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21章


“是……什么?”姜檀心狐疑一眼。
“在东厂门口一站,脑门上写着——吾是花肥”
东方宪学得像模像样,滑稽搞笑,姜檀心却怎么也娱乐不起来,她忿恨扭身,蹬蹬蹬顺着楼梯跑上二楼,与其与东方宪说这些,不如做的事情,该来的躲不掉,她偏生倔骨,戚无邪的花招她暂且等着便是!
撩开錾铜钩上的撒花软帘,里头是落垂至地的湘妃帘,姜檀心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情花冷香,如此烈焰花儿提炼出的香料,竟是一股暗沁心脾的幽谷冷香。这种香料可以沉下浮躁的心境,让身体中流动的血液,像沉淀后的深潭那样寂静,以至周遭气氛也变得疏离……
花颜噬情,花香无情,这个世间真得只有戚无邪才衬得上它。
或者是因为情花血的原因,一进这个房间,她的心口就泛起不一般的悸动,陌生的熟悉感,她只能这样形容。
眼下扫过房间的陈设,摆件古雅,多宝阁器玩错落有致,桌角边的三角香炉培烟未消,再看向方才用于喝茶的小矮几,这些是……
除了半盏凉透的香茗,桌上还有一罐白糖,三碟各色蜜饯,比平时多撒了两倍的糖粉,光是用瞧得,她都觉得甜得发腻。姜檀心不禁好奇,连喝茶都要加几勺白糖,戚无邪如此喜爱甜食?
一边收拾桌上的茶盘,一边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且不说实际无用,还十分的幼稚,但这个想法一冒头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姜檀心光是想想戚无邪见着后的脸色,就觉得十分的好笑——那这种类似挑衅的讨好,为何不做?
……
东厂,审狱大殿外,戚无邪的卤簿长队沿着胡同口逶迤而来。
至前方两块回避的木牌高举,随后跟着五匹大宛良马,匹匹毛色柄辉,四肢健硕;之后的蠹、旗、杆两排分立,规制颇高;曲柄黄伞、绣龙黄扇、彩凤戳灯紧随其后,光是先前的排场已然沾满了整条胡同。
惹人眼的是戚无邪的三十二抬大方轿,称之为轿,不如说是舆更为贴切一些,长宽皆两丈有余,这大方轿中走上几步空间也是绰绰有余的。细看装饰,乌银戗金丝饰车辕,金黄万字云头泥帷子镶着一圈红呢,派头十足的皇室规格,至于里头的摆设那更是精雅,睡塌宽敞,茶具焦琴,一应俱全。
而在那张貂裘白漆毛制成的大坐毯上,戚无邪正单手支着,侧卧着身子,阖眼小憩……
“厂公,到了”
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幽深的眸光灿然晶亮,他支起身子,懒懒得伸了个懒腰,不料胸前一张生宣悠悠飘下,印入眼帘。
四个字写得斗大,是笔走龙蛇、气势满满的“任凭差遣”
戚无邪勾起唇角,鼻下是不可置否的一声薄叹,似是在自嘲方才舍命陪君子毫无理智可言的赌局,又好似是在感叹她听力、摇骰子的本事俱佳,独独眼力差了一些,脑子笨了一些。 不过无妨,这样的女人,充作平日里的乐趣,勉强也可接受。
修长的手指将纸一压一折,姿态优雅的放入袖口之内,他抖了抖袍上泛起的小褶皱,直到平顺后方躬身出轿,一脚踩上早已等候多时的人凳,下了大方轿。
眼风所到处,人人低首哈腰,态度恭敬,直至他看到了正门口谄笑满目的人。
“督公安好,小女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抹湖绿清雅脱俗,俏脸笑意融融,不似情花孽海里的生死决绝,此刻的姜檀心是藏起利抓的小狐狸,不安好心却甚是可爱。
“可是后悔了?”
“自然不是,白纸黑字,我是不会抵赖的,只是既然督公已是小女子之主,那自然不劳您费心吩咐,我得自行敬献才对”
戚无邪眉梢一扬,示意她继续。
“啪啪啪”姜檀心拍了拍手,身后的奴才鱼贯而出,清一色手捧碟碗。
“这是攒盒一品,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那是四喜干果,花生、大扁、雪山梅,这是四甜蜜饯,桂圆、雪梨、凤山桃;那是饽饽四品,鞭蓉、豆沙、椰子盏。还有最后两样东西,小宝!”
被称作小宝的小厮高应一声:“来啦 ̄”
他肩扛着一大捆糖葫芦,怀抱一缸细白糖,从角落蹿了出来,恭恭敬敬给戚无邪见了礼,油嘴滑舌道:“问厂公的安,这是咱们家四当家为您精心准备的甜品,她怕您不够味,还特意买了一缸子白糖过来,可劲儿的沉,这些蜜饯点心您若要吃,先放糖里滚一圈,各个上头都浇了蜂蜜,保准一滚一圈糖”
戚无邪眼皮一跳,第一次有了当众出糗的无奈感。
028 偷凭契,暧昧相拥
趁着他要接话的档口,姜檀心再接再厉,赶着说:“这不会是督公您的秘密吧?那当真是我考虑不周全,该寻个人少的地方给你才是,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喜欢吃糖葫芦,商人谋利,哄抬物价,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再吃到了……”
姜檀心演技精湛,惋惜之色浑然天成。“姜檀心……”凉薄之气萦绕与口,戚无邪凑近了她,保持着一个危险的距离,深潭般的妖异双瞳,近在咫尺。
“督、督公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阎王便是阎王,你可以偶尔率性,逗趣他如死水一滩的孤寂生活,让他好奇让他惦记,但你不能轻易尝试触摸他的脾性,即便他很舍不得你,但那份连他自己都抗拒的不安全感,会让他放弃你,放弃这看似有趣,实则危险的关系。
孤寂,也是一种悲哀,但也是一种保护,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矛盾的,极致的。要么,你彻底的剖开他,要么,别碰他……
喉咙被轻而易举的掐住,并不用力,却比窒息更加贴近死亡。姜檀心心里一颤,她觉得戚无邪的手很凉,很冰,这样的温度不像是一个活人应该拥有的。
“不许,再这样招惹我”
声音极轻,不着重量的飘浮空中,飘进她耳朵后,就成了极有分量的刀子。
姜檀心觉得有些委屈,是,这次是她心怀不轨,想要动一动人间阎王戚无邪的脸皮子,可之前她从未见过他,更别提招惹他。代嫁太子妃、身中情花媚药、情花孽海换血、广金园大点天灯,哪一件不是他戚无邪先挑起的头,那些身不由己,九死一生若非自己咬着牙挺了过来,早就没有性命了,何谈今日的招惹之举?
这般想着,索性也仰头竖脑,亮出脖颈让他掐,眸色清亮逼人:“既然督公不喜这样,那更好办了,将我写得东西还给我,我保证以后您出现的地方, 我姜檀心退避三丈,连一根头发丝您都瞧不见,如何?”
狭长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手中如瓷肌肤一点一点渗透着暖热,有些灼烫他的手心,何时,自己竟不习惯这样的温度了?
姜檀心不卑不亢,等着他的回话,眼风扫到之处,一张在袖口里暂露头角的生宣太过眼熟,上面隐约印着自己的笔迹,是那张卖身契!姜檀心心头一热,头一昏,不管不过的贴身上前,单手环过,直接揽住了戚无邪的腰身。
两人暧昧相拥,姿势密不透风。
戚无邪吃了一惊,不光是手心的温度,这一团已经烧到了身上,点燃浑身的血红,它让冰凉的血色燃起岩浆的温度。
下意识的排斥后,却没有立即推开她,这一点他很困惑。
一改慵懒,略有些僵硬的不知所措,姜檀心也觉察了他周身细微的变化。心下奇怪,但她知道机会只有那么一次,暂且压下心中的好奇,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张卖身契之上,隐在戚无邪的宽袖之下,她轻轻抬起右手,尝试着去夹那个叠成方方正正的卖身契。
指尖游离碰触,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督公!您可算回来啦!”
名副其实的公鸭嗓,来人一身大内太监服,手肘弯处躺着雪白的拂尘,随着他一路小跑,拂尘左右摇摆,步下生风。
姜檀心低首暗骂一声,下一刻便被戚无邪丢了出去,揉着冰凉的脖颈,她满脸不甘之色看向打搅她‘好事’的罪魁祸首。
“柯公公,什么事劳你大驾?”掸了掸衣襟上不知所谓灰尘,戚无邪处之泰然,只是方才那暧昧一拥,消磨了他原本唇角浅浅笑意,即便是寒暄之色,此刻也是笑容全无。
“能有什么事,自然是皇上的事,万皇后说服了皇上,将东宫大婚的日子提前了半个月,满打满算就在后天啦,御用监忙疯了不说,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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