楚,因此只能奉劝:“长公主殿下还是认罪吧。”
卫宁长公主站在那儿,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纤瘦的身子一动不动,面容干枯了似的没有任何波动,那双乌黑的瞳眸好似龙眼核,死气沉沉。
“卫宁与驸马情投意合,婚后数年恩爱有加,她坚信驸马没有罪,坚信驸马不会做触犯律法的事,坚信是三司的三位大人查到相关的罪证才逼得驸马自尽。驸马自尽离世,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枯萎死去,痛不欲生。”燕南铮语声冷凉,没有半分温情,“或许卫宁坚信三位大人做了伪证,筹谋半年,她终于在夏末初秋的时候付诸行动,要三位大人为驸马陪葬,要他们为自己草菅人命而付出代价。”
“皇姐,是这样的吗?”福宁公主悲伤地问,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长公主殿下先收买针工局的张华云私自裁绣三身新官袍,在新官袍做手脚,再派人潜伏陆府、曹府和徐府,暗中调换他们的新官袍,以此达成目的,让他们身上起火而活活烧死。”刘岚彻接着陈述案情。
“若扑火及时,三位大人可能不会烧死。卫宁心思缜密,想到三位大人会在什么地方起火,就把那地方的备水提前处理了,以保万无一失。”燕南铮接着道,盯着卫宁长公主。
“皇姐,你这样做,会斩首的。”慕容文暄痛心疾首道。
“徐少卿已经死了,卫宁你还顾虑什么?”燕南铮似笑非笑地问。
刘太后失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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