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娘子最大》第21章


君陌道:“水路易攻难守,咋们一旦遇袭,会很被动。”
“你错了,水路是难攻难守。除了码头渡口可以设至伏击,这天下没有谁可以潜伏在深水处数个时辰来做埋伏。”
君陌点头称赞道:“果真是如此道理。这样一来,我们走水路,反倒是比陆路安全多。”
“是的,”赵琴落道:“陆路处处可以设置埋伏,那样咋们才是瓮中之鳖。况且,水路比陆路慢上许多,如此之情势,敌方定是料不到我们会弃陆从水。”
君陌道:“寒大哥此计高明”。
寒月凡连礼貌地推让都没有,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君陌的称赞。
赵琴落晓得他的脾气,也不多言。
林中静谧,不时传来几声莺鸣,余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泥土上印做点点黄斑,大自然谱奏的乐章最是清丽脱俗。
配合着周围环境的惬意盎然,几个人此时均心神放松,步履轻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隐约看到了渡口。
暮色已沉,渡口的往来之人却熙熙攘攘,行色匆匆。有久别故土的归子,也有将要远行的离人。
赵琴落暗叹: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渡口,一日之间竟是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悲欢离合。
几步之下,赵琴落一行已经踏上了渡口码头。
这个码头不小,码岸很宽,岸边泊着数十只船。
离赵琴落最近的地方,正有两位老夫妇,约摸五十上下年纪,老妇一直在抹眼泪。
“船家,我们所去离此不远,只隔一条离河的距离,求您行行好,带我夫妇两人过去吧。差的银两,我夫妇二人从银花村回来后定会四处寻找活计补上。”老汉哀求道。
银花村?
赵琴落听到这个名字,心下一颤。
兴许是同名村落,银花村这个名字本也就很普通,赵琴落暗道。
船家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粗汉,那夫妇似乎已经哀求多时,粗汉有点不耐烦了:“我说您二老真奇怪,这么多船家,怎么非找我一个磨洋工。我都说了,不行。不是银两的问题,那银花村有去无回,我王四爷不做送人去阎王殿的买卖,晦气。”
老妇激动之下,双膝跪地求道:“求求你了。别的船家连南路都不走了,我们打听过了,这里的船只只有您十日前还走过南路。我那出嫁的闺女如今一人在银花村,说什么我这当娘的也得去陪她身边啊。”
老妇说的凄惨,声音到后来已经是呜咽。
赵琴落听得心头酸楚,越步上前对那王四爷抱拳施礼道:“小女子赵琴落见过四爷,敢问他们差多少银两,我可替他们支付,劳烦四爷渡他们过岸。”
王四爷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说了不是银两的问题。那银花村现在真的是有去无回,给多少钱这买卖都不做。你们不也瞧见了吗?这往来船只早就不做南路生意了,也就我不知天高地厚。”
王四爷指着那老妇道:“你也说了不是,那是十天前,我跑了一趟南路。差点没命回来,知道吗?现在别说给银两,给金山,我王四爷不去。”
赵琴落不解:“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如此惧怕过水往南行?还有那银花村,发生什么了?”
王四爷摇摇头不屑道:“姑娘啊,就该做些姑娘做的事情。自己还是外乡人,却学人家做什么英雄。”
赵琴落不悦这王四爷话里话外瞧不起女子,一面扶起那老妇,一面怼道:“姑娘家当做何事我真不知。我只知道,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在这里看见如父母般的老者跪地哀求而无动于衷,却是让姑娘家见笑。”
“你!”王四爷破口要骂。
寒月凡上前勾住王四爷的肩:“四爷,别跟小女子计较。实不相瞒,我家家计全靠内子操劳,所以养成她如今这样说话的气势。到底也是怪我,不怕姑娘有才华,就怕女子可养家么。”
末了寒月凡还很配合气氛地笑了几声。
赵琴落此刻对寒月凡简直顶礼膜拜,如此自毁的话人家堂而皇之说出来,重要的还不知羞愧。
王四爷倒觉得尴尬了:“你这爷们,看着也七尺身躯,怎么倒叫一个丫头养了起来。真是丢人。”
寒月凡恬不知耻道:“是是是,从前我未感不妥,今日这看了四爷这把渡水的好手,才自惭形秽。四爷该是往来于这码头间有二十余载了吧?”
王四爷立刻双目放光,喜道:“我说老弟,好眼光。不瞒你说,我王四八岁就开始渡人载客,到如今足足有二十四年!怎么样!”
赵琴落嗤道:“那也不见得你在这里多德高望重。”
“屁!”王四粗口道:“大爷我要不是近年百里场不顺,丢了些家当,何至今日。”
“原来还是个赌徒。”赵琴落暗损。
“在下之见,四爷你定有回身翻云覆雨之日。”
王四爷乐得直跳脚:“这小弟忒会说话,四爷喜欢。”
“恕在下愚昧,以四爷几十年的渡水经验,究竟何事,连您也不敢往南而行呢。”
王四爷压低嗓音:“南路有水鬼,银花村出来的水鬼!”
“哦?如何说?”
“十天前,我在银花村渡客往回的路上,就被水鬼缠住了,九死一生。哎,忌讳,不说谈论为好。你们散了吧,这银花村我王四是打死也不去!”
王四爷回了船舱,看来是下定决心不载人去银花村了。
赵琴落道:“寒大哥,你的接头人在哪?我们也是往南行的,不如先带上大叔大娘去银花村一探究竟?我看那水鬼八成是有人作祟。”
“没有接头人。”
“你不是说已经叫人备好船只了?”
“是备好了,只有船,没有接头人。”
赵琴落觉得头脑嗡嗡作响:“那谁撑船?”
“我啊。”
赵琴落大跌眼镜:“行吧,那船在哪?”
当寒月凡带着他们找到那只备好的船只后,赵琴落暗想玄天阁的阁主是不是都把阁下的杀手训练成了缺根筋。
船身简陋不堪,舱内狭小,勉强可以挤得下两人,设施也极其简单,一把橹,一件蓑。
“这……是客船吗?何故与方才渡口入口处看到的相差甚远?”君陌沉闷半晌,仍忍不住挤出这几个字。
“老实交代,”赵琴落对寒月凡做逼问状:“你的那些兄弟们给我们找了一搜这样的船,意欲何为?”
寒月凡眨了下眼睛,单手托住下巴:“嗯……是我交代的。选一搜低调的船,我们毕竟是逃难,对吧,阿落你现在名字不是还在江湖追缉令上呢?船太好了,太过招摇。”
“低调?寒月凡,你自己看看我们的船,渡这艘船出去才叫招摇好吧。百里,千里之外都再寻不到比这艘破得更显眼的船了。”
“哪有,你看这不还好,”寒月凡指着船舱:“里面床铺,被褥齐全,足够我们两个呆的下的。”
“可是,”君陌道:“我们现在是三人。”
寒月凡白了君陌一眼:“是啊,你也知道现在怎么成三人了,我当初怎么知道会是三个人的。”
赵琴落明白了寒月凡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回身对君陌道:“无妨,君陌师兄,正好他要撑船不能进舱内,我和你刚好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够的。”
赵琴落得意忘形地瞅了一眼寒月凡拉得老长的脸,嘻笑道:“辛苦当船夫了,寒大哥。”
“不行,”寒月凡指着君陌道:“小弟你来撑船吧,我年纪大,身体也不好,这些天又步步为营,思虑过度,所以于情于理,你该……”
“我不会撑船。”君陌干脆道。
寒月凡后半句话全被截了回去。
“哈哈,”赵琴落笑的前仰后合。
“我说你,”寒月凡指着君陌气道:“年轻人,区区渡水驱船你都不会,过意的去吗?”
君陌脸色微红:“寒大哥见谅,在下自幼生活在缥缈谷内,未曾出过谷,莫说是执橹撑船,就是坐船也是头一次。”
寒月凡无奈地看着君陌:“你故意的。”
君陌谦礼道:“寒大哥误会,君陌虽然不会撑船,但是我可以跟着您学习。这一路上,也好有个换手。”
“别,”寒月凡推手阻道:“我怕了你了。”
赵琴落忽然愁道:“可是这样方才的大叔大娘就不能一起了。”
“阿落,如果银花村无事,那我叫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们来接他们过去。如果银花村真的有蹊跷,现在带他们一同前往,反倒不妥。”
“说的也是。”
赵琴落将寒月凡的思虑转告了那对老妇,又安抚了情绪,问清了他们女儿的姓名,便嘱他们先行回去,后作联系。
安置好那对老夫妇后,赵琴落三人登上了那艘简陋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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