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韶华-沁小琦》沁小琦-第26章

离天亮还有好久。南栀的屋里如往常一样平静，但是人却一直闭着眼在床上翻滚。
这次是真的梦到了。如果说上一次的记忆里面断断续续的，那么现在的记忆几乎称得上是完整。
女孩好像才十岁的样子，打扮得很清秀，见了谁嘴巴都甜甜的，以至于镇上好几户人家都很喜欢她。
这天，女孩在外面和镇长家的孩子玩耍的时候，看到了面馆里的老板把一个哥哥赶了出去。
“走走走，连几袋面粉都搬不起来，还指望我们给你工钱？真是做梦。”店老板的态度很坚决，无论那个哥哥怎么恳求，都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女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看起来她是认识这个老板的。
“叔叔，哥哥和我们一样，还是小孩子，您就不要对他那么刻薄了。。。。。。”女孩拉着店老板的手，替那位哥哥求情。
店老板看到女孩的模样，顿时就心软了：“季小姐，今儿个又和小少爷出来玩了？”
女孩点点头，店老板其实就是镇长家的下人，这家店也是镇长开的。
店老板也不为难那位哥哥了，只是把今天的工钱结了，然后让他走。
“哥哥。。。。。。你如果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你就来我家吧？我们家是做糕点的，现在正缺人手呢。”女孩笑着说道。
“你们家。。。。。。”男子顿了顿，“听刚刚的老板说，你是季小姐？那你就是做糕点的季家？”
“对啊，我们家的糕点可好吃了。你如果愿意，我这就和爹爹说。”女孩拉着男子的手一路小跑回去，根本没有理会刚才被她丢在一旁的镇长孩子。
“爹！爹！你看，他能不能来我们家做工啊？”女孩把男子带到了季家里面，眼底满是期待的神情。
季老爷看了一眼男子，问道：“你能做什么？”
“如果我不会的，我可以去学。”
“好啊。”季老爷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男子也才莫约十四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打工，家里一定是迫不得已了吧。
季老爷心也好，干脆让男子在季家住下了。自家女儿很喜欢和那位大哥哥玩，女孩也在此和季老爷学了不少糕点。
“臻哥哥，你看，我做的莲花糕好吃吗？”
“只要是小栀儿做的，都好吃。”男子微微一笑，又拿了一块莲花糕塞进女孩嘴里，“小馋猫，就知道吃。”
女孩呵呵一笑，端着盘子来到季老爷面前：“爹，您尝尝，这是我自己做的！”
“好，好。栀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等爹老了，栀儿就能继承家业了。。。。。。”季老爷称赞不绝，就连季夫人都过来尝了一口。
“栀儿长大了，懂事了。”季夫人和季老爷相顾一笑，温柔地看着女孩。
这样的场面，多么幸福。
女孩回到后院，兴冲冲地和男子分享了这件事情。她今天可高兴了，一激动就扑到男子身上，给了一个熊抱。
“嘿嘿，臻哥哥，你教我的办法果然有用，你看，好多人都说我做的好吃呢。”女孩咯咯地笑着。
然而这时男子就在暗暗发誓，是季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救了他，有终一日一定要报答他们。
可谁知，在四年后，镇长的儿子说要出国留洋，女孩也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为了完成女孩当初的愿望，男子又跟着他们一起出国学习，他是这么想的，如果能让女孩高兴，自己辛苦一点也值得。
这一走就是好多年，等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却到了A城，坐错了车。一切都好像要重头开始，他在码头做搬运工，结实了几个兄弟。
然而女孩在男子走的时候一直在等他回来，有一天，季老爷突然告诉她，自己和镇长家的儿子有了婚约，等到她满了二十二岁就要嫁给他。
女孩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认识到男子，她现在一定会高兴地快要疯了，可是现在，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即便是还有三年，她也觉得这几年就是煎熬，她过的并不好。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疯了，得病了，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终于，在季夫人耐心的谈话中，女孩这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开始回忆起曾经和镇长儿子的点滴，发现其实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
因为有了婚约，镇长儿子来到她这里的次数也就频繁了许多，女孩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切都好像要走到正轨。。。。。。
然而，在女孩二十一岁的最后一天的夜里，季家包括其他几家都发生了大火，火势蔓延开来，季夫人和季老爷拼了命也要把女孩送出去，女孩的头磕到了地上的石头，有些恍惚地跑了出去。
出去之后，有几个好心的邻居认出她来，安抚着她的情绪。镇长听闻季家大火，带着众家丁赶来救火，可是，镇长却再也没出出来。。。。。。
等到大火结束之后，女孩无力地走到废墟里面，已经找不到她爹娘的尸体了。在废墟中，她找到了娘亲原本要给她的嫁妆，一对晶莹剔透的耳环，还有镇长一直带在拇指上的扳指。
女孩把耳环藏起来了，渐渐的在周围人的帮助下，她决定去A城找到镇长的儿子，然后和他结婚来结束自己的后半生。
船票是家里的老管家出的，他还给女孩买了一个箱子，里面有邻居们给她的一些铜板和大洋，还有几个桂花糕。
女孩想要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可是越是努力地回忆，只会让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她索性就不想那么多了，只有那个去A城寻找未婚夫的信念支撑着她。
25　梦似真
到了A城，她已经是风尘仆仆，头发早就乱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总是觉得自己和A城有些格格不入。
南栀惊醒了！
这个梦，怎么那么奇怪。。。。。。甚至是，让她感觉到了那一抹真实。
不，她不会认错的，那个女孩，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她就算是忘记了很多东西，也不至于忘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啊。
可是一想到那个口中喊着名叫臻哥哥的男子，南栀就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包括他的脸，他的轮廓，几乎都是模糊的，是她看不清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看不清呢？如果知道了他是谁，她。。。。。。她就可以去找他。。。。。。
她一直向往着一种从情窦初开到天长地久的爱情，记忆让她模糊了自己的曾经，现在好不容易记起来了，为什么又找不到他了？
南栀的心是慌乱的，也是着急的。
可是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却想到——臻哥哥，会不会和顾少臻有联系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顾少臻怎么可能是她梦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有时候还会逗小栀儿开心。现在这个顾少臻，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恶魔。
说南栀不愿意承认也好，自己不敢面对也罢，南栀始终是在自欺欺人。她不相信顾少臻对她的好，不相信顾少臻是**之人，更不相信顾少臻就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男子。
“季南栀。。。。。。你为什么没有全部都失忆了，为什么还要留着上一次的痛苦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承担这一切！”南栀的眼泪慢慢滑落下来，滴到了被褥上。
南栀顿了一下，又马上抹去眼泪。也许这个梦，就是为了告诉她，她不能一直在A城过着幸福的日子，应该去报仇，去寻找季家被灭门的真相！
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不，准确的来说，她一直没有这个勇气。
自从她看到韩子旭死心之后，来到A城的计划就全部打乱了。
南栀从床上下来，站在屋里的阳台上，凝望着星空。
我觉得我就像一颗星星，表面上看起来多么闪耀，可是你们从来都抓不住我。你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看到我，可是永远无法带我从天上下来。就好像过去的事情，也永远无法走回去重演一遍。
“南栀姑娘，你在做什么？”白月听到隔壁间有动静，匆匆跑到阳台那里，只见南栀穿着睡衣，一个人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
“做了梦，有点睡不着。”南栀回答地平淡，白月直接爬上阳台的栏杆，一跨，去到了南栀那里。
南栀皱着眉，有点责备地喊道：“白月，你不要命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啊，虽然是二楼，但是至少也会骨折的！”
“你如果不出来，我也不至于跨过来。”白月喘着气，这晚上真是被他们俩整死了。两个人半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