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35章


致;他右边跪趴着一名虎背熊腰的戈什哈,以背为长漆案,上头摆满了金银碟盘,有放置擦手热毛巾的、有甜食糕点、有香茗茶盏、自然也有漱口痰盂……
“陛下,臣等有事要奏!”
老头子们一把年纪了,眼神还都不赖,打老远瞅见拓跋烈的仪驾来了,早早的迎到了露台口,生怕戚无邪抢了先自己落与人后。
“都这么晚了,众位爱卿有何要紧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么”
拓跋烈被挡在了门口心情自然不佳,他扫了扫马嵩一眼沉出一口气:“马爱卿,寡人不是早和你说了么,东宫纵火的凶手还在通缉,你就别没事老来宫里晃,寡人让你晃的头晕不说,叫皇后她看见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这些话说得外人云里雾里,马嵩心里却是门清儿,太子妃名义上东厂保护,其实是受到了监禁,且不说是不是会受到刑具的折磨,单单心理上的阴影就是不可磨灭的了。
再者,戚无邪是和他最不对付的人,他怎么拉的下老脸前去求他?
马嵩铁青着脸,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陛下,春猎行围在即,一切日程安排、行事用度都要陛下亲自披阅才行,这次行猎蒙古王公、御封土司都会前来觐见陛下,事关疆土大事,怎可由司礼监阉人一笔勾红,臣斗胆恳请陛下亲阅”
拓跋烈还没开口,不远处一声低笑轻轻传来,眼光流转间,戚无邪已从位上了站了起来,徐步走上前。
“马首辅宦海沉浮几十年,作风行事确实不一般,春猎事宜章程自有礼部草拟,借鉴上次一应用度再行添减,只要合乎情理,陛下无有不准的。疆土大事,怎么到了您的嘴里只剩下了吃喝拉撒,骑马走路了?”
“你!哼,本官不屑于阉人说话”
姜檀心瞥了瞥嘴,默默腹诽了一阵,她不屑神情正好落入了戚无邪的眼中。
“陛下,情花丹已贡上,臣还有事,先行告辞”
“等一等,无邪,这是姜谭新,寡人刚做主把他从东宫御用监调到司礼监了,冯钏不在,司礼监一向你做主,寡人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教他”
拓跋烈声音爽朗,提起姜檀心时笑意更浓,他一把揽过她,将人推到了戚无邪的跟前。
姜檀心浑身一僵,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朝着戚无邪露齿一笑,态度诚恳。
鼻下轻哼,倒像是在笑,戚无邪勾起魅邪的唇角,伸出手指,挑起她鬓边的一缕落发,轻声道:“这位小兄弟……瞧起来怎么有点面善呐,哦,本座想起来了,拿一罐糖就敢来东厂贿赂本座的人,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姜檀心抿了抿干涩的嘴,听他提起旧账,巧笑倩兮:“督公好记性,往后司礼监还望您多多提点,同是天涯太监人,无根相煎别太急,那糖葫芦您要是吃得好,奴才保准每日一捆,扛到您家门口”
她是女太监,也是没根的人,这么说倒也没错。
薄风过颊,姜檀心也看没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一眨眼,她鬓边的一缕头发便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
吃惊抬眸,她面色一白,不禁嘴里嘀咕:这死太监心胸这么小,挪揄一下都要生气!
“识字儿么?别和本座说那张‘任凭差遣’,奶娃娃写得怕是还要好些”
他走近一步,颠倒众生的皮相近在咫尺,已经有了那么好些次,可姜檀心还是扛不住美色俊颜的诱惑,她不自觉的倒退一步,咽下口中的津液。
稍后,一加思忖,不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威胁自己那张卖身契还在他手里!
姜檀心皱了皱眉眉头,只得暂且服软,她谄笑一声道:“奴才惭愧”
“……”
这两人跟老相熟似得你来我往,拓跋烈却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本想只让他们打个照面,没想到结果居然把他这个皇帝晾在了一边,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公事上的事内值房说去,谭新,先跟着寡人一起用膳。”
打发了戚无邪,拓跋烈丝毫不顾及,拉起姜檀心的手就往宫里头走。
擦肩而过,带起一丝微风,若有若无的撩动了戚无邪的发丝。
他微微侧首,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半阖眼眸,狭长眼角凝上一丝凉薄之意。
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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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邪:有刀么?本座想剁了那老头的手。
作者迅速递上一把张小泉……
046 新太监上任三把火
这下好了,侍卫们傻眼了,太监们更是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什么情况这是,皇上不爱美人、不沉湎珑梦园,就连平日里当佛祖一样供奉着的戚大公公也坐上冷板凳了!完了完了,戚公公失宠了,新宠是姜谭新……新宠是姜谭新!
短短一夜功夫,阖宫上下,甭管是后宫十二院深居简出,顾镜自怜的娘娘们,还是浣衣局轮着洗衣捶的老妪宫妇,哪个不晓得当今宠冠后宫的是一个小太监。自然,总有些看得清楚一点的人说:怎么这个姜檀新,长得女相不说,还有几分像当年的刘贵妃?
后宫总是寂寞得,若没有舌尖上的趣味,她们又该如何打发这慢慢长夜?且不说皇上如何隆宠优渥,就是连万皇后和戚无邪报复的手段,她们都会一一猜测。
东宫太子妃的陪嫁丫鬟香蒲死了,说是做了一个写有太子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被万皇后赐了三尺白绫,大家都说这是姜谭新的手笔;太医院院判白蜀,三日之内步步高升,皇上钦点太医院掌院,大家说这是姜谭新的福佑;内阁送往司礼监的折本,统统不见回应,逼着马嵩敲登闻鼓请求面圣,却被正陪着某人下棋的拓跋烈回了,大家说这也是姜谭新的心计。
坤宁东厂按兵不动,不过短短几日,众人就见识了姜谭新的本事。
司礼监衙门,值班房
笔帖式徐晟躬着身子,恭敬的碰上一摞账本,这是他照着姜檀心的命令,刚从户部借来的这一年钱银明细簿,要得不多,只是一些汇总账目而已,若是真要细则恐怕得将一间屋子都给搬过来,绕着这般,账目还是堆了满满一张桌子。
松了松手指,听着嘎嘣清脆骨头响声,姜檀心抒了一口气:“你在一边记录,我报下的名目数字你且一一记好,不可写错一个字,明白么?”
“姜公公,您怎么管起户部的账目了?这不是咱们司礼监干的活儿吧”徐晟揉了揉鼻尖,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怎么也不能烧出自己大门吧。奇了怪了,这司礼监尽是一些奇怪的人,上头还有个戚大公公,这下又来了个面儿特大的姜公公,不管是谁,反正折腾起来倒霉的总是他们这些下面的虾兵蟹将。
“怎么,戚无邪管你要东西的时候,你也会问题理由么?”斜睇了一眼,她嗤笑一声。
“奴才不敢”
“做事去吧”
扬手抖了抖手里的算盘珠子,翻开账册第一页,拨动算盘珠的手十分老练,噼里啪啦一阵响,她拿出了自己从东方宪那学来的算账的本事,硬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所有出入总汇看了大概。
她心里很清楚,这些名目上都能核对,账目也作的很漂亮,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许多作假、补缺的痕迹。一年赋税田税人头税已达到一千万两白银,可户部银库存银不足三十万两,连江南夏粮进京的脚程费都不付出,这些银子到底去哪里了?
再看出银,西北边疆每年修葺兵营、添加兵粮钱响的支出占了大头,可又有多少总督、地方将军是虚报人数吃空额兵饷?
不说皇家园林邸宅、皇陵修缮,不说番邦朝贡、特使出海这些都得大把费银子,光是朝廷有个不成文的公款出借的陋习已导致了银钱大量亏空。
这是底面上的事,可凡事入了官场的人,都心里门清。地方官碰上上级荣升、京官儿下放巡视、钦差下来办案,一应周全招待、冰敬炭敬好礼相送,这是为了维护人际关系,也是为了保全地方颜面,可以说这些花费都是必不可少的。
可问题是,银子打哪儿来?自己付钱,人说你贪污,屁大点地方官一年俸禄才多少钱!你怎拿的出这一笔钱?
没法子了,借!问衙门借,好歹也算公款公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甭想着这些缺口能自己填上,它只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姜檀心深出一口气,她明白这个雪球很快就要崩塌了,至少是京畿这块地儿。
合上账本,揉了揉眉心,要想扳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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