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姃途漫且遥》第80章


樾尧这日回来的很晚,一身酒气。
四海内,冥界里,齐聚一堂,大家都想会会这位未来的滔天权贵。
你一杯,我一杯,樾尧何愁喝不醉。
姃姃远在太子殿里,也听得见宴厅音阙。
欢歌悦舞,别时至。
勾关一脸醉态,把樾尧安置在chuang上以后,就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樾尧还是像躺尸一样安详。
姃姃恢复至人形,毛巾蘸水,轻轻擦了擦樾尧略带酒红的俊脸。
上一次见他饮酒还是他们成亲的时候,微醺。
姃姃仔细端了端这久违“谋面”的五官,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这一次,不为别的。
姃姃转身欲走,却又被“昏睡的”樾尧拉回,上下颠倒,他低头静静望着她的眼睛。
他的嘴唇,像叮咛的细雨,滴滴点点地,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前,鼓声响。“你感觉到了吗?”他问。
“什么?”她答。
“我的心。”
“它跳得很好。”
“你在这里偷走了什么”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樾尧笨拙生疏的学着她的动作,用牙齿轻轻抵住她的嘴唇,像是丢了糖果的孩子,他焦急的捏紧她的胳膊,“我后悔了,你还给我。”
原来,他竟都知道。
她不回答,他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乐趣,生疏的动作越发熟络。
一滴墨滴在一纸白页,可以遮掩,如若它没有渗染。
姃姃就着他的动作,勾回了自己在他体内最后一寸魔息。
他抵抗,他推攘,她的胳膊紧紧的绕在他的身上。
他们俩,再也没瓜葛了。
他赌气似的拉扯她的衣服,她任由他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撕咬,放纵,直到冉龙殳没入他的凶膛。偏心一寸,痛不至死。
滴答,滴答,滴答……
她的嘴唇上染了一片鲜红,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表情狰狞的望着他失措的眼睛,无助的像狮子嘴下的小鹿,无声的控诉着。
她的手再附到他的心前,他的心跳悲鸣如哀乐,诛心,再诛心,“多谢殿下鼎力相助,本公主伤养好了,这便要告辞了。只是我们魔界没有欠人的道理,这冉龙殳,就留给殿下当谢礼吧。”
前一次以他留给她防身的匕首,后一次用亲密如斯的唇喉。
她果然在他脸上见到了悲怆。
她又一次,得到了他的心脏。
她讽笑着把他推到一遍,正衣冠,正头面。
她头也不回的告别,“姃嵘还在等我,殿下便不必送了。”,手指却是抑制不住颤抖。
他苍凉的问,“刚才那些,算什么”
她转身,用最后尽力气给他一个口勿。他身前还不住地滴着血,她贴紧他的耳边,一滴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随着他的血滴滑落,她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子时,魔神归位。天宫外围守的魔将尽退。
悲凉的太子东宫里,勾关哭着收起地上的匕首,对chuang上静坐的人说了一句,“殿下,姃小殿下归位了。”
他望着的人,衣衫不整,身上已经被血染透了,抬手轻抚嘴上结痂的伤痕,淡语道,“传医吧。”
第77章 玲珑色子安红豆3
“啪!”
惊天霹雳似的一掌,毫不收力,狠狠地打在姃姃脸上,顷刻间,嘴角便渗出鲜血。
姃父把颤抖的手背在身后,望着跪在地上请罪的女儿,又急又气,骂道,“你这孽障!”
精心娇养大的宝贝女儿,本该成为人人敬仰的魔神魔王,可偏偏为了一个男人几次三番的作践自己,每每搞得一身伤痕累累,实在可气。
姃姃难得没有辩解反驳,目光呆呆的望着地面,任由姃父责骂。
这该死的咸鱼样儿,更是惹得姃父气急。“你可知错了?”
姃姃还是没有抬头,嘴角的鲜血渗流到地上,看起来像是认命得很,偏偏言语又是不可忽略的倔强,只听她淡声道,“不知。”
姃父此刻已经做好了乖女儿认错以后轻轻责骂她两句,然后又恢复到父慈子孝的场面的准备。刚要抬手揉揉女儿的脑袋,就反应过来,这个逆女说的竟是不知!
姃父姃母就姃姃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刚刚姃父这一掌下去,才算是真正懂得什么叫打在儿身,痛在爹心。
只是女儿一走就是几个月,浑身是血,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还是因为一个屡次伤她,已有家室的臭男人。
姃父心里实在别不过劲儿,打吧,下不去手,不打吧,她又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罢了,到底还是亲闺女,先扶起来再说。
只见姃父神情愠怒,颤抖的双手又有抬起的趋势,任谁见了都是要打死魔的架势。
姃嵘不禁习惯性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姃姃前面,磕头认罪道,“是我害姃姃重伤,才闯此大祸,十日后正是良辰,叔父,可准备我与姃姃大婚。”
要说姃嵘替姃姃顶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这一番以退为进,姃父也难得失措,下意识无奈的拒绝,“嵘儿,我既是你的叔父,也是你的姨夫,从小看着你长大,怎能这样委屈你,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们俩的婚事就罢了吧,你值得巾帼女子,这死丫头,远配不上你。”
姃嵘听此反倒又结结实实给姃父磕了个头,求道,“求叔父成全!”
姃父望着不成器的女儿,心里悲怆,他也曾听尢黎谏言,给那个樾尧一个待定的机会。仔细想想,那个叫樾尧的确实是对女儿不错,那年姃姃瑶池事变,他更是……
若是没有玉措那事儿,他豁上老脸给女儿做个亲也不是不行。他向来不愿意背驳女儿心愿。
只是,唉,罢了。
既然不成媒,那件事也不必同姃姃讲了。
姃嵘年少有为,更是他从小养在膝下的,确实是良配。只是这对姃嵘多少有些不公。
可姃姃到底是他的心头肉。委屈姃嵘的,大不了日后补给他就是。
这样一想,姃父心里乐马上就开了花,面上却还是故作不可,刚想搪塞两句,就听自家不成器的死丫头凉凉的开口道,“父王说的对,我配不上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力大喊,“不好啦,魔王晕倒啦!”
活活被气晕的。
三弯两绕,姃嵘拖着姃姃来到了乜州阁地下的密室。
一室鲜红的曼珠沙华,零星缀着几朵五彩的小花,绕着密室的墙壁和密室中央的水池肆意生长着。
水路不知通向何处,只是瞧着,似乎还有似暖阳划过的痕迹,与冰冷的密室格格不入。
密室中央的水池里,则置了两个玄晶冰棺,衬得一旁的曼珠沙华格外妖艳,也渗人。
两座玄晶冰棺置在一起,相隔很近。姃姃的师父,尢黎,就躺在其中一座冰棺里。
姃嵘把姃姃拖到尢黎的冰棺旁,逼她跪在尢黎的尸身前。
隔着冰棺,还能看见尢黎不腐不败的脸,很安详,与他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姃嵘指着尢黎的棺椁,问了姃父问过的那个问题,“你可知错了”
姃姃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尢黎陨落的夜晚,乌云遮星。
尢黎静静的望着夜空,可惜,最终他也没有等到月。
姃姃哭着运功,想赶散乌云,想见到他眼中的熠熠神采。
可惜,最终,尢黎也没有等到他的月。
姃嵘提高了音量,“姃姃,当着尢黎的面,你说,你有错没有”
尢黎因她耗尽精力而死,金乌一族自此湮灭。
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回,不知二字却让她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错,是尢黎临终时攥紧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以后,师父不能再护着你了,姃嵘是良配,可以托付。只要这天道再给我三年,我定能佐你所想,可惜,乖徒儿,以后的路,你且只能自己走了。”
尢黎对她严苛,她的仇人笔记本里十页有九页都是尢黎的“罪行”,罄竹难书。
只是为什么到头来一想,她想要的,哪怕是翱翔九天的飞龙,都是他在替她筹谋呢?
他这一生,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她是他于世唯一留有切真牵扯的。
只是她如此愚钝,从未为他做过什么,竟也只有在披麻戴孝时方知师徒恩情。
空悲切。
姃嵘的声音还在继续,“尢黎之死虽确不是樾尧所为,只是且慢如今的安宁,你如今的康健,都是踩着尢黎的血肉换来的。而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且慢的爹,未过你恩师头七便表有婚配。姃姃,你当着尢黎的面儿,再说,你可知错。”
姃姃捂住了耳朵,也没有捂住姃嵘的声线。
那些她闭着眼睛不愿意看见的,终是血淋淋的揭露于她面前。
横于她与樾尧之间,丑恶的不情愿。
不知过了多久,姃嵘才拿出伤药,蹲在姃姃面前,抬手轻轻抚过她的泪滴。
她的嘴唇上的伤痕已经结痂,脖子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口勿痕。
她从天宫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却又不是她自己的,姃嵘只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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