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装太后》第2章


贤太妃插嘴:“贵太妃身为后宫典范,哭晕倒也不至于,要说真的对先帝情深意重的当属荣太嫔,昨儿个还要死要活的要上吊殉葬呢。”
我唔了唔,问她:“那她成功殉葬了么?”
贤太妃摇头:“没有,嚷嚷地全后宫都听见了,念完三首酸诗还不肯踢椅子,就被宫人救下了。”
我又唔了唔:“荣太嫔此情可昭日月,下回再有此事发生,大家就都别救了,也好成全她对先帝的一番情意。”
为了耳根子清静,我谎称自己凤体又微恙了,要睡觉,她二人悻悻离去,客套了几句保重的话。
大珠过来同我耳语:“太后,您说这两位今日的来意是……”
大珠这丫头是我爹塞在我身边的眼线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专门刺探我的想法然后回去打小报告,就生怕哪天我动了别的心思,我爹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下一刻就送我去见先帝。
我丢给她四个字:“静观其变。”
我静观其变的办法就是睡觉。
谎称自己凤体微恙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多睡觉,第二,可以不用去垂帘听政,虽然并不代表以后不用垂帘听政但是至少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垂什么帘听什么政啊!我能听得懂什么啊!
还不如让我跟几个老太妃喝茶唠嗑到死啊。
我晕头转向地在凤榻上睡了一天,中途昏着头隐约感觉到小皇帝来过一回,看了看我没事的样子,似乎略失望的走了。
日近黄昏我被饿醒,刚喝着粥吃着萝卜干,李长德又匆匆而来回禀道:“启禀太后,摄政王回朝了。”
我一口清粥萝卜干喷他脸上。
摄政王萧湛,常年英勇征战在外的武英侯,劳苦功高,虽然与我爹一起并称齐朝两大毒瘤,但其实他是我爹的门生,还是先皇后萧氏的胞弟,身份贵重。
后来萧湛入了仕途,平步青云,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深受先帝的重用,年纪轻轻就承了爵位。
只可惜与我爹政见不同,不同着不同着就翻了脸,我爹忙着密谋皇位,萧湛忙着打仗平边疆。朝堂上人都说我爹手上有权,萧湛手上有兵,这二人往外一站就代表了我大齐半壁江山,天晓得哪天庄丞相就逼个宫,武英侯就攻个城,大齐分分钟就能易主了。幸好的是,这二人不和,说不定哪天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更可惜的是,我这个不争气的丞相之女偏生就和同我爹政见不合的萧湛情投意合。
想当年萧湛还是我爹门生的时候,我有幸同他一起念学,结果眉目传情目送秋波,我满心欢喜的等着萧湛出人头地就能一轿子把我抬回家。
萧湛真的出人头地了,允诺了一定来娶我。
他准备来提亲的前一天,和我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再后来,我就没能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他,熬了三年,我被一轿子抬进了宫里。
时过境迁,他已经在外打了两年的仗,而我成了太后。
当年为了他,我痛苦到肝肠寸断,却也没敢寻死觅活,就我爹那个性子要是知道我准备上吊,他一定会派个专人来给我抽椅子,所以我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看谁熬得过谁,更相信如果是有缘,到了花甲还是能有机会在一起的。
于是我就熬成了老姑娘。
我好像都不记得当年同他分手时说了些什么。
是好好保重还是早生贵子来着?
但我深刻的记得他同我了什么,他说:“宜珺,若是有一日我能击败你爹,你会嫁我还是恨我?”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爹的权有多大,看他能在先帝驾崩前给我弄到一个皇后的位子就知道了,所以我没敢在那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
李长德见我失神,手往我眼前晃了晃,我问他:“那摄政王现在何处?”
李长德郑重道:“奴才跟您说摄政王回来的时候,他大约刚刚进偏门,算上您走神的时间,现在应该在慈安宫门口了。”
我大惊:“这么快!”
有宫人来报:“太后娘娘,摄政王求见。”
哀家突然有点头疼。
说实话,真是不太想见他。
萧湛面容略沧桑,胡渣子略有一些,黑色朝服外配一件白色孝服,在边关吹了两年的风,他还是消瘦了许多。
瞅着他这么走进来,我不知道该用哪种心态面对他。
李长德提醒我:“太后,淡定。”
我记忆中的萧湛一直是一个高高在上桀骜不驯不太肯屈服的人,如今却要对着曾经的爱人下跪行礼,不知他心境是否跟我一样复杂。
为何哀家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萧湛规规矩矩地对我三跪九叩了。他行不起这个礼,哀家也受不起。
时至今日,我觉得对于我和萧湛来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我爱你,你却是我外甥的后妈。
☆、第二章
屋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微一闭眼,收拾整顿心情,我抬眼,笑看他:“摄政王一路回来辛苦了。”
三年未见,除了这句话,实在想不到别的开场白,我心中苦涩不已,萧湛,我依旧爱着你。
萧湛不说话。
我镇定道:“摄政王回朝先见过皇上了么?现在还在先帝丧期且政局尚不够稳定,万不可错了规矩落人话柄,你位高权重身负辅政之责,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他大胆地打断我的话:“人人都称你一声太后,所以这是把你的心态也叫老了?”
我蓦地语塞。
他说的没错,自我进宫成了几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娃子们的娘,我的心态就沧桑了不止二十岁。
以前再荒唐,现实也是残酷的,我是太后,只要我还有一天自称一声哀家,我就要有一个太后该有的样子。
他突然笑了笑:“我突然有点不相信我在边关只待了两年,回来你竟成了太后。”
我笑回去:“是啊,这都是命运。”其实就是胡扯,我什么时候信过命了?
我掐指一算,萧湛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人都说二十五是个坎,会成长,心态会成熟,果然萧湛就是如此。
还没接下去说,大珠就自说自话进来了,道:“太后,晨昏定省,重欢长公主和重姝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大珠的存在就是为了监视我和萧湛会不会旧情复燃然后背叛我爹,此时她进来,我不好发作,就说道:“告诉她们,先帝丧期内就不必来了,让她们回去吧。”
大珠道:“这……”
我不耐烦道:“这什么这,哀家已经凤体违和了,你还要给哀家添堵么!”
结果小珠来给我添堵了。
昨个儿没挂成东南枝殉葬的荣太嫔今天又闹腾上了。
我觉得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态和萧湛说话,所以这是个结束我和萧湛之间这段不太合时宜的重逢的好机会。
我一手搭上李长德的手,同萧湛道:“让摄政王见笑了,哀家现在要去处理一下后宫事物,天色不早了,摄政王先回吧。”
说完我就端着架子仓惶离去,险些踩了裙摆摔出去。
疾走几步到御花园,一棵老槐树下围着很多宫人,中间一身孝服的荣太嫔一边哭嚎着些什么一边把脖子往白绫里钻,身下一个宫女抱着她的腿一起嚎:“娘娘您别想不开啊!小皇子还要您照顾啊!”
听说荣太嫔在先帝驾崩前一年刚诞下小皇子,本允诺小皇子满岁的时候封为妃,结果先帝没撑到那一日,这事儿就黄了。
我私心以为,大约是荣太嫔觉得太嫔的身份没有太妃高,对小皇子的将来不太好,所以就想闹一闹,用她一腔对先帝的赤诚之心来谋一个晋封的机会。
愚蠢啊!
我干咳了两声,李长德就掐着嗓子叫了声太后驾到。
荣太嫔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形一顿差点不小心踢了椅子。
人群乌压压地朝我跪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仰着头看着哭花了妆的荣太嫔,问她:“荣太嫔兴致不错,来御花园上吊,需要哀家帮你抽椅子么?”我作势要去抽椅子。
荣太嫔两腿一软,手一松就摔下来,我身手矫健直接推了李长德给她做肉盾,又不小心扭了腰。
宫人手忙脚乱地去扶她。
我扶着腰哼哼了一声:“哀家的腰……”
李长德爬起来喝道:“传太医!太后闪着腰了!”
荣太嫔跪在地上哭:“太后饶命,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我依旧扶着腰:“害哀家扭了腰并不该死,可死在这御花园,白白的搅了哀家来日赏园的兴致,那就不是该死不该死的问题了。”
荣太嫔绝倒在地上装死。
我瞥她一眼,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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