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荣华》第164章


爷的名声都是好事。”
顾昭华看了婧怡一会,点头道:“王妃说得是,”扬声叫内监进来,“摄政王妃来探望摄政王,你领王妃过玉坤宫去,另拣几匹宫里新进的料子,赏邵娘子做衣裳穿。”
……
玉坤宫果然守卫森严,看见有人靠近,便有侍卫上来盘问。
那内监便尖着嗓子道:“这是摄政王妃娘娘,来探望摄政王,还不速速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领头一个看了婧怡两眼,缓下口气道:“请在此稍候片刻,小人去通报一声。”
少时,便见身着侍卫服的凌波大步而来,看见婧怡,连忙行礼:“参见王妃!”
婧怡也没说什么,直接迈步往里去。
凌波就对那永泰宫的内监道:“东西给我,你回去罢。”
那内监面露犹豫:“这……”玉坤宫的人他惹不起,可皇后娘娘交代了,要他亲手将东西交到邵娘子手里,也好借机探听些虚实。
正是进退两难间,已当先走在前头的婧怡回过头来,对凌波道:“这是皇后娘娘派来给邵娘子送东西的,让他一道进来。”
凌波神色一变,忙走到婧怡跟前,压低声音道:“王妃,王爷交代过,外人一律不得进玉坤宫,这是皇后宫中的太监,眼看着他送东西是假,打探消息是真,咱们可不能着了别人的道。”
婧怡语气平静:“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过一个小太监,王爷还能怕了不成?”
凌波还想说话,转念忆起沈青云曾交代,倘若婧怡进宫,玉坤宫一切事务皆由其做主,旁人绝不可忤逆,遂也不再做声,上前两步,恭敬道:“王妃说的是,请随小的来。”
……
玉坤宫地处璋华宫西侧,气势恢弘、殿宇精美不输于天子居所璋华宫,因二者毗邻,大齐曾有多有君王置宠妃于此宫,历经数代,玉坤宫之华美远甚皇后寝宫永泰宫,乃至先帝开明年间,宠妃沈氏居于春和宫,玉坤宫才闲置了下来。
婧怡却没有心思欣赏周遭美轮美奂的景致摆设,只吩咐凌波去找沈青云。
凌波也不多话,将她领到正殿,拱手道:“王妃请上坐,小的这就去叫邵娘子过来拜见。”
婧怡皱起眉头:“王爷呢?”
“王爷正在别宫处理要务,片刻即来。”
婧怡一顿,忽然提高声音:“胡说,我刚从皇后处来,皇后说王爷已数日未出玉坤宫,你怎么又说他到别宫处理事务去了?”
凌波面露难色:“这……”
婧怡冷笑一声:“你家主子若存心隐瞒于我,便不会由得我进这玉坤宫,只怕他的原话是若我不问你们便不必提起,若我相询,你们则须以实相告——怎么,你连王爷的话都不听了么!”
一番话惊得凌波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果然夫妻一体,王爷说的话,王妃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二人既有如此默契,自己在这里擅作主张,可不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想着,忙跪到地上:“小的不敢,王爷的确不在宫中,王爷昨儿一早便去了山东。”
山东?
婧怡秀眉紧锁:“你可知王爷去山东所为何事?”
凌波抬头看了婧怡一眼:“您的父亲陈大人先前在山东境内为匪寇所杀,王爷一直派人追查这干匪寇下落,前日一得消息,王爷便收拾行装、亲往山东缴匪去了。”
缴匪?
放着昏迷不醒的皇帝、丢开朝千头万绪的事务,沈青云跑去山东缴匪,给陈庭峰报仇雪恨?
婧怡心中怦怦乱跳,山东、山东,那可是鲁王的封地!
——山东眼下正有流寇肆虐,连摄政王的老岳父都死于劫匪之手,鲁王遇刺也并非不可能。
皇上昏迷不醒,要是就此闭眼去了,鲁王又忽然出事,先帝这一支嫡脉可就断了根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满朝文武又要拥谁为新帝,选一宗室之子;或以苍生计,选贤举能,直接推摄政王即天子位?
想来此事不容有失,沈青云才会亲自出马,又不得不掩人耳目。
一念及此,婧怡已汗湿重衣,几乎当场变色,不想沈青云竟如此心急!
她深吸一口气,吩咐凌波:“放方才那小太监回去,将王爷不在宫中的消息报给皇后。”
凌波闻言大惊:“王妃不可!”
婧怡冷冷瞟了一眼:“流寇一事乃是陷阱,王爷此去凶多吉少,我要亲自前往劝阻王爷,只是他出发已近两日,寻常快马难以追赶,我听闻皇后有一御赐汗血宝马,性情温顺,可一日千里,若得此马,或可救王爷于水火。”
大宛汗血宝马天下闻名,宫中的确养着两匹,一为今上御马,神俊非常自不必说,还有一匹性情格外温顺的母马,被今上赐给了皇后,满朝上下都是知道的。
凌波一听“陷阱”二字便是浑身一凛,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敢马虎,忙道:“只怕皇后不肯相帮。”
婧怡已抬脚往外走:“我自有主张。”
至殿门口,正遇上一身材婀娜、面容姣好之女子,对着婧怡盈盈拜倒:“妾身邵氏见过王妃。”
声音娇中带脆、柔中带媚,说话直比唱歌还要动听三分。
婧怡却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
永泰宫
顾昭华早得了消息,一见婧怡便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摄政王去了哪里?”
婧怡语声冷凝:“山东。”
“山东、山东……”顾昭华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大变,人却连退几步,跌坐到了椅上。
婧怡上前两步:“各中利害,娘娘应当比我更清楚——臣妾眼下要去追赶王爷,请娘娘借汗血宝马一用。”
顾昭华哪里会不晓得利害?皇上昏迷不醒,一条命实已握在他人手中,倘若不幸驾崩,鲁王便是下一任皇上,自己虽不再是皇后,毕竟还是新帝的嫂嫂,有着这层关系,镇南侯府总能保住荣宠。
可鲁王一死,摄政王篡位,自己可就成了前朝皇后,生死未卜不说,只怕还要累及娘家!
可是……
“你为何要帮助我们?”她盯着婧怡。
“自然不是为你们,”婧怡语速很快,“我只是不想王爷坐实篡位之名,为千夫所指。”
顾昭华没有再多问什么,情形已不能比眼下更糟,不论婧怡此举为何,总比坐以待毙强。
……
婧怡乃后宅妇人,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曾学过骑马,及至迁入摄政王府,才在沈青云的指点下渐渐上起手来,好在沈青云是名师,她也不算蠢笨,如今骑术也算差强人意。
所谓技多不压身,正是这个道理。
但尽管如此,山东距京师千里之遥,汗血宝马虽然神骏,沈青云轻车简从出发已有两日,想要追赶绝非易事。
更不要提路上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意外。
凌波苦苦劝说婧怡:“王妃千金贵体,怎好亲身犯险?不若将个中原委告知小人,小人愿代王妃前往。”
婧怡却只是一言不发,换上男装,骑马飞奔出城去了。
从京城倒山东一路都有官道驿站,婧怡虽不能肯定沈青云走的是官道,但只要她快马加鞭,即便无法在半路追上他,总也能先到山东鲁王府,到时自有计较。
凌波苦劝无果,却也不能真让主母孤身前往,但普通骏马难以与汗血马并驾齐驱,他便带着四匹马上路,轮番骑乘,每至驿站则立即换吗,可即便如此,也渐渐被婧怡甩了开去。
凌波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赶至山东济南,倒没听说鲁王有什么事,只左右都不见婧怡。好在他与沈青云之间自有联络之法,在城中转了一圈,留下几处暗号,至入夜时分,便有人来接他去见沈青云。
为出入方便,沈青云一行扮作商贾居于客栈之中,据接头之人所述,他们到济南已有两日,沈青云只命人打探鲁王消息,却迟迟没有动手。
想来,心中自有一番挣扎。
这厢凌波一进门,便见沈青云坐于临窗大炕上,沉声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宫中有和变故?”
凌波跪到地上,以额触地:“王爷,王妃说山东流寇一事乃是陷阱,亲自前来向你报信,小的一路跟随,只是王妃所骑乃是皇后的汗血宝马,小的难以追赶,与王妃失散了。”
沈青云闻言,神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山东流寇本就是他做的一出好戏,说是陷阱不假,可他是猎人而非猎物,婧怡怎么可能会得到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
不顾自身安危、不远千里而来,是想阻止他杀鲁王罢?
沈青云只觉得头顶一阵昏沉,几乎站立不住。
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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