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32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刻局势风水自己丝毫不占优势,人微言轻,逃为上策!
后脚往后一撤,迅速转身,闪过几个反应迟钝的侍卫,她脚下生风,钻入九曲长廊边的绿荫树丛之中,一下子就没了影踪。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拓跋骞气急败坏,他只觉自己被奴才玩弄于股掌之中太过于丢人,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恶气,大胆奴才竟敢逃?皇宫铜墙铁壁,你插翅难飞!
“太子爷,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怎么了!”
“属下只怕惊扰了皇上……”
啪一掌扇去,侍卫险些跌倒,拓跋骞似乎又找回了从前的自己,他神色恶毒咬牙切齿:“去,天塌下来本太子顶着!”
“是是”侍卫捂着红肿的嘴角,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拽直了腰际的跨刀,列队后齐齐朝着那小太监逃跑的方向追去。
*
这是一座十分特别的宫殿,不同于威仪四方,承天立地的太极三殿,也不同于碧瓦飞甍,绿梁朱栋的后宫十二殿,它简陋的太不起眼,但在这一堆辉煌宫室之中又显得非常特殊。
青砖土瓦,乔松疏竹,一方三进四合院。
姜檀心一路避着侍卫逃到了这里,站在朱门照壁之前,她只觉阴冷森森的寒气从里头攀着地面爬了出来,寒意捉着她的足,一点点渗透入骨,激得她情不自禁得打了个寒颤。这个地方令人打心底抗拒,却同时有一股引人踏足的魔力。
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姜檀心驻足不前,直到身后传来“趵趵”的踏地脚步声,再不容她多想,只得猫身钻进了院子中。
“停!”侍卫头最先停了脚步,朝后头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兔崽子跑进‘珑梦居’了?”
“撤,这地方不是咱们能去的,他既然能跑进去,我打赌绝对不会活着出来”言罢摆了摆手,示意归队复命。
*
院中寂静无声,冷意入骨,姜檀心搓了搓微微颤抖的手臂,半抱着身子四处张望,这像是一座死宅,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丝声音。
第一间院落的庭院里种了几株茶花,这个时节花开正好,花骨朵皆绽放风华,似乎再过个几天便要败谢了一般极尽妖娆,茶花底座放有一只木制舀瓢,上头沾着一些水渍,分明是刚刚使用过的!
发现了这点姜檀心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即提起了心。她耳听八方四目环顾,迟迟没有发现人影踪迹。
到了第一进房间,她探头往里看了看,大堂里立着一块匾,上书“天水伊人”四字,匾下是一副人物山水画。长案上右边摆着瓶炉三事,左边是一面铜镜和一只青瓷帽筒,与一般的民居会客大堂并无太大的出路。
轻声迈过门槛儿,她蹑手蹑脚,四周张望一番便寻了一处座儿坐了下,捶了捶有些酸疼的小腿,心下道:在这里躲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办法带出消息处,宫里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甭管细碎琐事还是忌讳秘闻,口口相传,速度极快。想来这会儿师傅已经知道她的困境,该有人援助才对,得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个宅子里,那又如何放出消息呢?
她苦苦冥思,也不停搜索着屋中摆件,看有没有什么物什能够为自己所用……
倏然,她以为自己花了眼,怎么匾下那幅山水画的落款……竟然是沈青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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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更!
上一代的恩怨马上交代清楚,恩,某个妹纸的长评汤圆吃完中饭来回复!激动的语无伦次了我要。
042 沈青乔的暗示(二更)
嗖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快步上前站在堂画之下,伸出手细细拂过那至末角落的红色印章,这幅画是娘亲所做?
打量这幅画,墨色清雅,笔触细腻,画中描绘着一座悠然远山,石阶寥寥,山顶有座亭子,好似天公修造一般的天宫殿宇,云山缭绕处,另有一风华女子独倚山亭阑干。勾画女子笔触极少,却形散神聚,从画中透出一股悲凉愁绪。
再看山下那些精细描绘的,像是娘亲想要突出的重点。
令人惊讶的是山下竟全是金砖铺地,黄澄澄十分扎眼,金砖之上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着一副象棋,对弈的两人一人山羊胡、卧蚕眉,手执红棋;一人锦衣富贵,玉带蟒靴,手执黑棋;还有一人身宽体圆,他跪在一边的株梓树下回头偷瞄棋局。
姜檀心觉得画中之物甚是怪异,似乎娘亲想要表达些什么。她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副棋局之中,赫然发现黑方已是惨败,可奇怪的是,士未出,黑方的“将”居然被红方的“马”所吃,连棋子都掉落在石台的边上……
细看之下棋局太过匪夷所思,显然完全不按规矩行事,“将”不出九宫,而这里的“将”明显是出了九宫被绊马腿的“马”给吃了,怪哉怪哉。
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姜檀心总觉得娘亲的笔触根本不在棋局之上,如果换一个角度考虑,或许会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马……将……九宫格……”喃喃自言,颦眉深蹙,歪着头她换着角度揣摩,都不得法门,有些懊恼丧气:“什么嘛,从未听说您会象棋,怎么想起画这个呢,画些黑白围棋不好些,这些太过麻烦,还得在这么小的地方写上这么些许字”
话音方落,姜檀心犹遭雷劈,浑身一怵!是了,娘亲既然不会象棋,又何必画它,就是为了这象棋上的字!
将是姜,马还是马!
金砖地就是和谈金,这山羊胡子的人是马嵩,是马嵩杀了姜彻!
她的心在尖叫中几乎死去,这样的欺骗叫她如何接受,她死死盯住那手执黑棋的锦衣男子,他把“将”移出了九宫格,乃是弃子之举,这个人一定是大周的皇亲贵族,他一定也是谋害父亲的原凶之一,他是谁?
将他身上的衣袍挂饰反复看了几遍,姜檀心还是想不出是谁,她只把目光往另一个跪在树下的人移去。渐渐湿润了眼眶,她恨自己不信任的揣测,也恨娘亲这如刀锋般的笔尖,真相往往残酷,谁说欺骗是一种伤害,如果有得真相是她无法接受的,她宁可一辈子被骗下去,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梓树暗指万木辛,那跪在树下这个肚大手短,卑躬屈膝手握金银的男人是谁……
姜檀心惨淡一笑,是你么?师傅……
泪如此饱满而通畅,似乎要将娘亲的那一份也一并流出来,泪眼婆娑,她似乎能看见当年这一场惊世阴谋,也能看见娘亲梦醒不见人,泪眼映孤灯的仇怨凄凉。
当年国破,山河在鲜卑人的铁蹄之下濒临四碎,赢得人固然心狠手辣,输得人也不见得刚正不阿,熙熙皆为利往,一己私利贪图和谈金,葬送的是自己的良心,是对国的衷心,也输掉了大周国最后的希望!
可之后呢,孰人有了觉悟,一个官拜内阁首辅仍不知足,千里追孤为了什么?还有一个散尽家资留住官爵,收养为徒又是为了什么?姜檀心不愿意再想,也不敢再想,山河变色,天地混沌只是一时间的奔溃,是的,她几乎奔溃。
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很久,感受日光倾下的阴影在面上缓缓移动,时辰一点点过去,她如同石雕刻像一动不动,连眼神也变得灰败。
日暮染霞,屋中免得昏暗阴冷,她勉强立起有些麻木的双腿,向后面的内室走去。画中的娘亲被拘在九重云霄之上,宫殿金碧辉煌,可没有通下山下的石阶。
她知道,娘亲一定在这里,或许死了,或许活着。
走进里屋,墙上每个一丈便镶嵌着一只闪闪放光的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亮。屋中素白帷幔层层帐帐,依稀能辨认一下家具的轮廓。圆包圆方桌摆在正中央,上头是三个人的饮食碗筷,三条海棠纹缕小马扎藏在桌下。待看一边雕花大床,虽不似皇宫里的那般富丽堂皇、精雕细琢,但也是品质上层的做工木料。
手抹了抹方桌,并无一点灰尘,这里显然是有人居住的。
死寂的心燃起希望的火苗,她颤抖着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句:“有人在么?娘亲……你在这么?”
除了空悠悠的回音,并没有人回答。
安静的诡异,她素手撩开一层浅白的纱帐,谁料想一张形如鬼怪的脸一直藏在帐后!
大退一步,心跳如擂鼓,七魂三魄吓丢了一半,她后背抵在方桌边,托着桌沿的手紧紧掰着,她目不斜视,直愣愣的看着那张鬼脸——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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