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式燕》第101章


“大燕兴衰,人人有关!”谢长晏当即就要去找风小雅,被彰华拉住。
“你放开我,我去骂醒他!”
“若骂不醒呢?”
第108章 兰由芳凋(4)
“那就动之以利!一个龌龊肮脏、恶贯满盈的如意门,凭什么还秋姜自由?秋姜本就是自由的!如果风小雅所求的只是秋姜的平安的话,我们比如意门更有资本给他!而且,我要告诉他,太傅的英灵,在天上看着他呢!”
彰华定定地凝视着她。
谢长晏因为愤怒而脸颊通红,但一双眼睛是那么亮,清澈一如初见时。
就在这时,有人鼓掌。
谢长晏一僵,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床榻上,垂下的幔帐被一只手轻轻挽起,风小雅就端坐在榻上,没有离开过。
“你……都听了?”
“是。”
“那你醒了吗?”
风小雅低笑起来,片刻后,却叹了口气:“秋姜从陶鹤山庄逃走了。”
谢长晏心中一紧:“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也就是说,三姐姐把秋姜都算计在内了?!用秋姜要挟风小雅不得轻举妄动?!
“她落入如意门手中了?”
“不确定,但凶多吉少。”
“所以你就背叛陛下?”
风小雅看了彰华一眼,笑了:“如果我真的背叛,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也不会还安好地站在这里说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奇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理由只有一个——”风小雅盯着她眼神骤然一变。
谢长晏顿觉好像有一把无形之剑穿胸而过,身体不由自主一抖,紧跟着,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跪下去,好不容易扶着墙壁站稳时,额头冒出了颗颗冷汗。
好可怕!以往总听说书人说某某大侠的眼神能杀人,竟是真的!
谢长晏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心口,而这时,彰华挡在了她前面,挡住了风小雅的视线:“别再吓她。”
风小雅一笑,收回了目光。
谢长晏拉了拉彰华的衣袖,彰华回过头,用袖子替她擦掉了额头的冷汗:“他怀疑你跟令姐一伙,故而试探。”
谢长晏看向风小雅:“那……现在相信我了?”
“我信不信很重要?”
谢长晏哼了一声:“当然不。反正有陛下信我,就够了。”说着,冲彰华甜甜一笑。
彰华放下衣袖,回了她一个笑容。
两人的目光一经对上,便像黏住了,再难分开。
一旁的风小雅不得不咳嗽了几下,道:“无意打搅,但实在时局紧迫,可否开始我们的计划?”
谢长晏不解:“什么计划?”
彰华将她拉到窗边让她看外面,虽天色已暗,但周遭景物还是依稀可辨。第一眼陌生,第二眼则看出些许端倪,在脑中迅速搜罗,居然慢慢地找出了吻合点——她来过这里。去年,在风陵渡口附近,公输蛙把加好子母舱的红船给她后,她便是沿着这条被外人以为已经废弃了的河道直接出的海。
一瞬间,福至心灵。
风小雅一笑:“这才是——如意亦不知的真正的密道。”
八月,玉滨运河沿岸州县的学子百姓们,都在翘首以盼。
传说中写《朝苍暮梧录》的十九郎君,完成第三册 程国篇后,在近期将乘坐他独一无二的红船衣锦还乡,沿玉滨运河北上,接受燕王召见。 
《朝苍暮梧录》堪称唯方大地这三年来影响最大、传播最广的书。而且如今的街头巷尾还在流传十九郎其实是个女儿身的小道消息,令人热议。
因此,听说红船到了,好事者、仰慕者都纷纷赶往岸口,想一睹真容。
当然,绝大部分人是见不到人的,只能见到船——一艘红色的、造型精巧的沙船。隔日,说书先生的段子里就多了一段关于那艘船是如何如何快、技术是如何如何领先,从而进一步推测十九郎君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何方人士,能一直吃喝玩乐不干活。
过了几天,传闻再次升级——十九郎就是谢十九!勇退帝王婚的谢十九娘!
也就是说,她退了燕王的亲事后,便女扮男装游历去了,果然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如此一来,去岸口等红船的人群里又多了一帮视她为楷模的女子。
而好事的人也更多了——陛下知道十九郎就是十九娘,竟还要召见她?这是要做什么?陛下不是打算跟谢繁漪再续前缘吗?
谢三娘谢繁漪,谢十九谢长晏,这对姐妹还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百年谢氏的并蒂兰!
无数人翘首以盼着燕王对谢长晏的这次召见,无数人猜度着陛下到底喜欢的是姐姐还是妹妹,一时间,人人都在关注和谈论此事。又几天后,玉京那边传来消息——燕王将在丹凤楼前与十九郎设坛,公开讲座,人人可以聚而听之。
这下子,整个大燕都沸腾了!每天都有好多人涌向玉京,就为亲眼见识、亲耳旁听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盛会。
第109章 九变十化(1)
执明殿中,坐在龙椅副手位置的长公主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掷在了地上:“废物废物废物!”
殿下列队站着十几名官员,神色全都惶惶不安。
“怎么就能让这种假消息流传出去的?怎么就能闹成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你们都是聋的?瞎的?死的?这么大的事,就没在第一时间发觉?”
一名官员唯唯诺诺道:“要、要不,咱们现在赶紧出个告示,说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再装模作样地抓几个说书的,追究一下?”
“能止住那些涌入京城的人吗?”
“那再下个戒严令,这段时间不许外地人随意进京?”
长公主气笑了:“然后呢?再编个谣言,说陛下改地方了,决定去船上接见谢长晏怎么办?”
另一名官员斟酌道:“釜底抽薪,此事不能从陛下这边断。要断,也要断在谢长晏那儿。”
长公主缓了缓表情:“如何断?”
“派人埋伏河中,等红船经过,凿船杀人,制造成沉船之象。只要谢长晏死了,就什么都平息了。”
长公主想了想,看向站在队尾的一人:“袁御史,你觉得呢?”
此人正是袁定方,短短两个月,他已从鞅洲刺史调回京城,成了大将军,统领京岳五州的府兵。
被长公主点名,他出列行礼,沉声道:“月初,当此传闻开始流传时,臣已派人去查看过那艘红船。船上之人,并不是谢长晏。”
“听到了吗?也就是说,风小雅那个反贼,弄了个假壳吸引众人视线,其实是用别的方式秘密进京,以图谋逆!偏偏我们现在,眼睁睁看着舆情为他所操控,毫无招架之力!”
一官员道:“可鹤公……”被长公主瞪了一眼,连忙改口,“噢不,风小雅为何如此想不开?他一介白衣,没了太傅做靠山,一无兵权二无人脉的,怎么谋逆?”
“是啊是啊……陛下一向恩宠他,为何突然就反目了啊?”
“要不,咱们几个找找他,私下劝劝?”
“我看这个可行!”
眼看一帮官吏越说越不像话,长公主气得又抓起一个杯子砸在了地上:“胡说什么呢!乱臣贼子,诛之后快!你们忘了陛下被他刺了一剑吗?你们当时全在旁边看着,我还道是你们反应不过来,现在看,难不成,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此话一出,群臣惶恐,纷纷跪了下去:“臣不敢!”
“滚滚滚!全给我滚!一帮废物,要你们何用!”
官员们彼此对视了几眼,当即退了下去。
“袁御史留下。”长公主开口留住袁定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袁定方的目光闪了闪,走到长公主身后,帮她揉肩。他的动作亲昵而熟练。长公主没有拒绝,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帮蠢货不明真相,我却又不能明说……”
“其实,臣本也觉得让替身来冒充陛下这个举动,很是不智。”
“噢?为什么?”
“陛下这些年虽独断专行,但修运河、推新政,确实很有魄力,而且也颇见成效。如今换了人,短时间内没问题,但时间一久,必出乱子。殿下可想好了下一步如何做?”
“所以本宫才急着让谢繁漪尽快跟陛下完婚。到时候她诞下太子,就可以……”
袁定方打断她:“这也是臣更不解的地方——为何殿下如此信任谢繁漪?”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袁定方手上一停,连忙屈膝下跪:“臣逾越了,殿下恕罪。”
长公主扭头,斜睨着他。此人生就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因为常年习武,躯体修长,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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