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世家》第37章


管财政的马局长面色白净,说话慢吞吞地道:“想来参议大人也知道,我和警察局肖局长才从北平回来,就是因为听说那边的粮食价格贵些,想着如何把太原的运些过去,也好为民谋利,增加税收,可这一趟,却无功而返。今年的税银,恐怕还得下降,至于前些年,许大人也知道,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哪里还有多少税银可以充实国库!”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太原富庶不亚于江浙,究竟是民不聊生还是有人中饱私囊,马大人不会不知吧?”许有臻懒得和他们兜圈子,直接单刀直入,“贱收贵卖,互通有无,这些本是商户们的活,倒要有劳马大人和陈大人去费心,你们究竟是关心民生还是闲来无事去游山玩水?”
警察局长陈胖子黑黑壮壮,听了许有臻的话气得站起身,“许大人,你太过分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官员,不是你许家的下人,由你任意打骂,你怎么可以乱扣帽子,诬陷我们?”
“诬陷?”许有臻此行,一早拟定要速战速决,所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和他们客套,他朝段副官看了一眼,“段副官——”
“有!”
为了给太原的官员从心理上形成威摄,许有臻一行均着军装,听到他的话,身着军装的段副官上前一步。
段副官三十多岁,肩章显示他是一名中校,他一伸手敬礼,军装里露出雪白的衬衣袖子,上面的金袖扣亮得晃人眼睛,他军服上面的口袋上,露出一段金表链,听到许有臻唤他的名字,上前答道,将一双黑漆闪亮的马靴,“吧”地一声,在后跟上碰出极清脆的响声。
凭他一个中校的薪资,要有这样的行头,未免力有不逮,只怕是许家给的贴补。
这个念头滑过财政局长的脑海,他的神色又凝重了两分。
许家对下属如此宽厚,难怪自己这边,接连追杀两次,都在他的人忠心耿耿,以命相博拼死护卫下,没有得手。
“段副官,你把那封密信拿出来,让他们瞧瞧。”
听了许有臻的话,段副官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呈给了太原市的市长,市长却直接递给了马局长。
许有臻心里一凛,市长竟然都是财政局长的傀儡,难怪他如此嚣张。
马局长接过信函,打开一看,上面潦潦草草写了几行字,大意是告太原市官官相护,上下欺瞒,以致遇上好年时,收成好,结果农户的粮食反倒不如灾荒时的进项。官商勾结,压低粮价,以致于赔利钱借债种出来的粮食,不卖会烂在地里不说,家里也等不起,卖了,却是十足贱卖,连成本都不够。
信函的最后,写着鲜血淋漓的几个大字:“国库空,百姓穷,金银均被蛀虫偷。”
“许大人,”马局长看后,一脸的不以为然,“刁民诬告,你也相信?这样的事情,哪个省市没有几桩?把这事交给老陈,不出三天,他定能将刁民捉拿归案,把这事讲个清楚,还我们清白。”
许有臻却不理他的话,冷哼了一声,“是不是诬告,得查了帐才知道,我之前叫你们准备的账本呢,在哪里?”
陈胖子听了,苦着脸搭腔道:“哎呀,对不起的很,马局长本来备好了那些账本,为防有人做手脚,出现意外,就交给了我,派了兵卒严加看守,谁知天灾**,前天晚上一场雷火,劈在了屋顶上,那屋子起了火,把账本烧了个精光。好在,倒是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说罢,他靠在椅背上擦汗,警服领子敞开,一副账本都没有了,你能耐我何的无赖相。
听了他这话,许有臻并没有立刻发火,他的眼睛从在座的大小官员脸上一一扫过去,笑容浅淡,眼神清冷,看得官员们有些低下头去,有些人虽与他对视片刻,却终究败下阵去,转开了视线。
就有人在心里想,这个少年将军,端地是一身煞气。
想到许有臻南征北战,他亲手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他来说,这里面死个把人根本就不是个大事,有人就不由地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好,好啊——”许有臻轻轻地拍起了手,“先前看了这信,我还不大相信太原的官员,竟然如此做大,现如今看来,竟是我小瞧了你们,连天上雷火都能随心所欲控制,你们还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
“账本不是没了吗?好,那今年的军饷、税银,我就从你们身上要了,谁叫你们这样失职呢?在座的各位,若是没人想出如果将账本还原,就以渎职同罪。”
不等那些官员抗议,陈胖子已经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恶狠狠地道:“我说许大人,账本是我保管不力,你罚他们干什么?要杀要剐,你冲我陈某人来,拉他们垫背算什么英雄好汉。咱们可是新政府,得**治,不能你一言堂。你就不怕大伙告到上面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法治?若是你们**治,这大好的太原城里,就不会是一边是官商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一边是百姓民不聊生,卖儿裹腹了。没关系,我不怕你们告,不过——”
许有臻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在你们告我之前,得自己还有命在。来人——将这座上的官员,全部收押入狱,太原账目一日查不清,他们就在里面呆一日。”
随着许有臻的话音落地,等候在外面的两排军人,整齐地迈着步子走进了市政大厅。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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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惧 
“许有臻,你敢——”太原市长在马局长的再三示意下,站起身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官身,不是你许家的仆从,怎容你如此飞扬跋扈,为所欲为?我是政府委任的市长,没有上头的命令,即使是你许参议,也不能从我手里头接管太原市。”
“是吗?”许有臻摸了摸放在桌上的枪,举起来就是一枪。
那一枪正射在市长脚前,吓得他连连跳脚。
“上头这次给了我先斩后奏的权限,而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你们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不介意这里躺下几个。”许有臻吹了吹枪孔残余的火星,微笑道:“除非有人现在站出来,给我说说太原历年税银都上哪去了,不然,你们就一个都别想回家去。”
“大家别担心,我们是政府的官员,不是他许家的属臣,他想只手遮天,怕没那么容易,等严督军回来,自会找他算帐。”马局长站起身,对惊慌失措的官员们安抚道。
严百川的军饷八成都要从太原这里出,从他的手上出,他不相信,严百川能置之不理?再说还有上头那些他养肥的人,能容忍许有臻断了他们的财路?
虽说前几天打着要找出刺杀许有臻凶手的名义,严查可疑之人,给城里增加了防军,也不过是雷声打雨点小,盘查下那些草民,一点也没动他们的人。可不是,这天底下,哪有人会把金主给刨了的道理?真要把税银全部收缴国库,他严百川首当其冲就要损失。
好歹做做样子,让上面看看咱们晋人与南地同心,也好解了疑心。再说,他许有臻总不能在太原城里一住不走,等他走了,咱们是歌照唱,马照跳。
想到前些天和严百川的推心置腹,马局长神情愈发沉着,“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怎么查,诸位就随马某去那大牢住着,看他许有臻能不能只手遮天!”他一甩手,率先朝门外走去。
太原的那些大小官员都对钱袋子马局长唯命是从,见他如此,也个个忙着整理衣衫,挺直弯下去的腰,以示清风傲骨,不畏权贵欺凌。
看着被军卫押下去的官员们,许有臻神色凝重。
他原想以雷霆之势,这些文官们怕死,必定会为了保命互相推诿,指认,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就能一步步将里面撕开,掀出内幕来,却不料这些个人,竟然表现出铁板一块,浑不惧死。
看来这太原城里,水很深呀。
坐在市长的办公桌前,许有臻翻看着文件。
一旁的段副官忧心忡忡,“少帅,这些官员有恃无恐,怕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究竟。属下担心,严督军是借刀杀人,想借机一箭双雕。”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严督军打着幌子至今在外巡视不归,只怕就有坐山观虎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许有臻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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