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有喜了》第180章


兰卿晓在想,那么雪儿中了猫鬼之蛊,是凌疏影的手笔吗?
凌疏影定定地看他,昔日冷静从容、端庄柔雅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哀伤、绝望……她没想到在他的心目中,她是这样的……
他声色俱厉,接着道:“本将军早已对你言明,这辈子与你绝无可能,你非但不死心,反而恨毒了卿卿,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卿卿,若非卿卿命大,早已命丧你手。此次丽嫔无辜受到连累,也是你心肠狠毒所致。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供,不要让太后娘娘太过失望。太后娘娘对你宠信有加,你却做出残害他人的事,知法犯法,你还有何颜面当女官?”
这番话字字诛心,句句刺激,宛若万箭齐发,再坚强的人也会千疮百孔。
凌疏影依然凝视他,眼里交织着希望与绝望、深情与悲痛,珠泪不断地从白嫩的粉颊滑落,身子却一动不动,好似被人施了魔咒。以往的凌女官意气风发,权势不俗,端庄美丽,如今,她的粉颜被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的浅痕,如一朵遭受狂风暴雨肆虐、零落成泥的娇花,令人同情。
刘太后的面容沉静如海,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从揣测她的心情。
兰卿晓忽然觉得伤感,诚然凌疏影不值得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爱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她执迷不悟,心术不正走偏了,最终被爱所伤。
今夜,燕王、刘大将军当着文武大臣与女眷的面揭发凌疏影的行径与罪恶,刘太后应该不会再包庇她吧。
“你以为你杀了卿卿,本将军就会娶你吗?不会!绝对不会!”刘岚彻故意刺激凌疏影,语声冷酷决绝,神色嫌弃厌憎,“本将军愿不愿意娶你,与旁人无关,因为本将军对你从来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够了!不要再说了!”凌疏影嘶哑地吼道,再也不想听这些万箭穿心的话,再也不想……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人,她还有什么颜面?
她忽然笑起来,抑制不住地低笑,苦笑,嘲笑自己傻,嘲笑自己蠢,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认识她似的,的确,此时的凌女官被刘大将军的话击溃了,疯癫狂乱地笑,哪里有以往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风姿?
燕南铮忽然道:“陛下,太后娘娘,丽嫔病了多日,顾院使诊断她中了猫鬼之蛊。若不及时找到对丽嫔施展猫鬼之蛊的人,那么丽嫔危在旦夕,不几日就会血尽而亡。”
众人吃惊,丽嫔娘娘身中猫鬼之蛊?猫鬼之蛊又是什么蛊?
兰卿晓直觉,燕王选择在这时候提起猫鬼之蛊,必定有所筹谋。
“九皇叔已经查到残害丽嫔的人了吗?”慕容文暄着急、激动地问。
“猫鬼之蛊?”刘太后终于出声,语带疑惑。
“母后,丽嫔的确是身中猫鬼之蛊。”他解释道。
“陛下,太后娘娘,寿宴开始之际,臣派人暗中潜入凌大人居住的殿室,有所发现。”燕南铮冷若冰霜地说道,拊掌三声。
凌疏影呆呆的、傻傻的,好像浑然不觉有人将矛头直指她,眸子干涸了,不再流泪了,也没有焦距,空洞如枯井。
一个男子捧着一样东西进来,行礼后呈上那东西:“殿下,这是属下在凌女官的殿室找到的东西。”
太监先去接过来,再递给燕南铮。燕南铮看了看,太监又呈给刘太后、陛慕容文暄。
那是一幅绣画,绣的是一只老猫,绣得栩栩如生,不过面目颇为凶悍。
兰卿晓暗暗思忖,刘岚彻低声对她说:“莫非这幅绣画与猫鬼之蛊有关?”
“奴婢也不知,但应该有关吧。”她轻声道。
“不过凌疏影不会刺绣,这绣画是哪里来的?”他琢磨道。
她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绣画会不会是绣房的人绣的?
慕容文暄不解地问:“九皇叔,这幅绣画与猫鬼之蛊有关吗?”
燕南铮颔首,“自然有关。”他陡然喝问:“凌大人,这幅绣画是从你的殿室找出来的,你不会不记得吧。这幅绣画有何用途?”
凌疏影冷静了些,好似恢复了平日的端庄自持,“这的确是下官殿室里的东西,不过只是一幅绣画而已,摆在案上偶尔看几眼。燕王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若只是摆件,自然没问题。不过这幅黑猫绣画并不简单,因为它可以暂时容纳猫鬼。”他冰冷道,“太后娘娘,陛下,猫鬼之蛊便是借助这幅绣画施展的。换言之,凌大人便是施展猫鬼之蛊、谋害利嫔的凶手。”
“竟然是你!”慕容文暄又气愤又痛恨。
“燕王殿下这样说,可有证据?猫鬼之蛊消失了数百年,根本没有人精通此道,下官如何懂得?”凌疏影淡定地反驳,“再者,下官并不精于刺绣,如何绣出这么好的绣品?”
“你可以找个技艺精湛的绣娘帮你绣。”刘岚彻道。
“殿下,可以让奴婢看看那幅绣画吗?”兰卿晓忽然站起身道。
慕容文暄点头,燕南铮把黑猫绣画递给她。
她认真、仔细地看这绣画,想从一针一线里瞧出一丝端倪。
虽然是同样的一针一线,但每个绣娘的起针、尾针习惯不尽相同,每个绣娘对针脚疏密、松紧的把控也不相同,一样绣品整体的平滑度、松紧度,每个绣娘绣来都不相同,因此每个绣娘都有自己的刺绣风格,不难辨认。
第1卷:正文 第175章:对质
刘岚彻见卿卿看得仔细,一丝不苟,忍不住疑惑地问:“你看什么?能看出什么名堂吗?”
兰卿晓点点头,“大将军别打岔。”
云袅袅有点嗤之以鼻,卿卿姑娘当真瞧得出什么吗?莫非那幅黑猫绣画会告诉她真相?
大殿寂静,有人轻声议论,不少人都等着那绣娘会发现什么惊天秘密。
慕容文暄又好奇又兴奋,迫不及待地问:“如何?可瞧出什么不妥?”
燕南铮淡淡道:“陛下稍安勿躁。”
众人的心都悬着,而凌疏影跪在宫砖上一动不动,眉目冷寂,眼眸深幽,似在沉思,又好像对眼前的一切很迷茫。
兰卿晓终于道:“殿下,陛下,太后娘娘,奴婢可以肯定,这幅绣画是绣房的绣娘绣的。”
“是谁?”燕南铮冰冷地问。
“是绯颜。”她语气笃定,“奴婢对绣房其他绣娘的刺绣技法和风格大致了解过,也瞧过绯颜的绣品。这幅绣画与绯颜的绣品有七八分相似。”
“来人,去针工局传召绯颜!”慕容文暄激动地吩咐。
凌疏影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刘岚彻含笑称赞:“卿卿,就这么一幅绣画,你就瞧出是谁绣的,太厉害了。”
兰卿晓低头做低调状,“大将军不要跟奴婢说话。”
他总是跟她说悄悄话,太引人注目了,会给她招来更多嫉恨的目光。
这不,云露就射来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
那边,云袅袅问沈瑶环:“她看几眼那幅绣画就可以确定是那个什么绯颜的绣娘绣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沈瑶环含笑解释道:“之前我跟府里的绣娘了解过,每个绣娘的起针、尾针等等会有不同的习惯,刺绣时所用的力度会让绣线的松紧不一样,整个绣品最后呈现出来的样子也就有细微的差别。因此,每个绣娘的绣品,即使是同样的纹样、花样,也会有点差别。”
云袅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去传召绯颜需要时间,凌疏影跪在地上,寿宴无法继续,因此众人一边吃一边等。
刘太后淡然地品尝佳肴,瞧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显得高深莫测。
不少大臣都在暗暗地思索,太后娘娘对凌女官甚是宠信,这次燕王、刘大将军揭发凌女官谋害丽嫔娘娘,太后娘娘会私心袒护吗?她会心甘情愿地失去这重要的左膀右臂吗?
芙蓉和菡萏早已搀扶玉肌雪回到宴案,玉肌雪依然遭受刺痛的折磨,小脸死白死白的,眉心紧蹙,双眸微阖,有气无力地喘着。
兰卿晓想过去看看她,但又担心引起注意,再者她只是卑微的绣娘,不能随意走动,就打消了念头。
终于,侍卫把绯颜带到。
虽然绯颜蛮横泼辣,但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见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子,又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她,顿时她心慌起来,紧张得连走路都不会了。她双腿发软,跪在宫砖上,却看见身旁跪着的是凌女官,不由得心神大震,更加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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