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第166章


给曾孙儿挣下一片坦荡前途来。
要知道小宝,可是他亲点的未来世子爷啊!
同僚好友,京中权贵,皆争先送上祝福,连新帝都特地遣人送了恭贺诏书来。陈湛登基在即,虞墨戈作为一等功臣,这会儿他家出了这般喜事,这不是吉兆又是何?况且自打容嫣生子后,宁王节节退败,陈湛稳握大局,连已晋升为太后的齐娀瑶都道这是天助新帝也,给了如此暗示,于是她点了好些恩赐直接送到了宛平——
故而,容嫣这个“月子”坐得,是相当的隆重了。
端午一到,容嫣出了“月子”,虞墨戈便要回京了,毕竟朝廷好有许多未完之事在等着他。容嫣也想随他去,可她还是有些顾虑。别看两个孩子早产又是双生,三个多月的功夫长得也未比满月孩子大多少,但从孩子的眼神和状态上,还是瞧得出蹊跷来。
况且二嫂已怀胎七月,而虞抑扬一路讨伐宁王,眼下还在山东,故而容嫣还是决定和宁氏待孙氏生产后再回京。
说不分开,不分开,可到底还是要分开。体验过了一家四口的天伦之乐,容嫣不舍得丈夫走。不过此去非彼去,他只是回家而已,自己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她不舍,虞墨戈自然更不舍,从原本只惦记的妻子一人变成了如今的两人——妻子,女儿——他可不惦记那个小东西,整天霸占他妻,连和妻子亲昵的机会都少了。不仅少了,为了护他那口口粮,连亲近的乐趣都少了许多,虞墨戈觉得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他的!
至于名字,虞墨戈早便取好了,只是容嫣竟一直不知。在她离开京城去宛平的前一晚,虞墨戈书下了几个小字留在了她的锦囊里。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虞墨戈带着对儿女的期望和祝福给他们起名为“韫玉”和“怀珠”。
容嫣看着手中的纸笺颇是不屑地笑了。“你怎便知是一男一女呢?若是两子,或两女呢?”
虞墨戈笑了,点了点女儿的小额头道了句:“那便要委屈另一个咯!”
呵,他还嫌儿子不够委屈。
……
因宁王叛乱未平,陈湛又是临危继位,为避免朝堂动乱,荀正卿的案子一直被压着。毕竟荀党势力范围太广,非常时刻,惹不得他们。
不过眼下,陈湛登基大典已毕,宁王被虞抑扬及赵子颛联合大同总兵一直逼回了山东,宁王虽依旧负隅顽抗,但已是强弩之末,气数将尽了。
如是,荀正卿的案子,该提上日程了。
京城“倒荀”进行得是如火如荼,以严恪忱为首的清流派势力迅起,荀党则人人自危。而宛平的日子,却过得异常的宁静。
端午节过了第六日,才迎来第一场雨。雨后天晴,宁氏带着儿媳及孙儿一同去河边散心,抛了五彩百索后便回府了。
然才一入了门厅,便听下人报:今儿别苑来了位客,据说是从京城来的,姓荀……
第115章 顾虑
“秦夫人,您大老远从京城来; 有话便直说吧。”
容嫣坐宁氏身边; 淡然望着客位上的荀瑛道。记忆里的荀瑛姿容娇艳; 可眼前人; 瘦得脱了相不说,脸色发暗,瞧上去身体状况不大好。
荀瑛红着眼睛,木然望着两位夫人; 一个下意识动作让容嫣猜到了什么。看着她覆在小腹上的手; 容嫣揣测:她有孕了。都是过来人; 她眼下这精神和身体状况; 确实对胎儿不好。
几欲开口,荀瑛话还是没道出来,泪先流了。她撑着椅子起身,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虞夫人,您救救我吧!”
容嫣顾不及她说的是什么,赶忙上前去搀扶。为娘之人最见不得糟践孩子; 况且秦家好不容易有后; 不冲着别人; 便是冲着郡君和秦敬修; 容嫣也不能让她这般。
“秦夫人; 您快起来吧,春寒未尽,地凉啊。”
荀瑛摇头; 说何也不肯起。容嫣叹声:“便是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吧。”
这话一出口,荀瑛顿住,随即泪水流得更凶了。她咬唇摇头,脸色白得发青,像似虚飘的魂魄要离体一般。“没了,孩子没了。”荀瑛捂着脸哭道。
容嫣惊住,回首看了宁氏一眼,忙问道:“如何没的?”
“整日为叔父奔波,月初在都察院昏倒,醒来便没了……”荀瑛低声啜泣。
今儿才初九,这也没几日的事,她不好好在家养身子,大老远地来宛平,容嫣猜也猜她为的什么了。
容嫣起身坐回了座位上,望着虚弱的荀瑛道:“秦夫人,你若还跪着,咱今儿便什么都别说了。”
荀瑛无奈,只得叹声被小丫鬟搀扶着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虞夫人,求您帮帮我,我叔父罪有应得,可我族人无罪啊。求您帮帮我们荀氏一族吧,灭九族这太残忍了,妇孺老者,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该承受这罪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是荀正卿造下的孽。”宁氏冷色言语道。
容嫣垂眸,她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对于灭九族的事她其实很难接受,但她又能奈何。“秦夫人,这件事您真求不到我,我一深闺妇人,何德何能帮得了你,这岂不是笑话吗。”
荀瑛起身摇头。“不,虞夫人,你能帮我。你可以说服虞大人帮我,只有他能劝得动皇帝。我去找他了,可他不肯见我,只有你能帮我说上话了,我穷途末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容嫣沉思良久,深吸了口气,望着荀瑛,冷静道:“不行,我不能帮你。”
见荀瑛怔住,她接着道:“我左右不了三少爷,也不想左右他。伴君如伴虎,今儿他为你叔父求了情,岂知他日再翻起此案谁来为他求情。荀正卿获罪无可厚非,通敌叛国,这可是灭九族的事,何况他险些害死了先帝。你让三少爷帮荀正卿,无疑是让三少爷惹火上身。”
荀瑛不喜欢容嫣,是因为秦晏之心里一直有她,抛出去这一点,其实她很佩服容嫣。一个敢于和离,敢于从商,敢于和整个世俗对着干的女人,她应该是个有胆识,胸襟开阔的人。可这番话,分明是个小家子气的女子才会说出来的。怕引火上身?她真的怕吗?况且以虞墨戈如今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他用得着怕吗?
这一切都是推辞罢了。她就是不想帮——
这已经是荀瑛最后的希望了。她心凉透了,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小腹。可触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没了也好,免得这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便要背负着荀家的血脉,带着一半的罪恶。
荀瑛再没说什么,她劝不动一个诚心不想帮她的人。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真到了悬崖边上,反倒释然了。她漠然告辞,带着下人离开了。
荀瑛一走,容嫣匆匆回了后院,第一件事便去见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抱着大宝小宝,亲昵不够。跟来的宁氏瞧在眼里,知道她是因荀瑛的事恸了心。
“其实话也不必这么绝,你和墨戈说说也无妨。其实荀瑛说得也没错,我听闻荀正卿的儿子便是个耿直廉洁之人,从未与他父亲同流合污,这样的人,去了确实可惜。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无辜之人。”荀瑛今儿的话,勾起了宁氏的往昔的痛处,她动了恻隐之心。
容嫣听了婆婆的话,摸着小宝的脸道。“母亲,我心也没那么狠,可这事真是改变不了。哪位新帝登基不是大杀四方?心慈手软必留后患。这话三少爷倒是能说,可咱不得不为后来做打算,兔死狗烹,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新帝……应该不会吧。”宁氏疑虑道。
容嫣摇头。“母亲想想,宁王当初在山东是如何受人敬重,可为了权势连亲情都不顾,更是视百姓如草芥,这一路北上多人因征战而家破人亡。新帝许不会,可如今在位的不止新帝一人,还有与他一同把持朝政的太后。还有……”她看着宁氏良久,沉声道,“只怕荀正卿的案子,也没那么简单……”
……
这桩案子,果真越是查越是棘手。整个三法司上层都急得焦头烂额,如今他们是明白荀正卿那句话的含义了:这案子越往深了查越是让人心寒,以至于谁都不敢再向下进行了。
这一切虞墨戈了然于心,荀正卿真正的幕后是陈祐祯,他二人联手,企图让先帝亡在御驾亲征的途中,只可惜是虞墨戈破了他们的计划,把先帝救了回来。可即便如此,先帝还是负伤,回京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便驾崩了,如是,这皇位才传给了其弟弟陈祐祯。
皇室之间见不了光的事太多了,虞墨戈管不了,但他必须给自己冤死的将士们正名。故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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